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的批評家認為馬克思對人性的看法過於完美。人與人之間不會再有不平等。馬克思忽略了人性中的缺陷去設想一個烏託邦社會。
說到人性,先達成一個生物學的共識,免得看完全篇文章後指望用腦部差異來反駁。在近700萬年中,人腦尺寸增長了兩倍(黑猩猩400ml 人的祖先也差不多),其中大部分增長發生在過去200萬年中。到50萬年前達到1,000毫升以上。早期的智人的大腦在當今的人們範圍內,平均為1200毫升或更多。大量的奴隸需要經濟盈餘和足夠大的人口來繁衍。出於這些因素,只有到了1萬1000年前的新石器時代農業文明才能得以施行。這一萬多年中人類走過原始社會、奴隸、封建、資本。每個社會的人性都是有差異的,而用數萬年才有變化的腦部去解釋不同社會的道德觀念是無力的。
百萬年為橫坐標
倫理學家觀察到馬克思並沒有拒絕道德。他認為道德不是固定不變的,永恆的,高於人類社會的精神存在,而是跟著社會發展的觀念。但是,與黑格爾不同的是,馬克思並不把歷史視為純精神的發展。相反,用恩格斯的名言來說,馬克思「讓黑格爾站起來了」,將黑格爾的唯心主義轉變為唯物主義的歷史觀。歷史的驅動力是人類的努力,尤其是階級鬥爭。
亞里斯多德認為奴隸制是很自然的事情,人類分為兩種類型:奴隸和非奴隸。奴隸天生是奴隸,因為他們的靈魂不完整,他們缺乏某些特質,例如正確思考的能力,因此他們需要有主人來告訴他們該怎麼做。實際上,亞裡斯多德似乎認為奴隸像牲畜一樣是「生活工具」,只適合體力勞動。荷馬似乎認為,即使一個人在成為奴隸之前並不遜色,變成奴隸之後他們的道德智力將有所惡化。柏拉圖也同樣認為,「更好的人」統治「下等的人」是正確的。基督教學者聖奧古斯丁認為奴隸制是不可避免的。他不認為這是宇宙自然定律的結果。他認為在純淨的世界中奴隸制是相當不自然的,但是在我們這個世界上,這是罪惡和人類墮落的後果。
右邊的戲劇家與奴隸
蘇格拉底認為生活的理想目標在於尋找「美德」,而美德被視為對物質財富,特別是對企業家利潤的鄙視。蘇格拉底抓住了一切機會誇耀自己有多貧窮。柏拉圖在人們可以擁有財產的地方,存在著佔有欲和所有權的欲望。 當人們獲得並擁有私有財產時,不會出於城市的「共同利益」去做事,而是出於個人的私慾。簡而言之,讚揚斯巴達國家的理想。亞里斯多德不信任財富,他明確批評企業家的利潤,並低估了交易者的身價。他還譴責了利息,他認為利息是無緣無故的賺錢方式。他也看不出為什麼對貨幣的需求永遠不會停下
希臘的德卡德拉姆 43克銀幣
在中世紀,教會長期以來一直禁止高利貸和以錢為生的做法,儘管它的立場最終改變為只禁止過多的利息,而不是全部利息。基督教向來對生意和財富持矛盾態度。基督對有錢人的回答是:「駱駝穿過針眼比有錢人進入上帝的領土更容易」。對於大多數宗教人士來說,那些在市場上出售其商品的人通常至少是天生具有可疑性,並且經常受到明確譴責。人們認為商人比其他任何人都更關心利潤,並通過這種貪婪來危害自己的靈魂。許多人因其欺騙客戶的方式以及他們普遍缺乏誠信而受到譴責。
涵蓋多個主權國家的自由貿易(市場競爭)體系的概念起源於16世紀西班牙帝國的基本形式。後來由兩位早期的英國經濟學家亞當·斯密和大衛·裡卡多將自由貿易的思想發展為現代的形式。約翰·洛克在1690年主張支持個人財產權利為自然權利,也就是生產資料私有化做辯解。按照這一論點,一個人的勞動成果是一個人的,因為一個人為之努力。此外,勞動者還必須在資源本身中擁有自然財產權,因為生產必須立即擁有專有權。這些概念都是近代才出現的,並非是什麼萬年不變的真理。
大衛·裡卡多
就算是在資本主義社會裡道德觀念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在二十世紀上半葉的女人可能會為自己的頭和腳完好無損地穿著狐狸裝扮而感到自豪。如今,許多人認為這是一種道德操守去反對皮毛,哪怕是製造業普遍使用毛皮。同時,化妝品製造商越來越多地承諾不用動物進行產品測試,這反映了人們對動物權利意識的變化。從1940年代到1970年代,香菸和如今的水瓶一樣普遍。從法庭法官到工廠工人和孕婦,幾乎每個人都抽菸。然而,到了1960年代後期,並且在1964年1月11日發表了具有裡程碑意義的外科醫生關於「吸菸與健康」的報告之後,很明顯,吸菸與肺癌之間有著直接的聯繫。吸菸人數有所減少。
動物的頭部四肢還在上面
馬克思對人類即悲觀又樂觀。感到悲觀失望是因為大部分過去的日子充滿著悲慘的壓迫與剝削。整天勞動卻一無所有。他對人類的未來保持樂觀,這是因為認識到這些糟糕的歷史並不是由於人類的天性。歷史充滿血腥是因為人類承受了可怕的物質壓力。在稀缺的條件下,人類不可能表現出最好的天性。物質的稀缺性會導致貪婪、暴力、焦慮、冷血。即便是在物質豐富的社會,人也不會蛻變成天使。但一些道德上的問題是可以消除的。那些認為社會主義與人性相反的人,是因為他們把人性與資本主義捆綁在一起。因此,馬克思可以正視人類的歷史,沒有認同人性天生是黑暗的鬼話。如果戰爭、剝削、歧視都是因為人性所然。那我們的確不該相信未來是樂觀的。可這些事是由不公正的社會制度的結果,個人只不過是可更換的零件罷了。改變這個制度就能走向一個美麗的未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