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滿了，我的車還是空的……
「熱水器用了好幾年了，真不知道哪裡可以回收。」對於市民來說，當需要處理舊家電時，常常在心裡犯嘀咕。賣給走街串巷的小販，市民最直接的感受是收不回幾個錢，對於其最終流向更摸不著頭腦。
而對於貴陽市物資回收公司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處理中心來說，這常常意味著廢舊家電被違規拆解的第一步。
市場調查：家電回收呈現「兩頭難」狀況
10月22日下午一點半左右，家住陝西路的胡蓉抱著一臺制氧機，來到公園北路金沙坡的二手家電回收市場。結果，幾個店裡堆滿了空調、電視機、洗衣機的老闆對制氧機均不感興趣。無奈，胡蓉又把制氧機搬到了位於延安中路貴陽市人才市場對面的交易巷，幾番詢問，最後以250元的價格把幾個月前花了1600元買的制氧機賤價處理了。
今年6月份，胡蓉因為剛出生的孩子需要吸氧買了這臺制氧機，結果只用了10多天就沒用了。閒置著佔地方，她才打算出手。此前她家裡有臺28英寸的彩電賣給上門收購的小販，只賣了幾十元錢，因為捨不得幾乎是新的制氧機，她才決定到二手家電市場上試試，「沒辦法，又不知道還有哪裡可以回收。」
隨著市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家電更新換代的加速，胡蓉的經歷在市民中非常普遍。然而，就在市民為處理廢舊家電犯愁之際，我市唯一一家專業從事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處理的企業——位於經開區的貴陽市物資回收公司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處理中心，卻收不到足夠的廢棄家電。2010年至今，年處理能力50萬臺的中心僅處理了60萬臺廢舊電器，其中還有30%左右來自其他地州市。而根據市再生資源行業協會調查，貴陽市現在每年產生的各類廢棄電器電子產品約100萬臺，產品種類除了電視機、電冰箱等，還有手機、飲水機、印表機、微波爐等。
市物資回收公司副經理、處理中心支部書記諶貴川介紹，處理中心2010年8月成立後，被省政府確定為家電「以舊換新」拆解處理企業，2012年獲批貴州省廢棄電器電子產品處理企業資質，「獲得資質的全國只有100多家，貴州省只有兩家，還有一家在遵義。」
據了解，成立至今，目前貴陽市場上幾乎100%的玻璃電視機是中心在拆解處理，電腦因為翻新率高，只有20%左右被中心處理，而流通到中心的液晶電視、空調、洗衣機、電冰箱則很少。「目前貴陽市有一半以上廢舊家電沒有進入正規拆解渠道。」諶貴川表示。
擅自拆解：其中的重金屬可能汙染環境
說起廢舊家電的去向，貴烏路一家再生資源綠色回收站的老闆羅定勇認為：「很多都被走街串巷的小販上門收走了。」
「一臺洗衣機，又重又大，只能賣幾十塊錢，找車拉到我們這裡還要花錢，不划算嘛。」羅定勇說，有時候也有市民給他打電話讓他上門去收，但他出價基本也和小販差不多。而且，拿到他們這兒賣的基本是達到報廢標準的家電，只能拆解處理，有些可以用的市民會拿到金沙坡、頭橋這些二手市場上去賣。
除了這兩種情況，有時候小販收了廢舊家電，就直接拆解了拿到回收站來賣，或者拆解了囤積起來賣給大的收購商。以一臺洗衣機為例，羅定勇給的價格一般是七八十元，但拆解之後，「鐵是鐵，銅是銅，鋁是鋁，塑料也可以賣錢，一般要可以多賣一二十塊錢。」所以，小販們特別熱衷自己把家電拆解了賣。
「電器電子產品裡面有重金屬。」諶貴川介紹，只要是電器就有集成電路板，可提取金、銅、鉑、鈀、鍶、鈷等多種貴金屬，玻璃電視機還含有鉛和汞，空調中有廢機油，以前還有製冷劑氟利昂，所以環境保護部等多部門規定，必須要由正規的企業對廢舊家電進行拆解、分類，此後的處理環節，金屬、塑料等再生資源被回收利用，危險廢物交由下遊的有資質企業處理。然而，在我國一些地方，已經出現了為數眾多的拆解廢舊電器電子產品的手工作坊，通過露天焚燒、強酸浸泡等原始方式提煉貴金屬，在此過程中隨意排放的廢水、廢氣、廢渣嚴重汙染了環境。
業內人士：期盼政府加大對正規回收企業的支持力度
如果要杜絕小販擅自拆解電器，廢舊家電處理中心就必須從源頭上回收廢舊家電。對此，諶貴川表示：困難很大，有心無力。
一方面，處理中心自己的車輛進不了城，也進不了小區。另一方面，處理中心收到廢舊家電後進行正規拆解等處理後，可回收部分金屬、塑料等賣給其他回收企業，危險廢物則付費給有資質企業處理，這整個過程中除了可回收資源那部分，處理中心都要有資金投入，雖然國家有補貼，但作為一家基本不盈利的企業，剩下用來回收的錢就不多了，回收價格可能就會略低於小販，對市民的吸引力不高。
而諶貴川提到的補貼是指，2012年財政部、環保部等六部門印發《廢棄電器電子產品處理基金徵收使用管理辦法》後，國家財政對處理企業按照實際完成拆解處理的廢棄電器電子產品數量給予定額補貼——電視機85元/臺、電冰箱80元/臺、洗衣機35元/臺、空調35元/臺、微型計算機85元/臺。
由於目前我國只對電視機等五類電器電子產品給予補貼，所以貴陽市物資回收公司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處理中心也只回收處理這五類產品。不過，根據諶貴川得到的消息，明年開始，手機、辦公電器、小家電也有望列入國家補貼名錄。
作為貴陽市專門從事再生資源回收的國有企業，諶貴川表示，儘管一直在盈虧線上下搖擺，處理中心還會堅持。
談到改變現狀的辦法，他舉例說，上海也有兩三家拆解廠，但除了國家補助，上海市財政還每年給每家廠1000多萬元的財政支持，因而拆解廠能以較高的價格回收廢舊家電，實現了良性循環，因而他希望貴陽市的地方配套資金也能跟上。
為了方便市民，諶貴川也希望政府能為處理中心的車輛開闢綠色通道，提供進入一環的政策支持；此外，他希望政府部門加大宣傳力度，讓貴陽市民知道廢舊家電的處理機制，知道有這麼一個處理中心，知道為什麼處理中心給出的價格相對較低。「如果一段時間內不能出臺強制性的法規，類似的宣傳是很有必要的。」他說。
本報記者姜曉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