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電影能配貝多芬Op.131?——關於《晚期四重奏》

2020-12-16 愛樂

文 / 張可駒

電影《晚期四重奏》上映後,好像從未脫離「話題之作」的範圍。有人肯定影片的立意與種種用心,但也有不少觀點認為:將一個普通的倫理片劇情放到幾位音樂家演出弦樂四重奏的題材中表現,已經外強中乾了;至於採用貝多芬最偉大的創作之一,《升c小調弦樂四重奏》(Op.131)作為配樂,就實在過分不自量力。首先說一個核心的觀點,就是我認為影片本身同貝多芬的Op.131搭配還是不錯的。況且這本身就不是單純的「配樂」,演奏該作是故事的一部分。恐怕,還是不可分割的部分。

四重奏內外的劇情

有一個國際知名的弦樂四重奏組合,賦格四重奏(以下簡稱FSQ),第一小提琴、第二小提琴和中提琴演奏家(FSQ中唯一的女性)曾是同一所音樂學院的同學,大提琴家是當時他們的教授。之後本文略去人名,而以Violin I、Violin II、Viola與Cello代之。那位教授曾在另一四重奏裡演出,Viola的母親也是後者的成員,因此她與Cello關係一直很親密。Violin I苦心孤詣追求音樂,Viola暗戀他,未果,後成為Violin II的太太。Violin II原本考慮畢業後部分轉向作曲,可由於既熱愛室內樂,又深愛她,選擇留在FSQ,他們的女兒成為音樂學院中頗有天賦的小提琴學生(以下簡稱:Violin S)。

故事的開始,就是FSQ準備迎來他們25周年紀念的時候,Cello突然發現自己罹患帕金森症——治癒無望,積極治療的話,或許能再撐一段時間,完成自己的告別演出。Violin II與Viola決定為女兒安排私人課程,Violin I成為傳道授業的理想人選。Cello公布自己的病情後,另外三人震驚之餘,反應不一:Violin I一貫冷靜地面對現實,Viola很傷心,卻仍幻想教授能通過治療繼續演奏;而推動整個故事發展的,毫無疑問是Violin II,他提出藉此劇烈變動的機會,希望自己能演奏第一小提琴。

之後不歡而散,看到妻子不支持自己的Violin II心煩意亂之下偶發一夜情,第二天曝光,夫妻暫時分居。Violin S原本自持有才,態度散漫,Violin I那樣絕對嚴格,對於音樂皓首窮經的態度對她形成很大衝擊。其後,簡而言之,她愛上Violin I並且表白,後者經歷漫長的焦灼,終於坦然面對自我。Cello一邊與疾病對抗,一邊尋找接替自己的人選。直到四人重新聚在一起排練,已發現端倪的Viola忍不住指責Violin I,五雷轟頂的Violin II大爆發,FSQ三位成員的關係降至冰點。最終怎麼解決問題暫且不談,劇中人物的脈絡大致如此。

這裡談一下我的觀點,分別從「弦樂四重奏題材」的角度,以及「採用貝多芬Op.131作為配樂」的角度來看,這部電影都有很多發人深省之處。先前對劇情略微的梳理,也就是為了接下來的說明。

《晚期四重奏》與弦樂四重奏

與鋼琴獨奏或室內樂二重奏相比,由兩把小提琴、一把中提琴、一把大提琴組成的弦樂四重奏,顯然「大」了很多。這樣的「大」並非單單體現在人數上,而是從2人到4人,整體的合作,其中每個人的心態都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同樣,弦樂四重奏的組成仿佛就是一個樂隊弦樂組的「微縮版」,可他們彼此的關係,和一個樂隊相比,也是截然不同的。或多或少,一個弦樂四重奏組合中,位置最微妙的就是第二小提琴。二提究竟在幹什麼?坐在臺下,我們看到他有時襯託著一提,有時呼應著中提琴,有時引導一些轉折的部分;而聽錄音,如果不看譜子,你甚至常會忽略它獨立的存在,我們的目光總是被第一小提琴所吸引。

電影中,Violin II一夜情的對象是他在慢跑時認識的一位舞蹈演員,後者聽了他推薦的音樂很喜歡。有一次,她問他:「第二小提琴在四重奏中究竟在幹什麼呢?」 Violin II從專業的角度回答了很多,她不置可否,然後問:「那麼,你想過拉第一小提琴嗎?」/「想過,當然想。」其實影片真正的「導火索」與推動故事發展的力量,並不是Cello的疾病,而是Violin II的心結終於爆發。我之所以不寫人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由於Violin II,畢竟,他實在是代表了世界上許許多多的Violin II啊。

