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星煙騰空被他抱起,身上輕紗輕揚,整個兒被塞進了幔帳榻內。
「忍著點。」……
贏紹隨手將一塊兜兒塞進她嘴裡。
神魂顛倒,骨頭散架。星煙就似一艘飄蕩在海上的帆船,在風浪裡逃生。
折騰了許久,贏紹終於饒過了她。
完事之後,星煙癱成了泥,贏紹已恢復了淡然,彷佛剛才那事不是他做的一般。
星煙想伺候他更衣,贏紹沒讓,她便縮回了身子,沒再動,眼波如煙霧蒙蒙一層,目送他出了門。
她半天沒緩過神來。
經歷今日的一波三折,她終於如願,成了目前這後宮中唯一一個成功侍寢的妃子。
星煙並沒有感到半點輕鬆,反而,心繃得更緊了。
她耳邊似乎又傳來那個女人悽厲的喊聲……
今兒晨時。
「主子不是失足,是被人推下去的,我要見皇上......」
聲音咔在這裡,就斷了,再也沒了動靜。
星菸頭一次進宮,被這聲音嚇得手腳冰涼。
宮牆甬道間安靜的可怕,星煙連腳步都不敢踩重,憑空突然竄出來一聲女人的哭喊,即便是大白日,星煙還是被嚇得毛骨悚然。
「庚娘娘請。」前面太監催了一聲,星煙才回過神來。
不知不覺,手心已是一層汗。
星煙顫抖從那包袱裡掏出了一錠銀子,對隨她進宮的丫頭採籬使了個眼色,採籬緊著往前走了兩步,追上了那太監。
「大人,娘娘初來乍到,不熟悉地兒,若是有什麼避諱,還請大人指點一二。」
今兒來接星煙的太監是太武殿的人,曾經就在這條路上,他接了周家的周貴妃,又接了魏家的魏貴妃,銀子倒是沒少收,但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叫他,「大人。」
這一聲聽著,還挺受用。
太監收了銀子揣進袖筒,笑眯眯地說道,「讓庚娘娘受驚了,不過是昨兒雨天路滑,有位貴人失足跌了井。」
一聽到井,星煙心肝子都抖上了,身子軟塌塌地倒在杏枝身上,什麼期望憧憬,頓時煙消雲散。
「這春雨天,腳就是容易打滑,庚娘娘剛進宮,地兒不熟悉,若想溜達,先等春雨過了也不遲。」
太監話裡有話,星煙不是傻的,怎能聽不出來。
路上再好的景致,星煙也沒心欣賞,跟著太監的腳步,走到了一道殿門前,那太監才停下來回頭對她說道,「庚娘娘,芳華殿到了。」
太監說完,向星煙瞧去,頓時屏了呼吸。
03
白皙的臉上兩道秀眉一皺,讓人恨不得將那天上的星辰摘下來,捧到她面前。
「娘娘,若有什麼短缺的,儘管吩咐。」那太監鬼使神差地多說了這麼一句。
皇上剛登基兩年,精力都花在了朝政上,後宮嬪妃並不多,連以往每年的選秀都取消了,宮裡空著的房子大把。
星煙是芳華殿的第一人。
星煙沒什麼可吩咐的,只要給她一處歇腳的,讓她安安穩穩地過下去,她就能滿足,可明擺的,這宮裡怕是沒有一處安穩。
杏枝和採籬將她扶進屋裡坐好,芳華殿裡候著的丫鬟婆子便到了跟前請安。
為首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婆子。
人稱劉嬤嬤。
「奴才給娘娘請安。」
星煙面上一團和氣,看了一眼眾人,除了婆子以外,還有三位丫鬟。
星煙是侯府庶出的小姐,那裡同樣是個吃人的地方,進宮前就險些被弄死。
這裡,好歹環境條件優越一些。
「娘娘今日萬不可怠慢。」
星煙疑惑地朝嬤嬤看過去,眼神清透明亮。
劉嬤嬤同剛才那太監一個反應,深吸了一口氣,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禍水
如此一對比,昭陽殿和鳳陽殿那兩位貴妃,當真就沒看頭了。
