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變親人是愛無能的藉口
1、阿朵,憑什麼吸引我
在《乘風破浪的姐姐》復活挑戰賽的公演上,復活團的演出開頭,屏幕上為每一位姐姐打出曾經收穫的「惡評」。
給隊長阿朵打上的是:都不知道你是誰,幹嘛來佔個名額?
阿朵
還真是,在「浪姐」播出之前,我真不知道阿朵是誰,雖然她上過春晚,還是著名音樂人的前女友,據說也曾經以性感形象爆紅。
名不見經傳
但對於我來說,她就是一個名字淹沒於好幾個叫「阿某」的女歌手之中的甲乙丙丁,外加跟某個性感著稱的女演員撞臉的長相。
跟很多名字和臉都不熟的「姐姐」們一樣,她開始並沒有得到什麼特別的關注。
第一次對她有一些刮目相看,是初評舞臺,首先是她的音樂,說不上非常好聽,但足夠特別,就像她說的,可能是一顆「怪味豆」,剛接觸會因為不同尋常而有一些不習慣,卻久久不能忘懷。
阿朵
更讓我「刮目」的是初評結束後跟評審們的溝通,以及她面對分數的採訪。
她毫不掩飾對於分數沒達期望值的驚訝,但卻沒有失望的不悅,而是非常確定,肯定自己的優勢和長處。
在和評審溝通時,杜華幾次明示或暗示表達:你好像太特別,不適合成團。但阿朵絲毫沒有被影響,面對似乎像是否定的話,她也不生氣,不著急,也沒有不在乎,而是非常認真地繼續跟對方傳達自己的想法,自己對音樂,對成團的理念。
甚至當杜華說出,可能沒有人適合跟你成團的時候,她毫不猶豫,明確地說出了幾個她認為合適與自己搭檔的姐姐,而且說得有理有據。
堅定的態度,專業的理念,一時之間,竟讓人不知道誰是評審,誰是選手。
但人們不會覺得她不尊重評審,反而彈幕上一片:「阿朵姐教你做人」「快給阿朵評審費」的支持之聲。
賽程現在已經接近尾聲,阿朵經過淘汰,又復活進最後的冠軍候選團,起落之間,她處變不驚,始終有一股穩穩的從內心深處生發的底氣在那裡。
她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要去那裡,有堅定而強大的氣場感染人,卻又並不鋒芒銳利。
四十歲的她,眉眼已有風霜之色,不是美顏,不是少女感,卻仍然在舞臺上風華絕代。
這種具有深厚生命力的女性之美,究竟從何而來?
2、別讓誰去改變了你
在復活賽中,阿朵團表演了《玫瑰少年》,其中有一句反覆出現的臺詞:「別讓誰去改變了你」。
為什麼這句被反覆唱,我想就在於,人生在世,其實要做到不被改變,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尤其是女性。
乘風破浪的姐姐
阿朵的成長道路上,也充滿過很多想要改變她的意志和夢想的聲音:
比如小時候,她因為熱愛音樂想去報考藝術團,遭到父母的反對,因為父母覺得這條路並不那麼穩定和靠譜。
警花
對女性職業發展來說:很多家人的要求就是「穩定」,這個可能禁錮過很多女性的期待並沒有禁錮阿朵,她最終還是考上二炮文工團,成為一名職業的歌手。
再後來,她因為「性感」而爆紅,很多人批判她。
對於女性來說,很多人的要求就是傳統的優雅美麗可愛,而不是充滿爭議,帶有誘惑和侵略的「性感」。
但這個禁錮過很多女性自然散發性魅力的期待同樣也沒有禁錮住阿朵,她非常清晰地說:女性的身體本來就是一種美,為什麼要遮掩,同時霸氣地表達,誰再在我腳下很低的位置拍,我踢飛他的相機。
婀娜多姿
表達自己身體自由並不等於用身體取悅男性,兩者的分界,恰好是你被不被別人決定或者改變。
很多時候,別人的限定、安排、要求,就像煙霧一樣不知不覺籠罩著我們,讓我們失去對方向,失去對自己清醒地判斷。
阿朵在別人發出強烈的「規定」和「暗示」的時候,選擇了堅決地「拒絕」,她在一次又一次的離開和跋涉中不斷去篩選什麼是真正適合自己的。
但這個過程可能並沒有那麼容易,面對否定,面對違逆自己內心聲音,究竟有多少人可以堅定地說「不」,而又明確地知道自己並不是逃避,而只是在尋找只屬於自己的那條路?
靈魂面具
3「哪朵玫瑰沒有荊棘?」
這仍舊是《玫瑰少年》裡另一句高光歌詞,恰好也是阿朵人生的寫照:
在她的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不僅遭遇了感情的背叛,連自己特別想讓別人看到的才華和努力,都被人棄之不提,人們永遠最感興趣的是她的外在性感。
毫無空隙的日程安排,瘋狂地工作,換來的並不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徹底崩潰了,在馬路上嚎啕痛哭。
痛哭
於是,她又做了一個在外人看來特別大膽的決定:拋棄掉從前所有,賣掉北京的房子,回到自己的家鄉,湘西農村,開始紮根民間土壤,紮根大自然。學習民間藝術,成為了非遺傳承人。
她對自然有很好的感受力,即使在她患上抑鬱症的低谷時期,仍然能夠感知藍天白雲的美;在帶著鄉村留守兒童一起發現音樂的時候,真心地對他們說:這(最便宜的,免費的鄉間「水上樂園」)才是最奢侈的呢!
從「性感女神」到「新民族音樂」創作者,看起來好像改變了,但我認為:她在更深處發現了自己:
阿朵的「性感」是一種女性原始生命力的表達,而這恰好和根植於民間土壤的音樂藝術一脈相承:大地,就是女性的象徵和力量來源。
所以,她復出後,堅定地以「新民族音樂」為事業發展的基點和目標,甚至來到「浪姐」,她都明確地知道自己的使命。
4、活成自己的故事
在最新一期的決賽公演前,阿朵說:到了我們這個年齡,體會到一種以前沒有體會到的安全感:女性的安全感並不是你有多少財富,多成功的事業而是你知道你是誰,你知道自己的價值。
蛻變
知道自己價值,是對自己過往故事的深刻理解,也是對「別讓誰去改變了你」最有力的回應:不讓別人改變,不是因為叛逆,較勁,那是青春期的事兒,到了四十歲,不改變是因為篤定自己真正的價值,這是真正的四十不惑。
除了報導過的阿朵的那些人生起落,我們無法得知她人生更多的細節,只能從她的隻言片語中一窺她曾經可能經歷過什麼:
她對沈夢辰「搞笑」的個性進行「心理分析」說:因為害怕回到那種嚴肅的家庭氛圍中,所以一直在活躍氣氛。
那一瞬間,我以為自己見到了半個同行。一個心理工作者的敏感告訴我: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走進心理學。
她兒時,她抑鬱的那段歲月有怎樣的故事,我們不得而知,我們能夠看到的,是那些故事鍛造出今天的阿朵。
正如她的《死裡復活》唱到的:一粒種子若不死喲,麥子怎麼生出來喲?
死裡復活
涅槃重生後,才有更強大的力量,這力量不在於外界的肯定,競爭的輸贏,而在於,你的故事,已不需要別人書寫。
告別了青春的光鮮亮麗,火辣性感,你,還是可以很美,因為你有你唯一的故事和獨特的價值。
這是阿朵,也是每一個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