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許多事情是無法選擇的,你無法選擇命運,但可以圓滿人生
比如性別。當你有一天突然發覺做男孩靠不近溫柔或者做女孩遠離了堅強時,你就想:父母造就我時可是沒給我挑選的餘地呀!以至於你從出生的第一天起就要在你既定的性別角色裡走完你的一生。事情還遠不止這些呢!
做孩子時,我們那時最崇拜的是軍人。我有一個同學的父母都是軍人,往人跟前一站,英武挺拔,好不威風,可把我給羨慕煞了!可父母是你無法選擇的。我的父母那時都是工廠的普通工人,每天穿著一套沾滿油垢的工裝去上班,回到家裡便是累趴了睡覺,整個家庭裡沒有一點兒生機。有一天我去我二姨家玩,二姨家兩口子教書,家裡也窮,但卻是滿書櫥裡裝著書,我心裡那個喜歡呀!心想:我就怎麼沒生在我姨家呢!我對我二姨說:讓我做你們的兒子吧,我就天天有書看了。我二姨便笑了,說:你這傻小子,心眼兒歪長著呢,有奶便是娘!
現在想想,我當時哪裡只是犯傻,簡直是荒唐!我的父母當然沒地位,亦沒有財富。但在那樣的家庭裡長大的我,才有了今天樸實、善良的性格。
記得我小學畢業那一年,遇到這麼一件趣事兒。有一次班裡排座位,男孩和女孩全部站在操場上,老師點一個男孩的名字,再點一個女孩的名字,這樣就配成一桌了!從一開始,我眼晴就盯著一個叫春梅的女孩,那女孩模樣忒醜,在班上年齡最大,塊頭也最大,成績卻最差。我心想:老天呀老天,只要不讓我與她同桌便行,但排座位哪裡容得學生自己選擇呵!結果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讓我與她坐一塊了,這以後,我樣樣兒挑剔她,她個頭兒大,位兒不夠坐,趴在桌上寫字也常常兩肘不夠用,要是不小心過了我的「三八線」我便當眾羞辱他,她呢,總是默默忍著。但我想她一定是從心裡記恨我的。
有一次放學回家,遇上男同學欺負我,正好她走過來,我想她一定是可以好好解恨了。沒想地三步兩步走過來,抓過那男孩的衣脖子一拽,那男孩便一個趔趄趴地上了,那男孩看了看牛高馬大的她時便膽怯了,但嘴上卻不服軟:「他是你什麼人呀,要你幫他!你們訂了娃娃親啊!」沒想她雙手一叉腰,亮開嗓門說:「就是就是,他就是我的人,你怎麼的了?下次見你再碰他,我折斷了你的腿!」弄得我真是又慚愧又感激。這時候我才知道一顆最美麗的心往往被最平凡的人所擁有呢。
我大學出來的那年,卻被分配到一家電臺做新聞記者。我原來學中文的,卻弄去搞新聞,真是與我愛好差上一大截子,但職業是你當時無法選擇的呀!有一天與一位高中的同學相聚,我談到我的苦惱,她笑了,說:你畢竟還是吃的文字飯呀!我大學裡學的計算機,畢業時折騰來折騰去,卻給分到了計劃生育委員會,我一聽還真傻眼了:人家自己離「計劃」還遠著呢!但我看她那樂觀樣兒,就知道她幹的一定挺開心,是呀,在別人眼裡,鋼鐵一般用來做機器的。但你突然讓它替代了木頭去做成鋼絲床?不會不可以,或者會更好呢?
這些年我換了不少單位,先在電臺後去教書,再呆在文聯搞創作,最後又到雜誌社當編輯,我發現每到一個地方,都擺脫不了一個嚴峻的事實:單位上的人員結構你無法選擇,你不可能設想一個單位上的人像一個模子裡出來的:與你一樣的情趣,品質,性格和志向。因此,這註定要耗費也許比工作多得多的精力去應付。許多問題比起人事糾紛這一問題都不算是問題,我有不少的朋友對我說:中國人有一個毛病,喜歡窩裡鬥。這簡真能把你折騰個死,所以,許多人都懼怕和討厭過群體生活。要不,你隨使問一個人最讓他(她感到困惑的是什麼,給你回答的一定是人與人之間如何真誠相處!因此,我時常設想:要是我們都能有一個友好、寬容、理解,互助的工作和生活環境、那該多好!但是轉念一想,如果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變得平和、美好了,生活本來酸甜苦辣的味道感恐怕又沒了。
所以我想:正因為生活中許多事情我們無法選擇才讓我們去努力、彌補,改變和完善它的。樂觀地想或許這是命運賜給你的一個機會呢!或許這就是人的一生總在幸與不幸之中去呈現生命的波測壯闊一樣。
朋友,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