可越是這樣,越容易短命。
04
半晌醒過神,劉嬤嬤才說起了正事,「娘娘剛進宮,按規矩今日該去給皇上請安,夜裡是要留下侍寢的,娘娘先歇息一會,奴才去備水,伺候娘娘沐浴更衣。」
「有勞嬤嬤。」
星煙謝過了嬤嬤。
面上露出笑容來,兩道梨渦生在唇角,簡直就是一道漩渦,將人漩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劉嬤嬤傻愣愣地出來,走了好一段,才想起重要的事。
她居然忘記討銀子了。
「你個沒見識的東西。」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
劉嬤嬤好歹也在宮裡當差了十幾年,竟然頭一回被一個女人迷惑。
劉嬤嬤剛才那話沒有說全。
她只說了按規矩會侍寢,她沒說皇上在後宮這塊,從來就沒有按規矩來。
什麼長臉不長臉的,皇上壓根就不在意。貴妃身後那麼大的權勢,也沒見他賞臉。請安後還不是被送了回來。
要是皇上今夜留了庚淑儀,那才是稀奇呢。
更何況,那兩位貴妃存了心的不會讓她有機會留。
05
劉嬤嬤一走,星煙又開始在屋子裡打轉。
昨夜姨娘同自個兒講過那些事,連畫本子都有,畫冊上的圖星煙看著羞人,再一想起對方就是那日自己見到的皇上。
星煙更加覺得羞人。
但腦子裡還是經不住去想,那樣一位高貴清冷的人,要做出這等俗事來,該是什麼模樣?
星煙被自個兒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怎的這般不害臊。
請安之前,先得沐浴焚香。
這是規矩,劉嬤嬤不敢怠慢。
浴桶裡撒了春季剛開的花瓣兒,星煙周身又燻了香,出來時,身上便帶了一股淡淡的花清香。
劉嬤嬤又忍不住誇道,「娘娘這姿色,奴才頭一回見。」
到了時辰點,星煙被劉嬤嬤和採籬扶上了轎子,出了芳華殿。
06
劉嬤嬤是個好說話的人,一路都在同星煙閒聊,星煙也喜歡聽。
「娘娘小心些,落雨天最容易出事,這場雨落下來,倒沒想到害死了安貴人,才來了幾天,說是失足掉井裡了。」
劉嬤嬤一聲嘆息,說,「多好的人啊,還會唱曲兒,聲音如黃鸝,奴才有幸聽過一回,當真好聽。」
星煙總覺得後背生涼,心裡惶恐,從轎子上下來,雙腿顫抖使不上力。
下雨天被雨水沾溼的地面,都同潑了一層油,星煙一個沒注意,整個人往前倒去。
劉嬤嬤和採籬兩個人硬是沒拉住。
星煙手磨破了皮,疼地她眼淚花兒直冒。
這一來,什麼沐浴焚香,都是白搭。
衣服髒了不說,臉上還佔了汙泥。
她怕是第一次如此出糗的妃子,星煙當著一眾人的面兒,也沒覺得有何丟人,嗚嗚地哭出了聲,劉嬤嬤在她身後急地團團轉,「可怎麼辦啊,這樣如何去見皇上?」
07
採籬蹲下來揉了揉星煙的膝蓋,心疼地問,「摔著沒。」
星煙點了點頭,肩頭聳的更是厲害。
「皇上會不會嫌棄我?」
門前的太監,看進眼裡,不由地打了個顫,那擔驚受怕的模樣兒,誰忍心嫌棄。
這番動靜終於驚動了屋裡的人,皇上身邊的太監肖安出來問道,「怎麼回事?」
不待旁人回答,一眼望去就見星煙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噙著淚,一身狼狽地站在那裡。
肖安愣了愣,才進屋稟報了皇上,「稟皇上,是庚娘娘,在門前摔了一跤,正哭著呢。」
贏紹沉靜深邃的眸子微凝。
「進來。」
星煙將受傷的那隻手藏在了袖筒裡,臉上的泥汙被採籬擦拭乾淨,經她淚水一衝洗,竟也白淨如初。
星煙不敢抬頭,她光是想起那張臉,就害怕。
「臣妾請皇上安。」