在樂隊中,有的提琴家進去,不用太久就轉到首席的位置,之後或許就去做獨奏家了。而另一種情況,一個人進入樂隊,開始就知道自己和首席之位無緣,找到一個位置成為「大家」的一員,也變得順理成章。然而,情況在四重奏中恰恰就變得特別微妙。你以為第二小提琴只是樂隊中泛泛的一員嗎?從作品本身的要求來說,只要是弦樂四重奏這個體裁成熟後的作品,四聲部平衡成為一個根本要求。而「根本要求」的意思就是說:其他幾把琴為一提伴奏的話,是很難稱為傑作的。

在演奏的歷史上,確實有過這種情況。在約阿希姆的年代,人們——四重奏愛好者、音樂家、提琴學生,還有約阿希姆四重奏的其他成員——對於這位大師無比崇拜,一方面其他幾把琴甘心為其伴奏;另一方面,哪怕另外三把琴的水平同一提天差地遠,人們也可以不在意。只要坐在第一小提琴位置上的大師魅力足夠大就行。可是,隨著音樂家們越來越多地回歸作品,隨著演奏技巧的不斷提升,這種思維早已被徹底揚棄。甚至於,都有這樣一種說法:不能擔當第一小提琴的演奏家,就無法拉好第二小提琴。果真如此的話,請問:如果你有第一小提琴的才能,你會願意坐在二提的位置上嗎?

有人說安貧樂道是聖人扯的淡。這裡不去考察一提、二提的收入問題,僅是音樂家心理層面的事情,永遠像一個深不可測的樂章。從大演奏家到樂隊的普通成員,他們的合作者面對他們,往往都有實踐心理學方面的諸多考量。要明白二提究竟有多重要,除了研究原作的文本之外,最好的辦法可能就是認真地聽一次貝多芬晚期四重奏的現場。就我自己的經驗來說,上海四重奏演出貝多芬全集的時候,《a小調四重奏》(Op.132)的現場真的幫助我明白了很多。雖然自己先前還少少地研究過這部作品,可當晚聽他們的演奏,那個極為龐大的中間樂章,音樂的氣息被表現得千迴百轉無盡頭。很多至關重要的「轉折點」,正是交給第二小提琴來完成的,只要二提的情況稍稍構成軟肋,那無比感人的音樂表現頃刻就要出現裂痕,恐怕難以接續。

可那晚蔣逸文演奏得非常好。後來籤售的時候,我對他們說Op.132真有名演的水平。我想,自己還是個稱職的聽眾。可如果面對許多不稱職的聽眾呢?如果在熟悉的人中間,你得到的常常就是:「那麼,你想過拉第一小提琴嗎?」更不用說,你能否坦然地面對你自己:你是用音樂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繼續演奏這個重要的聲部?還是以此來掩飾自己的不確定——我果真也能擔當一提的位置?講不定,四聲部彼此默契的同時,這樣的暗流無日無之。這是人性,沒辦法,不要認為了不起的音樂家就躲得掉。太多例子能夠說明了!匈牙利四重奏初建時期,維格擔任過第一小提琴,後來他甘居二提的位置,再後來,他就離開匈牙利四重奏,自組維格四重奏。而最能反映二提之微妙狀態的例子,恐怕是布達佩斯四重奏的傳奇二提,亞歷山大·施耐德。不過他的故事太長,以後有機會再講吧。

導演以此為契機與核心線索,頗具慧眼,也十分犀利,倘若忽視就不好了。電影中有一處特別為此「點題」,通過Violin I與Violin S的對話。前者自然是最最明白二提重要性的人,同時他對於Violin II的水平之了解也是最深的。最後他總結到:很多人都不知道,好的第一小提琴很多,好的第二小提琴卻太少了。

《晚期四重奏》與貝多芬Op.131

整部影片爭議最大之處,或許就是它採用貝多芬的《升c小調弦樂四重奏》(Op.131)作為配樂,是否過於不自量力?使用電影音樂的目的是為了影片本身服務。換言之,電影音樂有其自身的邏輯,絕不是選一段偉大的音樂,就能取得好的效果,非常容易適得其反。人們很自然會想,有什麼電影,配得上貝多芬這部最偉大的傑作為之服務呢?首先,這部四重奏的演出就是故事的重要部分——整個故事的發展陸續貫穿著該作的排練,最終,影片也正是在Op.131的舞臺演出當中結束。然而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去理解在「崇高偉大」這樣的概念、符號之下,《升c小調四重奏》,還有貝多芬其他的晚期傑作,它們究竟是怎樣的作品?

