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子逸
看《白鹿原》原著,第一句是:
「白嘉軒後來引以為豪壯的是一生裡娶過七房女人。」
白嘉軒的前6個老婆,都去世了。她們都沒能給白嘉軒留下個一男半女。因為她們的去世,白嘉軒受盡了鹿子霖的嘲諷。那時候的鹿子霖已經有了兩個兒子,而白嘉軒卻成了一個只要是好人家,都不敢把女兒嫁給他的可怕男人。
即使白家在白鹿原上的素有祖德,即使白家的家底十分殷實。但除了那些恨不得把女兒踢出去的人家,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往白嘉軒這個「火坑」裡推。
白嘉軒是一個骨頭硬極了的人。他因為6個妻子的去世,決定這輩子不再娶妻,因為他受不了他要娶個媳婦,還要用糧食換,還要忍受這些女人恐懼的哭哭啼啼。
在原著裡,白嘉軒的父親怎麼也不肯讓白家斷子絕孫,於是他臨死前,死死拉住白嘉軒的手,讓他答應一定要再娶第七房老婆。
白嘉軒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娶了仙草。這個被窩冷了這麼長時間,心也冷了這麼長時間的男人,娶回了後來白鹿原上人人都稱讚的仙草。
仙草是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那種妻子。
她人長得漂亮,接人待物大大方方,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她是勤快的,也是善良的。她安安靜靜地站在白鹿原上,你就會覺得這樣的女人,真的太美好。
讀完《白鹿原》後,我反覆想裡面的那些女人,我最喜歡的就是仙草。我覺得她很美好,可她到底哪裡美好呢?
我翻來覆去的想,發現她身上具備好妻子的這兩個特質。而這兩個特質,是值得每一個女人學習的。
01身上有「熱乎氣」。
電視劇裡,仙草第一次美好的登場是她給白嘉軒一家做了熱乎乎的面。
她的手藝一下子得到了白家所有人的認可。那一碗熱乎乎的面,像她的這個人。整天都是生機勃勃,熱熱火火的。仙草的這種勃勃生機徹底打破了白嘉軒家裡死氣沉沉的格局。而白嘉軒乾枯已久的心都因為仙草的到來,徹底得到了填補。新婚第一天,白嘉軒對仙草說:「你可真溫暖。」
仙草說:「我暖你一輩子。」
她說到,也做到了。她給白嘉軒生了三男一女,讓白家人丁興旺,也讓白嘉軒這個人再也沒有冰冷過。
女人身上的「熱乎氣」,到底有多重要呢?
那是光源,而人的本能就是嚮往光明和溫暖的。當女人身上有了這種熱乎氣,男人就會不自覺地想要向你靠攏,因為他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活的,而不是死氣沉沉的。
女人的這種熱乎氣,是一種巨大的力量。當男人回家,女人端上了熱氣騰騰的面。當男人在外,有一個如此溫暖的女人,始終等著你。她不會變,不會冷,她能溫暖你,也能自己生機勃勃地活著。
02 做人做事,異常敞亮。
仙草和白嘉軒的新婚當晚,她的腰上綁了6個桃木錘。那6個桃木錘是用來打鬼的,用來打白嘉軒死去的6個老婆。
白嘉軒看到那6個桃木錘就徹底對仙草沒有心思了。他怕自己再一次剋死了仙草。他想要跟仙草白頭到老,他不想仙草步了他前面6個妻子的後塵。
可仙草看到白嘉軒要出去,利落地摘下了那6個桃木錘。原著裡的仙草在這個時候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哪怕明早起來就死了也心甘。」
仙草就是這種敞亮的女人。她不優柔寡斷,她身上也沒有女人身上的那種過分羞怯。她不像鹿子霖的老婆,始終是唯唯諾諾的。她說話做事愛人,都透著一股子敞亮。
她嫁給白嘉軒的時候,是這樣。她離開白嘉軒的時候,還是這樣。仙草染了瘟疫,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她沒有哭,沒有鬧,只是該做什麼做什麼。她甚至親手為自己做了死後穿的衣服。
白嘉軒痛苦異常,他問仙草:「啊呀天啊,你走了丟下我,咋活呀。」
仙草反倒溫溫柔柔地笑笑說:「」我說了我先走好,我走了就替下你了,這樣子好。
仙草在這種鎮定中還是昏倒了,白嘉軒抱著她,她的眼睛已經完全失明,但是依舊和悅,她說:「誰給你跟老三做飯呀?」
仙草死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再見見自己的孩子孝文和白靈,但是,白嘉軒沒有幫她實現這個願望。
這是她最後的願望了,她知道白嘉軒的打算,但是,她依舊豁達地說了句:「我知道我見不到那倆娃咧。」
仙草走了,也帶走了白嘉軒僅存的溫暖。
為人妻子另一個最好的品質,是敞亮。因為你敞亮,這個家才會敞亮,而男人也才會覺得心裡敞亮。
《知否》裡的盛明蘭也是這種敞亮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嫁給了誰都不會過得太差,因為她們自己太通透,太敞亮,太懂得活著的意義就是讓自己開心。
這才是女人作為妻子最該具備的品質。
有人說,萬一男人不夠好呢?敞亮的女人,很少會在男人手底下受氣,她們自有一套讓自己舒服的本事。即使男人惹她們不快,她們也會痛痛快快地說出來。
好女人是家裡的風水,當女人敞敞亮亮經營自己的婚姻,她家裡的氣氛一定是生機勃勃的。
仙草這樣的妻子,一定是受男人摯愛的。
白嘉軒這一生再也不會娶,因為誰都比不過他的仙草。在《白鹿原》的原著中,仙草死後,對白嘉軒的描述是這樣的:
「屋裡是從未有過的靜寧,白嘉軒卻感覺不到孤寂。他走進院子以前,似乎耳朵裡還響著上房明間裡仙草搬動織布機的呱嗒聲;他走進院子,看見織布機上白色和藍色相間的經線上夾著梭子,坐板下累摞著尚未剪下的格子布,仿佛感覺仙草是取緯線或是到後院茅房去了;他走進屋,纏繞線筒子的小輪車停放在腳地上,後門的木閂插死著;他現在才感到一種可怕的寂寞和孤清。他拄著拐杖奔進廚房,往鍋裡添水,往灶下塞柴,想喝茶得自己動手拉風箱了。」
陳忠實老先生的這段描寫真的太好了。
一個男人深愛自己的妻子,在妻子死後他剛開始感覺不到孤寂。因為處處都是妻子的影子。可他慢慢地看,慢慢地等,然後慢慢地接受現實,之後便是巨大的孤寂。
白嘉軒這一生,有過仙草這樣的好妻子。他有多幸運,他得到了女人最好的愛和陪伴。他這一生都不會再娶,不是不能,而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