聲音因膽怯多了幾分嬌弱,卻嬌而不作。
贏紹抬起頭朝她看去。
08
頭垂的太厲害,只瞧見一頭青絲,單插了一根銀鍍金藍料珍珠菊花簪。
淺綠的衣袍胸前一團變了色,明顯是沾了雨水。
「賞。」
贏紹說完,視線又回到了御案的奏摺上。
星煙心頭一跳,慌地抬起頭,朝肖安看去,肖安的笑就跟長在那臉上似的,弓腰說道,「娘娘請。」
這是要趕人了。
肖安也實屬沒法子,以往都是這麼來的,皇上誰也不會留。
星煙擦破了皮的掌心被她掐的有些麻木。
她害怕的要命。
竟也壯著膽子看向了贏紹。
「臣妾有罪,不敢領賞。」
這一番舉動,似乎已經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氣,水霧蒙蒙的眼睛瞧著贏紹,裡頭分明是怯怕,可再往裡一瞧,又能看出勾人的意圖。
偏生那張臉,又很無辜。
贏紹盯著她,過了好一陣才移開目光,聲音沉穩,不冷不熱地問她,「會研墨嗎?」
星煙愣了愣,然後狠狠地點了點頭。
「臣妾會。」
星煙踩著小碎步走到了贏紹的御案邊上,肖安才反應過來,忙的上前,將墨硯放在星煙的面前,笑容可掬地說道,「有勞庚娘娘。」
09
蘇煙輕輕挽起袖筒,露出了白皙的手腕,五指纖細,沒留指甲,贏紹一眼掃過去,就只看到了她粉嫩的指甲蓋。
蘇煙垂目,不敢亂張望,眼睛盯著黑漆漆的墨汁,心頭跳的繚亂。
適才被蹭破皮的手掌,她也沒感覺出來疼。
嬤嬤說,今夜侍寢那是規矩。
既然是規矩,她就不能被趕出去。
不做那畫冊上的事情,就單單研墨也好。
誰知,不想畫冊還好,一想,星煙腦子裡就竄出來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再想起那人就在自己身旁,頓時緊張地呼吸凌亂,墨研了一半,小臉已經憋了個通紅。
這番一走神,指尖就碰到了自己蹭破皮的傷口,冷不防地疼痛,星煙發出了一聲悶哼,「嗯~」
嬌滴滴地音色從那嘴裡一吐出來,整個屋子都被蒙裡一層粉霧。
贏紹一筆下去,尾梢生生偏了位。
贏紹停筆,再一次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星煙被那雙懾人的黑眸一瞪,猶如叢林裡驚慌的小獵物,身子一抖,便跪在了贏紹的跟前,害怕地說道,「臣,臣妾該死,請皇上恕罪。」
似乎又被嚇哭了。
贏紹瞧了一眼被她捏過的半截墨,上面沾了星星點點的血汙。
「起來。」
贏紹的聲音跟他的人也配。
氣勢懾人,讓人聽了不得不尊。
星煙起身,垂目不敢看他。
雙手藏在袖筒裡,捏得死死的。
心裡越急,眼裡的淚越是控制不住。
她不想被嫌棄。
一滴淚滴下來,恰好就滴到了那隻突然伸過來的手上。
星煙驚慌地抬頭,那手已經隔著衣袖將她往跟前拉了過去。
她已經緊張到無法動彈。
紅透了的臉頰帶著淚滴,任由著對方將她的手從袖筒裡拖出,輕輕地掰開她的指頭,露出了蹭破的掌心。
沉鬱的眸子並沒有星煙那般豐富多彩,只淡淡對屋子裡的肖安說了句,「宣太醫。」
星煙才知他是何意。
10
「臣妾不疼。」星煙說的小聲,小手被他捏住的地方熱的滾燙,不敢往回抽,也不敢往前走。
可到底還是沒忍住,稍微抬眸瞧了他一眼,又冷不防地撞進一汪瞧不到底的深潭裡,星煙垂目便徹底不敢動了。
贏紹鬆開了她,沒有回應。
屋子裡安靜的可怕,星煙乖乖地站在贏紹身旁,忐忑不安。
好在太醫來的快。
也就面上蹭破了一層皮,處理起來很快,太醫為星煙上了藥,再在上面纏了一層白紗。
肖安跟著太醫一同出去,正準備將門帶上,誰知御案前的主子又發話了。
「送娘娘回去。」
