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愛麗絲
尋找著可以掉進仙境的兔子洞
——兔子洞
白日夢畫廊之來自奇幻仙境的夢——
【兔子洞】寫給成年人的原創童話。願你無論多大,都可以是那個有資格進入兔子洞的愛麗絲。
七七の碎碎念:
靈感來源於某個叫做「兔子跳鈴鐺」的小遊戲。這個故事,原標題只有寥寥一個字——「兔」,但我為了把大家「騙進來」,稍微更改了一下。
其實,比起稱它為「童話」,我更願意稱它為「批判現實主義小說」,因為它包含了我某個階段,對自我、社會和世界的看法。當然,能從中看到什麼,都取決於看故事的你。
在一個聖誕夜,天空下起了雪。
情侶在溫暖的路燈下相擁,孩子嬉鬧著打起了雪仗,雪花染白了他們的頭。
更多的人窩在家裡,圍坐在一起,看著被純白雪花逐漸模糊的窗玻璃微笑。
不愧是聖誕夜呢。大家都沉浸在幸福的氛圍中。
但有一隻兔子卻不一樣。他露出奇怪的表情,一動不動地站在地上,仰頭凝望著天空,仿佛扭了脖子似的。
別的兔子都說他瘋了。大家都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但當事人兔子似乎毫不在意。
兔子正苦惱著呢。因為他看到的,從天空連續不斷飄落下的白色東西不是雪。
那分明是一個個雪般的鈴鐺啊。
沒錯,你一定猜到了。那隻奇怪的兔子就是我。
雖然我總是很笨拙的樣子,但是如果連雪和鈴鐺都分不清的話,我就不是一隻合格的兔子了。
媽媽告訴過我,我是一隻雪白的兔子,我的毛和雪一樣白。雖然我其實很難看見自己的毛色,但是媽媽是不會騙我的。
從那以後,我就特別喜歡冬天,也特別期待下雪。
因為那是我的顏色啊。我為我是一隻雪白的兔子而驕傲。
剛開始下雪的時候,我正在和別的兔子玩捉迷藏。我從遠處看見這裡的小鎮似乎在下雪。我想,躲在雪地裡的話,就一定沒問題了。這樣想著,我也便這樣做了。
可是當我跑到這片雪地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哪是什麼雪,分明就是鈴鐺啊。
從天上飄落的是鈴鐺,堆積在地上的,也是一個個小小的鈴鐺。這片「雪地」,分明是由無數個小小的純白的鈴鐺組成的。
「下雪啦。」路過的老鼠說。
是下鈴鐺才對。我想。
下鈴鐺本是一件無比稀奇的事。可是當我把下鈴鐺的消息告訴別的兔子時,他們全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甚至沒有一隻兔子願意跟我去那片下鈴鐺的地方親眼看看。
「只是下雪而已。」他們說。
沒有一隻兔子相信我。
沒辦法,我只好獨自跑去看那些鈴鐺。
我站在那片鈴鐺地裡,保持半仰頭的姿勢,呆呆地看著鈴鐺連續不斷的從空中飄落。
我思考著它們從哪裡來,是不是聖誕老公公送給聖誕夜的禮物。我思考著各種各樣關於鈴鐺的問題,一直想啊想。
當天晚上我沒有回家。
我在下鈴鐺小鎮的鈴鐺地上睡著了。
早上我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身上已經蓋滿了鈴鐺。鈴鐺居然下了一天一夜!而且一點都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抖落身上的鈴鐺,跳到鈴鐺地上。
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開始環望四周。
——不出我所料,整個小鎮的地上都鋪了一層鈴鐺!雖然別處的鈴鐺沒有這片鈴鐺地堆積的厚,但是確確實實是比昨夜……
不好。這樣下去,小鎮會被鈴鐺淹沒的。我得趕快通知這裡的居民才行。
但是我只是一隻兔子。我似乎沒有那麼大的本領通知這裡的人類,我也不會他們的語言。
那麼,只能先通知動物們了。如果我把消息告訴所有的動物,然後讓大家一起配合我……一起站到這片最高的鈴鐺地上……這麼壯觀的場面一定會引起人們注意的。
對!就這麼辦。
可是當我把消息告訴路過的兩隻貓時,他們卻一臉茫然地問:「什麼鈴鐺?」
「就是這個啊!此時此刻在下的鈴鐺!」我指著天空。
兩隻貓齊刷刷地抬頭望了一眼,然後默契地對視了一秒,其中一隻花貓表情怪異,仿佛在憋笑般。
另一隻年齡稍長的貓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孩子,這是雪,不是什麼鈴鐺。」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他在說什麼……這怎麼會是雪呢?況且,我已經不小了,我是不會看錯鈴鐺和雪的。
「抱歉,打擾了。」我說。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證明,沒有任何一隻動物相信我。確切的說,大家都把我當成了瘋子。
當暮色降臨的時候,小鎮裡來了一隻瘋兔子的謠言已經傳遍了每個街道。大家都躲在稍遠的地方偷偷看我,不用聽我也知道他們在議論些什麼。
沒過多久,我就被焦急趕來的媽媽拎回了家裡。
離開前,媽媽瞪著我,硬是要我和她一起給動物們鞠躬道歉。
「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真的很抱歉。」媽媽連聲說。
「沒事沒事。小孩子不懂事,我們不會介意的。」
作為代表的正是那隻年齡稍長的貓,他向前一步,再次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隨後通情達理地原諒了我。
回家的路上,媽媽一直教育著我,說我真是太亂來了。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的腳。
最後,她把我扔進了房間。
「好好睡吧,孩子。睡一覺就好了。」她說。
我看著她一跳一跳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我知道,媽媽也沒有相信我。
天空漸漸暗了下來,我躺在床上,透過頭頂的天窗,依稀可以看見窗外的星星。
但是,怎麼會這樣呢?
那些連續不斷從空中飄落的東西,明明就是鈴鐺啊。
而且依照這個速度堆積下去……不出幾日,小鎮就會被鈴鐺完全淹沒。
不行。我必須要證明我是對的,然後才能帶著大家離開那裡。
於是我悄悄地挪下床,聽著隔壁房間爸爸媽媽的鼾聲溜出了家門。
為了趕時間我一路狂奔,終於在深夜趕到了下鈴鐺的小鎮。夜空下,除了連綿不斷地靜悄悄下著的鈴鐺,沒有任何一個人。我站在那片熟悉的鈴鐺地上,周圍安靜得宛如一個夢境。
很好。再也沒有奇怪的人來打擾我了。這真好。
可是,我該怎樣才能證明我是對的呢?該怎樣才能證明這些並非是雪,而是貨真價實的鈴鐺呢?
我仰頭望著飄落的鈴鐺,突然一個瘋狂的想法在我的腦海滋生。
——我只要踩著這些鈴鐺跳上去就行了!
如果是雪的話,是無法支撐我這般大小的兔子的重量的,雪會消融,但是鈴鐺不會,鈴鐺是有實體的堅固的東西。
我真是聰明。我欣喜若狂地想。
仿佛聽到了我的想法似的,那些鈴鐺在夜空中變得明亮,顫顫悠悠的排列成高低錯落有致的階梯狀,宛如通往天國的路。
看著望不見盡頭的鈴鐺,我有一瞬的猶豫,那一瞬,我仿佛意識到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但是,我還是堅定地踩了上去——我準確無誤地跳上了第一個鈴鐺。
為了拯救大家
「我」按照計劃跳上了鈴鐺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未完待續 明後天同一時間繼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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