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動人的情話不是我愛你,而是我一直在你身邊。」這句話恐怕是中國約3044萬留守婦女的共同心聲。
在欠發達地區勞動力向發達地區轉移的過程中,由於勞動技能劣勢和傳統家庭觀念「男主外,女主內」的影響,留守婦女的數量居高難下。
中國農業大學留守人口研究課題組的數據表明,2010年全國留守婦女的人口規模為4700萬人,2015年為3044萬人。在人口總規模持續增長和邊際效用遞減的規律下,預計2020年底,全國留守婦女的數量仍會在2000萬人左右。
孤獨、勞累、抑鬱、焦慮、負性生活,就像一座座大山,沉重地壓在留守婦女的身上,她們痛苦卻無力掙扎。
「我沒有男人」,蘭花幽怨地說出了這句話。
蘭花是河南某個小鄉村的留守婦女。3年前,丈夫去了深圳打工,只有農忙和春節時才回家。
公公婆婆去世早,蘭花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家裡的裡裡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全落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她像陀螺一樣不停地旋轉著。
去年小兒子生了場大病,她半夜到處求人才送到了縣醫院。今年大女兒被同學欺負,她像潑婦一樣去捍衛自己女兒的尊嚴……各種突發的事件讓她本就勞累、孤獨的心靈更加疲憊不堪。無依無靠,每天提心弔膽,她只想那個男人守在自己身邊。
像蘭花這樣的情況並不鮮見。留守婦女作為市場機制和社會觀念淘汰下的「剩餘勞動力」,承擔著一個留守家庭絕大部分的工作量。長久承受的壓力使得她們的睡眠質量急劇下降,精神極度焦慮,心理健康堪憂。
「男耕女織」、「長相廝守」對她們來說是個奢望,家庭的脫貧與留守的解脫像個不可調和的矛盾體。她們深陷其中缺又無能為力。
與身體的勞累相比,留守婦女更難忍受的是負性生活——性騷擾和無性婚姻。
《系紅腰帶的女人》中,雲秀在丈夫外出打工的前一夜,撕下了蓋頭上的紅布系在了腰間,以示對丈夫的忠貞。這條紅腰帶是雲秀對婚姻的承諾,但同時也是對自己施加的精神枷鎖。
面對同村無賴的屢次性騷擾,雲秀都能順利化解。但面對流言蜚語,雲秀有口難辨。鄰居們更願相信「守活寡女人不貞」的臆測,而不是雲秀被性騷擾的事實。
對性慾的渴望和紅腰帶的精神枷鎖,讓她瀕臨崩潰。最終,雲秀獨自一人跳到了河裡,大聲地吼叫:「你咋個還不回來,阿旺」,宣洩著對情慾的真實需要。
對於留守婦女而言,法律上她們是已婚女性,但生活中她們卻無法享受婚姻帶來的歡愛。在孤獨的留守生活中,她們克制著自己的情感,抵禦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流言蜚語和性騷擾,但唯有夜深人靜時的空虛和寂寞告訴她們:她們需要丈夫的寵愛。
後記:
我想有一場風雪,哪怕寒涼,或許多多少少,也能為這無邊無際的黑,添一抹亮色。——劉亮程
作為一個龐大的群體,留守婦女承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身體和精神雙重折磨,她們的生活現狀不容忽視。在日復一日的勞累、孤獨、焦慮、抑鬱和負性生活中,她們日漸消磨。作為正常的女性,在風華正茂的年紀,她們更需要來自丈夫的溫暖和整個社會的正視。
參考文獻:
汪淳玉、葉敬中《鄉村振興視野下農村留守婦女的新特點與突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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