這是第二次趕人了。
星煙忐忑不安了一晚上,為的就是與他較量下去,本以為得了他的溫柔,定能留下來了,誰知還是不夠。
當星煙看到肖安朝她走來,內心頓時惶恐而焦灼。
她顧不得其他,膽大包天了一回,用纏了白沙的那隻小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白沙只包住了她的掌心,卻留了手指頭在外。
贏紹身子僵住,銳利如刀鋒的黑眸,回頭睨著她。
星煙怕的要死,可她又不得不賭一把。
「皇上不喜歡臣妾嗎?」星煙顫抖的將手伸進繡了金絲邊的袖口,指尖點在他結實的手臂上,輕輕往上撓。
星煙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似乎她一張口,心就能從嗓門眼上蹦出來。
11
直到手腕傳來鑽心的痛。
贏紹的手就快將她捏碎了。
「聽話!」
那臉色跟他聲音一樣,沉地可怕。
星煙即便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再造次,眼淚汪汪求饒地看著贏紹,小手在他掌心裡好一番掙扎,才逃了出來。
費了一晚上的勁兒,最終星煙還是被肖安送了回去。
夜色暗沉,到了芳華殿,門前已經點了燈籠。
劉嬤嬤眼睛清亮,一眼就看到了星煙的轎子。
「喲,娘娘怎的回來了。」劉嬤嬤比採籬還快一步,上前扶了星煙下來,瞧見她臉上的淚痕,忙地勸道,「娘娘別傷心,來日方長,機會又不止這一回。」
星煙情緒不高,被贏紹捏過的手腕疼痛未消。
她不知自己哪裡做的不好,一回想,卻覺得自己哪裡都沒做好。
他叫她聽話。
她便再也不能怎麼樣。
「都退下吧。」星煙實屬累的慌。
到了屋裡,星煙就只留了杏枝和採籬。
劉嬤嬤這回沒再跟著進去,出去後遣散了外面的丫鬟,「娘娘不喜打擾,你們都退下吧。」
見丫鬟都走了,劉嬤嬤才轉身出了芳華殿。
昭陽殿的周貴妃正等著她。
自從庚娘娘進了皇上的屋裡,她一顆心都懸吊著,落不下來,回來就站在芳華殿的門口邊上等。
本以為星煙摔了那一跤,再聽了自己說的那些弦外之音,多半不會進。
誰知她竟然哭哭啼啼地進去了。
好在,沒多久終究是回來了。
昭陽殿內,周妃屋裡燈火通明,就等著劉嬤嬤這邊的信兒。
這會子瞧見門外姍姍來遲的劉嬤嬤,周妃將這陣子等的苦悶都發洩了出來。
「叫你辦點事,怎麼這麼慢?」
劉嬤嬤弓腰,先賠了罪,才將芳華殿星煙是如何進去的,又是如何出來的,都說給了周妃聽。
「哼,狐狸精轉世傳的滿天飛,本宮還以為是個什麼了不起的神仙人物。」周妃言語裡帶著諷刺,心裡卻鬆了一口長氣。
東西兩殿,她和魏貴妃爭了這麼久,也沒見誰能比出個高低來,怎會願意看到庚家的人一進來就得了寵。
淑儀,對庚家來說,不低了。
劉嬤嬤想起星煙那長勾人的臉,不敢接話,總不能昧著良心說,庚娘娘不如您長的好看,早晚兩人都會見上面對,到那時,豈不是說自個兒是在諷刺她。
「奴才瞧那庚娘娘是個怕事的人,經不起嚇。」劉嬤嬤終於找到了星煙的短處。
自己不過就說了幾句,庚娘娘便一臉蒼白,站都站不穩了。
這樣的人怎麼能和周貴妃鬥。
「知道怕事就好。」周貴妃性子囂張,不過也是仗著自己家族在朝中的勢力。
周家一族,已經出了三位侯爺,而且看這勢頭,還沒有收手的意思,怕是還會有第四個第五個侯爺出來也不一定。
如今皇后的位置空著,誰不眼饞。
魏家勢力大又怎麼了,魏貴妃也不過只是魏家旁系一族的人,魏家找不出來適合的人選,不過就是拿來湊數的,她憑什麼能和自己比。
其他那些阿貓阿狗,更不用說,哪有本事同自己爭?
