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一天你要離開這個世界、離開所有的親人,你會放心不下什麼嗎? 你會怎麼跟這個世界告別呢?
「 如果你生病了,爸爸媽媽會非常難過。所以,要好好吃飯。」
癌細胞再次擴散了。雖然在努力抗癌,但千惠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掌握在死神手裡了。
電影《小花的味增湯》,2015年上映於日本的福岡縣,據說影片的題材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女主安武千惠是一位33歲身患癌症的媽媽,有一個靠譜又負責的丈夫,和一個以赴死的決心生下的可愛女兒。被包裹在平淡又令人欣羨的幸福裡,卻睜眼就能看到隨時會帶她離開的死神。
電影的立意很小,故事的線索也只是一碗味增湯。除此之外,影片講述的方式也很平淡,沒有刻意去渲染苦情,更沒有把重點放在媽媽的抗癌經歷和最後離世時眾人的悲痛上,但看著看著還是不禁會落淚。女主離去的悲傷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看到小花踩著梯子做好一碗味增湯時的欣慰。
就像廣末涼子在看完劇本後對觀眾說的那句話:「悲傷、艱辛,但是我覺得這並不是痛苦的眼淚,希望觀眾也能這麼認為。無論是花還是在天國的媽媽都能夠在淚中帶笑。」
的確,淚中帶笑,是這部影片帶給人的感受。
一 25歲,確診癌症
25歲的安武千惠在一次採訪中遇到了神經大條的安武信吾,在信吾的瘋狂追求下,千惠最終選擇了這個男人,並決定走向婚姻的殿堂。就在這時,千惠卻被診斷患有乳腺癌。
生活總是充滿戲虐,昨日的晴空轉眼即是陰霾。青春、愛情、家庭所有這些或正在經歷的、或還未開始的美好,突然都要對她說再見了。
迎娶一個患有癌症的女孩,並接受妻子不能懷孕的事實,信吾還是向千惠求婚了。
他踏實又負責,他在厄運降臨時堅定地站在了千惠的身旁。
進行胸部切除的手術,成為安武信吾的妻子,千惠在恐懼和幸福中生活著。
二 以赴死的決心生下孩子
婚後的千惠一直在接受抗癌的治療,病情也一度得到了控制,眼前的生活有了微妙的平靜。
懷孕了,悄悄闖入的生命讓她的生活再次有了起伏。
因為藥物減弱了卵巢的功能,所有人都知道千惠不能再懷孕的事實,但命運還是跟她開了這個玩笑。
信吾知道後,一路哭著飛奔回家,影片用了較多時長來刻畫這個鏡頭,可見丈夫知道千惠懷孕後有多麼欣喜若狂。但鏡頭一轉,信吾便從喜悅中回到了殘酷的現實裡。他很想留下這個小生命,但又深知生下孩子就意味著妻子癌症的復發率會大大增加。
在痛苦又嚴峻的選擇面前,千惠記住了爸爸說的那句「以赴死的決心生下孩子「,便決定生下孩子。
但同時,她也知道,她將重新把自己推向死亡的懸崖。
三 從一碗味噌湯開始
「小花最近不愛吃母乳了。是不是最近飯菜太油導致母乳的質量下降了。」 下班回到家的信吾,聽到千惠的這些話,眼裡閃過一絲恐懼。
他帶著妻子去做了檢查。不出所料,千惠的癌症復發了。
懷孕後身體的雌激素水平上升,會刺激癌細胞的生長;而為了寶寶健康,千惠還停掉了抗癌的藥物。這次復發大概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卻讓這對夫婦的生活再次起了褶皺。
丈夫找到一位曾患有糖尿病的同事,幾近瘋狂地詢問治癒他的「神醫」,並帶妻子去問診。「從調理身體、改善飲食和生活習慣開始,提升身體的體溫。」 這是神醫給的妙方,也是味增湯的開始。
日本的味噌湯是和韓國大醬湯齊名的經典料理,是日料中必不可少的佐餐湯類。它的主要原料是菠菜,味噌就是一種用黃豆做的醬,做出來的湯是奶白偏黃色的,味道濃鬱又很鮮美。因為其營養豐富,味噌湯在日本一直被奉為每日需要攝入的健康料理。
靠著改善飲食,千惠體內的癌細胞一度消息了。三口之家仿佛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電影裡有一處細節,午後的陽光灑在睡眼惺忪的千惠身上,她從午睡中醒來,看到丈夫在趴著看報紙,女兒小花在畫畫,慵懶地說了一句「真好啊,就這樣平平淡淡。「 這大概就是千惠想要的幸福,對別人來說普通又簡單,卻是她的遙不可及。果然歲月靜好的泡影很快破碎,病魔又以癌細胞擴散全身的瘋狂攻勢再次襲來了。
「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千惠從主治醫生那裡等來了那句所有絕症患者都會收到的死亡通知單。悲傷又絕望,她打算教女兒學做家務和飯菜,希望小花在自己還在世的時間裡學會獨立,這樣才能在自己離開後生存下去。
還夠不到灶臺的小花,戴上小小的圍裙,踩在梯子上跟媽媽有模有樣地學起了最簡單的味增湯。
疊衣服、煮飯、做味增湯......小花在千惠的呵護下越來越像一個小大人了。
一場音樂會,千惠用一首歌送給了小花最後一個生日禮物。坐在臺下的小花,仿佛知道些什麼,卻又不太明白媽媽的離開意味著什麼。天真又懵懂的眼睛裡有淚水在打轉,表現出她這個年齡少有的堅韌和勇敢,令人心疼。
四 「我很幸運」
帶著遺憾,也帶著安心,千惠離開了。留下了已經會照顧好自己的小花和信吾。
葬禮上,爸爸遞給小花一本千惠生前的料理筆記,讓她放到媽媽的棺材裡。小花輕輕打開,念出了媽媽寫在筆記中的一句話:「我很幸運「。信吾將小花抱起,淚中帶笑。
寫在最後:好好生活
「要想好好吃飯,就要用心做飯,無論是吃飯還是做飯,都不能糊弄。」
味增湯很普通但作為母親的千惠足夠偉大,她在不能陪女兒長大的現實下,忍耐著被疾病纏身的痛苦和無奈,努力教會孩子如何獨立生存,並生活得好。
想起最近看的一部小日劇,《麵包和湯和貓咪好天氣》,也正如《小花的味增湯》這部電影一樣,足夠地治癒。正如這春日,溫柔和煦。日本電影或者電視劇的治癒力,大概就是從普通的吃食裡讓你學著一點一點地去熱愛生活。
生活總是十分疲憊的,大概費盡心思才能過好這一生吧,既然生活不易,那更要用心才對得起秒針的每一次推移。
學著給自己煮一碗「味增湯」吧,好好吃飯,不糊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