有觀點認為,貝多芬的晚期傑作與巴赫的某些代表作,它們所表現的東西已無法單純地歸結為某一類的情感、意境,而是展現了對於人類存在狀態的思考。對此,我完全同意。以巴赫的《哥德堡變奏曲》為例,仿佛是超人的復調邏輯的智慧,同當時人們生活中的各種舞曲形式交替出現,在作品的30段變奏中循環往復。同樣,保羅·亨利·朗早已指出,貝多芬《第九交響曲》末樂章很多打擊樂的效果都取自於最世俗的生活。事實上越到後期,貝多芬就越多地注重於將純理性的、近乎抽象的內容,與最為真實、複雜的生活中的感情進行奇妙的綜合。而在他的晚期四重奏中,段落結構最為複雜,情緒轉折最為錯綜的作品,就非Op.131莫屬。

我們很難具體地說,這部傑作究竟描述了怎樣的內容,但它表現那種「對於人類存在狀態的思考」,成就當不下於《哥德堡變奏曲》。我們自己作為存在著的人類中的一員,勢必能夠明白自己不是存在在真空當中,也不是存在在一個假想出來的,單純以崇高、偉大的事物建構的世界。因此,至少在我看來,一部電影能否採用貝多芬《升c小調四重奏》作為配樂,並不取決於它是否足夠偉大;而是更多取決於它能否去關注真實而豐富的生活,然後進行多層次的、血肉豐滿的表現。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感到《晚期四重奏》採用Op.131貫穿始終並不至於弄巧成拙。

當然不應局限於表現音樂家的生活,可選擇這樣的題材不是也很好嗎?況且如前所述,這部弦樂四重奏主題的電影,由獨到的契機與線索進行展開,至少不會反過來增添與貝多芬作品之間的隔膜吧。而導演真正使之成為一個具有說服力的整體,一個能夠同貝多芬的作品形成默契的整體,更多還是依靠那種多層次的豐富刻畫。影片刻畫那些人物,大致是通過三個層面,每一個都很重要,首先是音樂家們的愛情。

在學習藝術的過程中,萌發愛意是很正常的事。要細數我們所知道的例子,就未免太謀殺篇幅了。總之,大演奏家的世界中有,我自己認識的人的家庭中也有。這裡不必去討論其合理性,或美好與否,僅是表現這樣的愛情,往往伴隨著藝術的某種進程而出現,《晚期四重奏》中做得還算不錯。一段時間的學習之後,Violin I與Violin S的默契漸長,直到有一次,他向後者說明自己為何熱愛四重奏。「如果一位作曲家,他敢於挑戰這個體裁的話,就一定會將自己最深的話語寫在裡面……」/「哦,你沉迷了」。Violin I還想要說下去,但Violin S突然而至的吻阻止了他。

第二個重要的層面,就是音樂家的世界中,對於親情、對於合作者之間的情感的種種表現。相對於Violin I和Violin S熱烈的迸發,後者的父母,他們年輕時與Violin I的一段糾葛仿佛成為炭火餘燼。然而,當一夜情曝光後,Violin II還是向Viola承認,自己多年來在婚姻中非常努力,很多也都是為了真正替代Violin I曾在她心中的位置。可正如首席的事情那樣,Violin II不是很有自信,因為在他和妻子的心目中,Violin I確實是極優秀的人。而當Viola發現女兒的戀情,後者也指責父母過去對自己的疏忽,自己需要關愛時,他們卻在研究海頓四重奏中的指法。Viola:「我盡力做好,但還是這樣,因為音樂家的生活就是如此。而且很抱歉,當你走上舞臺之後,你也要過這樣的生活」。

電影無法表現得太深入,可在我讀過的演奏家訪談中,類似的遺憾不時會出現。而影片中第三個重要的方面,就是音樂家們如何面對自己的生活——無論作為演奏家,還是作為一個人。作為主線的Violin II先前已專門談過,Cello則成為一個不很搶眼,卻意味深長的對位主題:英雄末路。Cello功成名就,著名的室內樂演奏家、音樂學院教授,和學生相處時流露著老派歐洲的風度與修養,住在裝飾富麗、古雅的公寓。然而隨著歌唱家妻子的故去,自己又罹患帕金森症,當他在治療過程中努力伸展雙臂時,看著周圍患病的老人們,Cello悲哀地意識到自己的崢嶸歲月果真要過去了。他與Viola一同站在大畫家的自畫像前,Cello說他明白畫家的心意,「雖然年老力衰,但我還是畫家之王」,旋即又表示,此時自己卻不再有這力量。當亡妻的唱片在轉動時,Cello走上天台,考慮縱身一躍。

可最終,Cello回到了房間,他心中勢必經歷了某種復甦。Violin S在FSQ的紀念影片中看到父母年輕時,四人意氣風發的樣子,不覺熱淚盈眶。Violin I準備破釜沉舟,她卻提出分手,表示自己不是單純考慮父母,「是為了賦格」。於是篇末,FSQ的四人又回到了同一個舞臺上。當然某些細節手法,還有結尾的處理都見仁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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