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子破風水
據說,藁城縣風水很好,後來被一個南蠻子給破了。風水好在哪兒?就好在縣衙後邊的壕坑裡。
縣衙後邊有個壕坑,坑裡的水清得透底,四季不幹,冬天也不結冰。裡邊的長蟲蛤蟆很多,長蟲身上的顏色是綠底帶白點,蛤蟆是綠色的,脊梁上有三道金線。每天黑夜,坑裡的蛤蟆就像和尚們念經一樣,吱吱呱,吱吱呱,一個勁地叫。有人就說藁城要出十個閣老。
後來,來了一個南蠻子。南蠻子眼明,他一看這個地方,就吃驚了: 呀,這兒要淨出官兒啦,那還行?得給他們破了。他對紳士們說:「這兒不是長蟲就是蛤蟆,以後養得工夫長了,有了道行要成精。」
當地人們一聽,就弄了塊大泰山石壓在了水裡,上邊填滿了石灰和土。這一填,壕坑裡的長蟲蛤蟆就順著坑裡溢出來的水達到淖沱河裡走了。大石頭只壓住了一條長蟲一隻蛤蟆。後來,石閣老就在徐村去世了。人們都說,那塊大石頭就是石閣老,壓住的那條長蟲是他的玉帶,那隻蛤蟆是他的烏紗。 石閣老的「石」和「十」兩字同音,所以只出了一個閣老,別的閣老沒能出世,是南蠻子破了藁城的風水的緣故。
耿村西門洞的來歷
從前,耿村可是個好地方,廟大、集大、買賣多。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麼樣的人都感到這兒來看看,有「一京二衛三耿村」的說法。別看村子不起眼,也是隔著窗戶吹喇叭-名聲在外。
就在那個時候,耿村街上有個叫靳老敬的,家裡富裕,一輩子吃吃喝喝,專好結交朋友,凡來耿村落過腳做過生意的,都跟他熟。河北的、山西的、河南的,多了。其中有一個是定縣的。
定縣有個老公,伺候過皇上。年老以後,退到家裡。伺候過皇上的人,想必學問也就高了。他們村裡有個半吊子,辦事馬馬虎虎的,說話挺好吹乎,說他在耿村有多少多少朋友。老公聽說這裡有個耿村,就跟著他來了。就這樣,他們來到耿村跟靳老敬交往上了。 靳老敬一聽說這是伺候過皇上的老公,不說別的,喝酒吧。一夥子就五哇六哇地鬧騰開了。喝來喝去,桌上有灑出來的菜湯子、肉渣子。老公看著很髒,就拿著袖子在桌上亂抹。別人都說不行不行,這麼新一件衣裳,髒了怪可惜的。老公也不言聲,來回抹了一番,那衣裳都叫酒油給溼透了。他又點著個火,把衣裳脫下來就燒。別人都瞪著眼,想勸也勸不過來。老公把衣裳燒了一陣子,抖擻抖擻,又火豔嶄新,耀眼明光。別人都咧著嘴,半天都喘不過氣來。
喝完了酒,人們領著他在村裡閒轉。轉著轉著,老公哎呀一聲,說你們村裡好風水呀。別人一聽,都支愣起耳朵。有人就問他,風水好在哪裡?老公打了個捂眼罩,向四外掃了這麼一圈兒,對著蠍子山說,就在這兒。瑞氣通天,福連四海。說著不覺不由上了蠍子山,往東看了看,往西看了看。人們都等著他說。
他猛然嗨了一聲,搖擺了搖擺腦袋:「壞了,壞了,有人把風水給破了。本來,你們村臥著條金牛,是頭大犍牛向東臥著,飲東海之水,沐日月之光,吸天地之氣,享星辰之輝,如此四海歸一,靈光無限。可是,你們看,這牛身子當間有一道豁,似星不星,有人從中間把風水給斬斷了,成了一條死牛,那些風水靈氣都從這個眼裡走了。看這樣,破風水的人住在南邊。要不是這,你們這個村得出幾個在朝的大官。牛身上有了這條豁不要緊,你們村前後可就兩斷了,氣脈接濟不上,有頭有尾缺中間。這樣推斷下來,這些年你們村裡少不了死騾馬,死年輕人吧?」
他一說,人們再往回一想: 可不是,村裡前些年順順噹噹的,如今咋過咋不對味,哪個人頂事死哪個人。大家問老公:有沒有辦法解解災。老公說,那人破了你們的風水,給你們撒了只飛虎,虎從西山上下來,見牛就得吃。你們在村西口修一座門洞,壘一道影壁,再挖一道水濠。猛虎飛來,撞到牆上,必然碰死,碰不死,跌到水裡也得淹死。
就這樣,人們斂錢在村西修了個門洞。那個水濠常年有水,甭管颳風下雨,那水翠藍透明,水草都是綠豆大的小圓葉,一串一串的。那種水草只有水潦裡有,別處在哪也沒見過。雖然修了門洞,人們的日子也沒顯得好過。後來拆了它,也沒難過。 這個故事包括了《蠍子山》和《真武出家》,因前兩段已獨立成文,故我們只整了後段,個別地方重新做了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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