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門吹雪 圖/網絡
中午回家,上小學五年級的女兒低著頭、噘著嘴,從兜裡掏出一張卷子:爸爸,這次英語沒考好,錯了好幾個。我拿過卷子,看到其中有這樣一道題:My favorite teacher is my father 。(我最喜歡的老師是我的爸爸)女兒居然翻譯成了:我最喜歡的廚師是我的爸爸。老師用紅筆狠狠的在後面大了一個醒目的「╳」號,我看了忍俊不禁:我的吃貨女兒啊,不知道考試時是不是還想著爸爸中午要做什麼美食啊!其實,在女兒心中,我這個爸爸就是她最喜歡的廚師,一手爸爸菜早已經拴住了這個小饞貓的胃。
女兒從小吃飯就不好,面黃肌瘦像根豆芽菜,看的我這個做父親的心疼不已。我毅然拋下電腦,奔赴廚房,繼承和發揚我父親的廚藝絕學,做出了我女兒最愛吃的一手好菜,讓這棵瘦弱的小豆芽變成了嗖嗖上竄的小白楊。
女兒最愛吃的菜是我做的小雞燉蘑菇。雞要選新鮮健康的柴雞,精心清洗後切成小塊,炒鍋加油,放入冰糖炒成糖色,然後放入雞塊爆炒,在一陣噼噼叭叭的煎炒聲中飛速加入料酒和生抽,雞塊瞬間就過上了一層油亮的焦黃,這個時候,女兒總會風也似的跑進廚房:什麼味這麼香!!!狠狠的吸上幾口香氣才戀戀不捨的離開。然後給雞塊加水放入砂鍋,慢慢的小火煨燉,期間要加入鹽、蠔油和蘑菇、香菇、金針菇,這樣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只需有阿香婆熬製大醬的耐心即可,當你先開鍋蓋,看見鍋內濃湯嘟嘟的翻滾著氣泡,香嫩的雞塊觸之即爛的時候,這一鍋秘制的爸爸菜代表作就完成了。每次女兒總是食興大發,一大碗米飯配上雞湯和雞塊,吃的是不亦樂乎。女兒愛吃的菜還有鍋巴魷魚,魷魚切花,和玉蘭片、西蘭花、胡蘿蔔等炒制後,開始炸制鍋巴。金黃色的鍋巴吱吱的泛著熱氣,這個時候澆上魷魚,混合著米香和魷魚的香味瞬間就瀰漫了整個餐廳,女兒嗷的一聲興奮的叫了起來,然後大快朵頤。
每每看到孩子吃的這樣高興,我的心裡總是感到幸福和滿足,同時也在為女兒的將來擔心:今後女兒長大了,誰為她做這樣可口的飯菜呢?
其實,我的一手好廚藝都是從我的父親那裡學來的。父親早年曾經是我們村裡的第一廚師。誰家有紅白事都要事先鄭重的到我家去請父親,仿佛只要父親到場,這家的事情就基本圓滿了。廚藝高超的父親不僅在外邊為鄉親們幫忙,在家裡也基本上天天下廚,為我們做出無數的美味。
記得小時候,我身體瘦弱,胃口一直不好,有一次一連幾天都不怎麼吃飯,父親一跺腳,背上舀子就出門了,晚上回來,他帶回了一條大約四斤重的黃河大鯉魚。父親為我清燉的一鍋魚湯,還特意為我盛了好大幾塊魚肉,魚湯鮮美,老醋開胃,我吃的滿頭大汗,到如今都在懷念那碗清燉魚的味道。
父親最拿手的絕學之一就是生汆丸子,純瘦肉製成肉糜,然後用手擠成一個一個的小丸子下入鍋中,用蔥花香菜調製成一碗香濃的美食,這時一顆顆丸子白玉般映襯在碧綠的香菜末中,煞是好看。最神奇的是你不動,丸子全漂浮在湯麵上,哪怕是輕輕的盛出來一個,剩餘的丸子瞬間就會沉入湯底,每次我們都在驚嘆美味的同時,極力向父親詢問這個秘密,父親總是做高深狀,笑而不答。
如今,父親已經過世,每每想起父親,總能想起父親為我做的美食,父親做的菜讓我對他的思念變得悠長而明晰。這個時候,看看身邊狼吞虎咽的女兒,再想想當年的父親,一定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看到自己的孩子這麼愛吃自己做的菜,真的是很幸福,很滿足。
爸爸菜其實是一種愛的傳承,爸爸菜的味道就是愛的味道。
【作者簡介】:張永強,筆名西門吹雪,生於1973年8月,河南鄭州人,愛寫作,喜誦讀,常有散文、詩歌見諸報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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