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我送姐夫賣瓜籽

2020-08-24 詩壇老叟



在我13虛歲那年的臘月,二姐家炒了約一百多斤瓜籽,要拿到集寧賣。姐夫一個人背不了那麼重,姐的孩子都小,幫不了忙,所以讓我給背一部分,背到三義堂,然後姐夫坐火車到集寧去賣。
二姐家離我家很近,不足一公裡的路程。早晨姐夫到我家叫上我,讓我和他走一趟,我欣然應允。姐夫背了六、七十斤,我背了三、四十斤,一路向北,朝三義堂方向走去。
從姐家到三義堂大約有50多裡地,中途要穿越一座山,叫閻王鼻子。這座山,呈南北走向,長約兩公裡,坡非常陡。山的東西兩面,坡度應該在70度左右。路非常窄,最寬處也就是一米多,最窄處僅容一個人過去。上了坡的中段,東西兩面坡的深度約有100多米,再往前走,當然坡就更深了。如果一個不小心跌下去,一個人的命肯是定嗚呼哀哉了。一個13歲的小孩,身背重物,第一次走這樣危險的路,那個怕,很難用言語表達清楚。好在我掏麻雀蛋練就了爬山越嶺的「本事」,倒也走的輕鬆。不過,13歲的小孩,身負重物,亦步亦趨,不敢有絲毫託大,在驚恐中總算到達峰頂。
路不好走,路途又遠,到了三義堂車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把瓜籽放到車站的站房裡,姐夫給了我兩塊錢,讓我住三義堂的旅館,明天早晨回去。我答應後,便離開姐夫,向著三義堂村走去。在三義堂村找了好一陣,也沒有找到旅館。心想,即便找到旅館,一個人住下,誰也不認識誰,那多沒趣,不如順著原路返回去。注意拿定,順著來時的路,一路向南疾馳。
冬天的天,太陽落得很早,離開三義堂走了約七、八裡地,太陽已經落山了,天也漸漸地黑了下來。一個沒有出過遠門的小孩,又是一個人在路上走,那個怕,誰能感覺到?小時候大人們常說世上有鬼,並把鬼說得有聲有色,我對鬼的懼怕不言而喻。這個時候,鬼的陰影在心裡極速地膨脹,說嚇得屁滾尿流一點也不為過。從三義堂往家返,先走的是公路。那個時期的公路和現在的油路不一樣,是土路上面覆蓋一層沙。我穿得是底子用麻繩納的布鞋,當拿起腳向前邁出一步,鞋底上粘著的沙子,(在夜深人靜時,聽得非常清楚)便「唰」地一聲。我的心便「咚」地一聲,只以為鬼就在我的旁邊陪伴著我,神情緊張到了極點。如果當時有個鏡子照一下我的臉,肯定被嚇得扭曲變形了。在「唰、唰」的鞋底揚沙聲中、在「咚、咚」的心跳驚慌下,走過了公路,沿著農村的土路,繼續向南。
夜半三更,一個小孩,走在偏僻的荒山荒路上,如果說不怕,那都是瞎說。我當時心裡主要想是,不要遇上鬼,遇上鬼,把魂一勾,那還了得?大人們常說,鬼在太陽落山後才出來活動,太陽出來後,都各自回家了。夜半正是鬼出沒的時刻,心裡在暗暗地祈禱,鬼可千萬高抬貴手,放小生一條生路。離開公路,上了土路約走了十多裡,離路不遠處,有好幾個墳墓。特別有一個墳墓,好像是剛剛埋出去沒幾天,上面的「引魂幡」還在,我不敢看,極速向前走,可又不敢跑。我知道鬼跑開的速度要比我快,也就故作鎮定,只能大步走,自己給自己壯膽。但是只考慮鬼,沒有考慮狼,如果那個時候出來一隻狼、或一群狼,豈不讓它或讓它們飽餐一頓?我死事小,父母哀慟不說,二姐和姐夫豈不遺憾一生?或者狼都在休息,亦或者我的運氣好,總歸沒有碰到。
再向前走,便又來到了「閻王鼻子」。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那麼陡的坡,那麼窄的路,又是在黑夜,下那段山的艱難可想而知。當開始下山時,路尚好走一點,能站起來走。再往前走,崎嶇的小路,蜿蜒曲折,根本不能站著走。只能爬著、摸索著、10釐米、20釐米慢慢的前行。這個時候,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要一個不開眼的絆腳石,把你絆一下,跌倒萬丈深淵,不講情面的二鬼,把你拉到閻王殿,閻王殿裡一個小鬼豈不就此誕生?好在亦步亦趨、小心翼翼地下了「閻王鼻子」,這個時候離二姐家已經不是太遠了,大約七、八裡的路程,大步流星,沒用一個小時便到了二姐家。
一路上,怕佔據了主要,走了一天,也不感覺累,當回到二姐家,那個乏、那個餓,無以言表。二姐手快,趕緊給做了幾碗面,飯後倒頭睡去。但是,剛剛睡著便夢魘驚醒,只夢見鬼拿著鐵索要拉我走。正好那天我媽也在我二姐家,媽握著我的手,我再次慢慢地睡去。
雖然這件事過去幾十年了,姐夫也去世多年了,可在我心頭宛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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