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潔懿
周奇墨跟王建國說:「不能讓雪琴開場。」然後走上前,把自己的名字拍在第一個出場的位置上,李雪琴感激地說:「沒有人會想開場的,他人太好了。」楊蒙恩佩服地說:「這才是真的大將之風。」
《脫口秀大會3》到了半決賽,十進六,10個人中,只有周奇墨和李雪琴不屬於笑果文化。李雪琴第一個上去選出場順序,她放在了第十的位置,卻被第二個上來的何廣智撕下來,推到第九,自己貼在十上。
那一秒,我真有點看不慣,李雪琴不但是女生,另外八個人都是一個公司的,她的表情很無奈,但沒辦法,照這個形勢,她雖然第一個選位置,卻有可能被其它人一直推到第一個出場。
於是,同樣不屬於笑果文化的周奇墨走上前,把自己的名字排在頭一個,王建國都說:「他一拍下去,我們所有人都黯淡了,身上再也沒有魅力,沒有光輝。」因為周老闆確實在犧牲自己,主持公道。
潔懿非常喜歡周奇墨,大家稱他是「中國脫口秀的天花板」,他擔得起這份榮譽,他的梗相對是溫吞的,而不是炸裂的,但卻是言之有物的,所以他能撐起一個小時的脫口秀,卻在比賽中一次次被復活。
這一場,周奇墨選擇了略帶悲涼的童年經歷,聽完我知道他進不了決賽,但足夠打動我,我把那一段表演循環看了很多遍。也許能逗人笑是一種本事,但是輕鬆地講述一段沉重往事,給人深思和啟發,是高段位脫口秀才能達到的境界。
他講述了自己前半生最大的遺憾,就是爸媽沒有在我身邊。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跟姑姑長大。所以他很難寫作文,因為小學作文必須寫爸爸媽媽。他需要問姑姑:「我爸以前啥樣的?」然後像口述歷史一樣,用上帝視角寫《我的爸爸》。
更難的是媽媽,兩三年見一面,長什麼樣都快忘了。他只能寫:王霞,女,1963年生人,漢族,屬兔。這段描述周奇墨講得很平淡,卻能擊中痛點,那是一個孩子無愛的悲歌、難以言表的遺憾。他卻能拿捏好尺度,講成毫不浮淺的脫口秀。
他自嘲說:正是小時候的成長經歷,讓我現在變得敏感、細膩、擅於觀察,才有了那麼一點點做喜劇的先天條件。
脫口秀的快樂往往在灰暗的底色中呈現,想逃避、擠地鐵、怕胖、被催婚、剃傻頭等,無一不是把自己的倒黴事兒說出來,再升華成一種幽默的節奏。這些都需要細緻地捕捉生活中的冒犯、痛點和尷尬。
羅永浩曾經說:「做幾十分鐘一小時的專場,周老闆天下無敵,但幾分鐘的比賽,他確實好像不太適應。」任何人可以爆笑十分鐘,卻難以持續爆笑一小時,能夠做長時間的表演,是周奇墨的長項,但參加脫口秀大會的五分鐘,恰是他的短板。
不同的菜品是給不同口味的人準備的,周奇墨是個有調性的脫口秀表演者,不做硬撓,不單純為了好笑來寫梗,而是借脫口秀傳道,說言之有物的梗。所以,潔懿覺得,無論被淘汰多少次,周老闆,做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