周貴妃心裡暢快,這回終於能安心睡個好覺。
12
芳華殿內星煙魂不守舍。
採籬和杏枝伺候她沐浴,同她說起對嬤嬤的疑心,她也沒有心思聽,只想著為何她沒能留在太武殿。
是她太著急了?
想起自個兒的大膽,星煙臊的慌。
她怕沒臉見他了。
沐浴完,星煙裡面一件兜兒一條褻褲,外面只是一層薄薄的輕紗,坐在床邊讓杏枝開了半扇窗。
杏枝剛準備關門,便瞧見兩道人影撐著傘,從門口大步邁了進來。
屋前昏黃的燈一照,將來人身上的那條夔龍照的清清楚楚。
杏枝傻了,回頭退了兩步,背部撞在了門框上,脊梁骨上的疼痛終於讓她清醒了。
「奴婢參見皇上。」
屋裡星煙正坐在床沿邊上聽雨,杏枝的聲音傳來,她還來不及穿上床前的繡鞋,外面的人已經到了她跟前。
幔帳床前,一層薄紗,一副勾人心魂的身子。
驚慌失措的模樣,與剛才在太武殿裡,主動勾 引他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皇,皇上。」星煙盯著跟前讓她怯怕的男人,許是夜色的原因,斂了他白日裡的漠然,朦朧的一層燈光,照在他清冷的面上,星煙竟有了膽子,貪圖他的美色來。
那張臉除了冷,竟乾淨的讓人對其生出邪念。
心底咚咚跳地歡快。
她太過於緊張,以至於讓贏紹在她跟前站了很久,她才想起來,該上前去伺候他。
她沒敢問,皇上怎麼來了。
腳步停在他跟前很久,才顫抖地去解他的披風。
他站在她跟前,有種被泰山壓頂的窒息。
挨著他太近,她聞到了青竹的氣息。
星煙踮起腳,素手從他肩頭划過,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披風取下。
贏紹一直看著她。
青絲垂下肩頭,精緻的鎖骨若隱若現,薄紗不但遮不住她的身姿,更是多了一分媚。
點在他身上的那根小指頭,就如適才在太武殿時,她大膽撓了自己手臂一般,莫名地讓他燥熱,僵硬。
他知道她美。
但不知道她還有膽子主動勾 引他。
贏紹輕輕地一聲「嗯」,星煙心頭就飄過了無數種遐想。
她怕他怪她,乾脆就整個抱住了他。
隔了兩個人,她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她的手纖細輕柔,蹭在他衣袍上,連她自個兒都不確定,他有沒有感受到,但她擱在他胸前的臉,是踏踏實實擱上去的。
對方的身板子硬如石頭,擱的她有些疼。
「你想伺候朕?」
贏紹抬起了她的下巴,將她染了桃色的絕色臉蛋,完全呈現在了自己眼底。
贏紹深不見底的眸子認認真真地瞧著她這張臉,秋瞳剪水,春黛銜山,纖長的睫毛投下的光影,佔了她小半張臉,粉嫩飽滿的紅唇就在他手指的上方,微微一動,便能碰到他的指尖。
這張臉看不出來半點瑕疵,確實美的讓人無法忽視。
「想。」
星煙不想填井。
她想活著,想爭寵。
星煙的下顎被他捏在手裡,她嘴唇有些發乾,於是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膽大包天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贏紹眼神陡然深沉,手上一用力,似乎要將星煙的下顎捏碎,星煙吃痛還未叫出聲,瞬間被一雙冰涼的唇堵了回去。
星煙騰空被他抱起,身上輕紗輕揚,整個兒被塞進了幔帳床內。
「忍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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