記者 傅奕 通訊員 王岑 周國亮 楊俊傑
當寧海「1998·8·10」計程車司機被殺案的最後一名犯罪嫌疑人在河南登封被抓獲的消息傳來時，今年51歲的全國優秀人民警察陳躍通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22年前，還是一名偵查員的陳躍通接手這宗殺人案，從風華正茂到如今兩鬢斑白，他經辦案件無數，唯獨這起案件未有結果，讓他始終惦念。
9月16日，寧海縣公安局召開新聞通報會，通報22年前發生在寧海的「1998·8·10」拋屍棄車案的偵破情況。
計程車司機被拋屍荒野
車被棄於海港
1998年8月10日清晨，寧海縣越溪鄉梅岙村幾個村民走到寧松公路邊的石牆頭山時，發現山嘴下海港裡有一輛紅色計程車，車頭扎在亂石堆裡，車身1/3浸入海水中，大家以為發生交通事故，連忙報警。
交警勘查後發現，車內空無一人，但車後排的靠背、坐墊、車窗、地上滿是血跡，車內有一把匕首，這很可能是一起嚴重刑事案件。寧海縣公安局刑偵大隊迅速介入偵查。
經查，這輛計程車為象山某計程車公司所有，當天夜班駕駛員是45歲象山人葛師傅，據葛師傅家人反映，8月9日後就無法聯繫上葛師傅了。
6天後，在距離棄車地點幾十公裡外一條盤山公路旁的草叢裡，葛師傅高度腐爛的遺體被發現，他隨身攜帶的手機和現金不見蹤影。
根據初步偵查，警方判斷這是一起搶劫殺人拋屍案。寧海縣公安局立即抽調數十名刑偵骨幹，成立「8·10」專案組全力開展偵查。
回憶起當年的偵查經過，陳躍通不禁感慨其中的不易：「這是一起跨區域拋屍棄車案，拋屍、拋車地點均十分偏僻。除了異地偵查的困難，因案發時間在半夜，現場無目擊證人，還有車內物證被海水浸泡，死者遺體發現時已高度腐爛，留下的信息極少……」
當時，專案民警做了大量的走訪調查工作，走訪了與象山、寧海交接的所有鄉鎮，排查周邊上萬戶人家，張貼協查通告4萬餘份，蹲守3個多月。遺憾的是，限於當時的偵查手段、條件，嫌疑人身份一直無法明確，案件陷入僵局。
22年來，刑偵民警換了一撥又一撥，但偵查此案的腳步從未停息。「每一任重案隊長在交接時，總會再三強調這起案件……」陳躍通說。
22年後出現轉機
開展命案攻堅鎖定真兇
根據「雲劍—2020」專項行動部署，寧海公安全力開展命案積案攻堅行動。今年9月，寧海公安組建了大數據偵查實戰中心，一方面提升了新型案件的偵辦能力，另一方面全面提高傳統案件的偵辦能力，而偵辦「8·10」命案的任務被交給了新成立的偵查中心重案六組。
得知這個消息後，陳躍通第一時間要求參與偵辦。隨後的日子，他率領刑偵大隊技術中隊扎進發黃的卷宗裡，大家日以繼夜，結合現代技術，泡在實驗室反覆比對、會商，終於從當年遺留的上百件物證中找到蛛絲馬跡。在上級公安部門的大力支持下，經過綜合研判，專案組最終確定錢某、杜某兩名犯罪嫌疑人。
持續30多小時抓捕行動
4名犯罪嫌疑人落網
9月9日凌晨，專案民警在象山某碼頭的漁船上，將在睡夢中的錢某抓獲。與此同時，另一抓捕組在杜某家中將其抓獲。
通過審訊，另兩名犯罪嫌疑人浮出水面。當日凌晨4時30分許，犯罪嫌疑人朱某落網。次日早上6時，30多個小時沒合眼的專案民警趕到河南登封，抓獲犯罪嫌疑人胡某。
至此，「8·10」命案的真相水落石出。
據犯罪嫌疑人交代，22年前，錢某、杜某、朱某、胡某等4人年紀相仿，時常聚在一起吃喝玩樂，因為都沒工作，日子過得緊巴。一天，4人在石浦幾杯酒下肚，就商量搶劫計程車司機。
案發當晚，4人帶著事先購買的作案工具在石浦街頭尋找目標。當葛師傅的計程車出現後，他們攔下車，引導葛師傅將車開到偏僻路段實施搶劫，搶劫過程中將葛師傅殺害。為逃避偵查，4人在寧海長街拋屍後，將車開到寧海越溪鄉拋棄。
「這二十多年，我不敢出門，不敢惹事。經常想如果能重來一次就好了……」犯罪嫌疑人杜某說，他常做噩夢，「我想這麼多年過去了，警察可能已經放棄這個案子了，我還以為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目前，犯罪嫌疑人錢某、杜某、朱某、胡某因涉嫌搶劫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進一步偵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