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音樂的史冊,首先遇到的問題就是音樂的起源問題,而關於音樂起源的說法也是各種各樣,有些還被賦予了神話色彩。由於音樂的起源並沒有可考的文字記錄,因此關於這個問題的爭論從來都沒有停止過,自然也就不可能形成定論。音樂從何而來、具體產生於哪年代,相信沒有誰能說得清。先秦典籍《呂氏春秋》中有關音樂的記述並不少,但是對音樂的起源這個人們都很關心的問題,卻只用了一句「由來遠矣」匆匆帶過,給後人留下了無盡的遐想。
1.音樂源於勞動說。音樂是怎樣產生的?雖然到現在也沒有一種讓所有人都滿意的說法,但至少有一種說法是得到大多數人肯定和認可的,那就是音樂產生於勞動之中。眾所周知,勞動使我們的人猿祖先完成了從猿到人的轉變,而語言也是在勞動的過程中產生出來的。勞動的進行和語言的產生促進了腦髓的發展,而這一切都為音樂的出現創造了必要條件。
當然,最初的音樂可能並不是用來娛樂的,而是為了更好地進行勞動實踐在勞動的過程中,人們需要相互配合協作,有時也需要為自己加加油、鼓鼓勁兒,這就是勞動中的呼聲。早在2000年前,中國就有人注意到了有的音樂來自於勞動中的呼聲,比如西漢時期的淮南王劉安就曾在《淮南子》中說道:「今夫舉大木者,前呼「邪許』,後亦應之。此舉重動力之歌也。」前面的人喊「邪許」,後面的人也跟著喊,這更像是勞動時的口號,但因為有了節奏和音調,所以就成了音樂的早期形式。
音樂和語言雖然都是在勞動的過程中產生的,且語言的產生對於音樂的發展具有很大的推動作用,但音樂卻未必產生於語言之後,也許早在沒有語言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音樂。事實上,人體本身就是有具節奏感的,左右腳行走的頻率以及心臟的跳動就是最簡單的節奏。古人在慶祝豐收時,往往會有節奏地敲打木器或石器,以表達內心的興奮和喜悅,這就是最古樸的音樂形式,是不需要語言的。
音樂既然從勞動中來,那麼樂器自然也就應該從勞動中來。古人每天都要勞動,他們是沒有時間去製造專門的樂器的,原始的樂器就是由生產工具演化而成的。前面已經提到,當古人慶祝豐收的喜悅時,會敲打手中的石器和木器,而這些石器或木器就成為了最原始的樂器。在當代出土的一些古代樂器,就能找到生產工具的影子。比如說在山西夏縣東下馮文化遺址中出土的石磬,就很可能是最初耕田用的石犁演化而成的。
除了佔據主流地位的勞動起源說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說法。比如說有人認為音樂起源於宇宙中一種神秘的力量—「太一」,也就是易學中所說的「太極」。《呂氏春秋·仲夏紀》中有這樣一段記載:「音樂之所由來者遠矣:生於度量,本於太一。太一出兩儀,兩儀出陰陽;陰陽變化,一上一下,合而成章……先王定樂,由此而生。」這種說法得到了客觀唯心主義者的認可,基本可以代表這一類人的觀點。
2.音樂源於自然說。有些人認為音樂起源於自然,是自然界的各種聲音給了人類靈感,人類通過對這些聲音的模仿,創造了音樂。《呂氏春秋·仲夏紀·古樂篇》有這樣的記載:「帝堯立,乃命質為樂。質乃效山林溪谷之音以歌。」「黃帝令伶倫作為律。伶倫……聽鳳凰之鳴,以制十二律。」傳說伶倫是黃帝時代的樂官,是發明律呂據以制樂的始祖,他就是模仿自然界的鳳鳥鳴聲,用竹管制作了十二律。所謂十二律即是指六個陽律和六個陰呂,雄鳴為陽,雌鳴為陰。
關於伶倫制樂,《古樂》中還記載了一個傳說。據說伶倫曾奉黃帝的命令製作樂律,可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轉眼即是三年,伶倫卻仍然沒有製成音律。人們都諷刺他吹的竹管不堪入耳,連野獸聽了都會被嚇跑,他當然也知道自己吹出來的音調根本就沒有陰陽之分,更不要說形成音律了。有一次,黃帝騎的馬聽到了伶倫的竹管聲,嚇得四蹄騰空,仰頭嘶叫,把黃帝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伶倫羞愧萬分,覺得自己罪不可赦,可黃帝卻鼓勵他說:「你能將一根普通的竹管吹響,已經很了不起了,再說你吹出的聲音竟然能將我的馬嚇驚,可見確實不般,他日必定能吹出好聽的音律來。伶倫受到黃帝的鼓舞,更加努力地創造音律,可仍然是徒勞無功。有一天,他來到一個叫做鳳嶺的地方,躺在一塊石頭上睡著了。鳳嶺是傳說中落鳳凰的地方,而在伶倫半睡半醒間,也確實聽到了鳳凰的鳴叫聲。他情不自禁地拿出竹管模仿鳳凰的鳴叫聲,可正在他吹得起勁的時候,鳳凰卻飛走了。
然而就是這斷斷續續的模仿,也比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後來,他每天都到鳳嶺等待鳳凰鳴叫,經過長時間的傾聽,他發現鳳的鳴叫更激昂,而凰的鳴叫更綿長,且每對鳳凰每次降落都是各叫六聲,然後再合叫一遍就飛走了。根據鳳凰的鳴叫聲,再加上自己的揣摩,伶倫終於製成了十二律,受到了黃帝的稱讚。
3.個人創作說。有些人將音樂起源歸為個人創作,如《樂記》有云:「王者功成作樂。」這種說法多是為統治階級歌功頌德的,是為了討好統治階級而故意為之。當然,統治者可能確實是做過某些突出的貢獻,但將音樂的起源完全歸於統治者本人,卻還是欠妥當。還有人認為音樂起源於古代巫術。古人對很多自然現象都無法理解,因此就利用巫術與神進行交流,而音樂就是在各種各樣的巫術活動中產生的。王國維曾在《宋元戲曲考》中說:「歌舞之興,其起源於古之巫術乎?」
有關音樂起源的說法除了上面提到的幾種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說法,這裡不再一一列舉。雖然說音樂從勞動中產生的說法已經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但是其他說法也不是毫無道理,也都有各自的可取之處,不能隨便加以否定。總之,音樂的產生與古代人類的社會生活是密不可分的,是人們的生存與生活需要促使了音樂的產生。如果脫離了生活實際,就不可能解開音樂起源的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