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不動聲色的愛
不動聲色的愛
昨晚,弟弟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裡發布一條消息:明早九點去祭祖。今天早上,外甥打電話告訴我先洗漱,一會準時來接我。
每到清明和年前,我都和家人一起去祭祖,帶著敬畏和緬懷的心情看望在此長眠的祖輩,更希望得到他們的佑護。
時間過得真快,我的母親已經離開我們二十多年了,父親也十多年了。
我的父親身高 1.7米,身體消瘦甚至有些單薄。父親性格有點倔強、心眼好,母親憨厚善良,長相溫婉端莊,5個兒子2個女兒是二老一輩子的財富。
當年,我父親是長嶺鎮坐地戶,母親住在距離街裡5裡地的鄉下。他們的婚姻一點都不浪漫,沒有鮮花、鑽戒,可他們卻給了彼此最真的感情。
母親活著時常說,我父親娶她的時候沒有彩禮,只給她做了件花布襯衣和蘭花旗褲子。母親的黑布鞋是姥姥親手做的,用麻繩納好鞋底後、把鞋幫用結實的細繩密密麻麻的上一圈,姥姥的活計很好,母親穿著姥姥做的鞋出嫁了 。奶奶家窗戶上貼一對手工剪的囍字,放一串爆竹,兩頭親戚湊在一塊擺幾桌酒席喝幾盅酒,就圓滿的辦成了一樁喜事。
我記事的時候和奶奶家住在一個院子。奶奶住一間半土房,我家住三間土房東西屋,中間有兩個鍋臺。就是這兩口鍋貼出的大餅子,烀出的地瓜、土豆,把我們姐弟7人養的健健康康。
父親是嚴父,哥哥們的頭髮長一點,他就馬上就用推子給他們剃頭。父親有責任心、勤勞能幹,他趕著驢車拉著我的哥哥們去南甸子打羊草、打蒿子、晾乾了留著燒火。哥哥們也從甸子上抓回來蟈蟈,編個小籠子放塊角瓜花在裡面養著,現在還能想起來蟈蟈清脆的叫聲。
一晃這麼多年就過去,我從沒感覺父母離我多遠,他們的慈愛只是換了一種方式來陪伴。我在心裡悄悄的說:「爸媽,我們又來看您們來了,您在九泉之下一定有知,我們仍然很愛你們。你們那時侯的車馬很慢、通訊也不方便,但你們的愛很牢固,為人很坦誠,給我們的人生做出了榜樣。我們現在的生活一定如您所願兒女們的日子過得都挺好,每家的孩子都有一輛轎車,姐姐和弟弟家都是兩輛。你們那時住的土房,我們現在都有自己的樓房。小時候過年才能吃到肉,我們現在想吃啥就買啥了,只是沒有那時的味道香。爸媽,您的孫子、孫女、外孫女還有外孫他們都很優秀、又很孝心,咱們家出來六個大學生中有兩個是研究生。爸媽,你們是公德無量啊!都說老人積德行善,才能積福子孫,到現在咱們家族興旺有40多口人了 。你們當時的希望,現在全都實現了……」我們少了你們的肩膀,但你們教會了我們飛翔。
車窗外的一聲鳴笛,打斷了我的思緒。世界一片潔白、一片潔淨,無邊的白雪給今天的祭祖增添了莊嚴的氣氛,路旁停了幾輛轎車,家人們早把祖先墓碑前的積雪清理完畢。
我下車後,竟發現自己沒戴手套,不禁自言自語地說:「哎呀,怎麼搞的?今天我怎會沒戴手套呢?」話音剛落,我的家人齊刷刷的轉過身來,我三哥從脖子上摘下有繩連著的棉手悶兒,向我走過來;我二哥說:「秀華,我這兒有手套你戴吧!」;我弟弟也把手套摘了下來讓我戴;我侄女說:「老姑,你戴我手套吧!」我文志侄兒離的近,我接過他的手套戴在手上。我的一句話他們同時伸手,沒有半秒遲疑。頃刻間,我感受著家人最踏實的溫暖,最踏實的幸福,我最親愛的家人們一直以來都是不動聲色的疼愛我,我也一直都是在他們的愛裡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