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再次出現在公眾視野裡的時候,見證阿朵一路成長的人們才突然意識到,好像很久已經沒有看見她了,但這一次大家發現,這個躲進深山的姑娘突然變了,那些過去的標籤已經無法再次定義這位女歌手。
當她把在消失的時間裡聽到的所有聲音,整個生活,揉進了一張叫《死裡復活》的專輯,一場叫《死裡復活》的秀裡的時候,她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野心展現出來。
她要的不只是過程,她還在等一個結果,一個配得上她野心的結果。
她說「我想要光,我就要成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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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5年的央視春節聯歡晚會上,有兩位姑娘吸引了大眾的眼光,一位是《千手觀音》中讓無數人感動的領舞邰麗華。
另一位,則是憑藉一首《再見,卡門》強勢而來的阿朵。
短短56秒的舞臺,火辣新潮、意識超前的亮眼妝造,刷新全國觀眾對表演風格認知的同時,也讓大家記住了這個土家族女孩,阿朵順理成章火遍祖國南北。
2007年,阿朵為《男人裝》拍攝性感封面,3天狂賣50萬冊,創下了《男人裝》迄今為止最高的銷售記錄。更是蟬聯三年《福布斯》中國名人榜,風頭一時無人可擋。
性感從此成了阿朵身上如影隨形的標籤。
性感讓大眾記住她,同時也成為了束縛她自身實力與才華的枷鎖。
事實上,那一期的雜誌討論的是女性的內在精神是什麼。
她想表達的其實是女性自己主導自己的身體:我是自己的導演,是自己的攝影和演員。
然而沒有人在意內容,只關注表象。
「我不止有『性感』那一面!我有更豐富的東西,卻沒有機會展示,因為太多人已經認定阿朵,就是這個樣子。」
她開始問自己:「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僅僅是為了當一個別人口中的性感女歌星,然後在北京有車有房?當然不是,那我的意義是什麼?除了活著,我還可以做什麼?」
2012年,在遭遇事業愛情雙重變故打擊後,阿朵消失了。
這個從大山裡走出來,好不容易在娛樂圈闖蕩出一番天地的女明星,義無反顧再次扎進大山,重新成為土家族的孩子。
「在2012年之前,我都在扮演一個角色,她叫卡門,我所表現出的熱辣,是因為我的角色需要,但那不是我。六小齡童不是孫悟空,我也不是卡門,現在我要回到阿朵。」
阿朵回到了故鄉,她要在這個長大的地方尋找意義,尋找唱歌跳舞的意義,尋找進入娛樂圈的意義,也尋找愛情與健康的意義。
「感覺有個意義在等我,這比有個心儀的人在等我更有誘惑。」
可是,這個姑娘在尋找意義之前,曾經有段時間根本不願意出門,甚至一度想去整容,沒有人可以想像這個女生在愛情裡究竟遭遇了多大的打擊。
阿朵的離開是有預謀的,只不過身體狀況忽然間成為了催化劑,她回到了自然,或者說她本來就屬於自然。
當她離開束縛和規則約束的時候,當她遠離舞臺和聚光燈的時候,當她結束超負荷工作的時候,她開始關注自己的內心。
「慢慢地,我覺得我經歷的這些苦難,其實都是祝福,所以我要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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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裡待了幾年,她學會了苗族扎染,成為了苗族鼓舞的傳承人。
她成立「生養之地」廠牌,籤下在深山裡偶遇的民族音樂人。
這些經歷,讓阿朵決定,如果有一天回歸歌壇,她一定要做些不同的音樂。
也就是在那時,想要做新民族音樂的種子,在她心中紮下根來。
「我的願望就是要把遍布在祖國各角落的一朵朵民族之花,按照自己的理解和想法逐步打造成一臺臺各具代表性的舞臺作品,展現給全國老百姓,並走出國門,走向世界。」
一如她在《浪姐》中所說:我現在做的是新民族音樂,我想把我們自己的民族音樂做成流行,帶到大眾面前,讓我們華語音樂多一個聲音。
在阿朵的生命裡,唱歌不僅僅是唱歌,跳舞也不僅僅是跳舞,這應該被認定為藝術,阿朵眼裡的藝術,或者說真正的藝術作品一定源於一種創作靈感,單純為了經濟利益而不斷複製的作品是沒有靈魂的,只會造成資源上的浪費。
當被問到創作靈感來自哪裡以及如何保證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時,阿朵說,要有滿腔的熱情,如果你對藝術足夠的熱愛,你會時時處處發現靈感,這也是創作的第一步。
剩下的就是對藝術的轉碼,這需要你擁有極強的創作能力將文化的個性化、藝術化以及現代化融合為一體。對於阿朵來說,每一場演出、每一部作品就像是一個生命,從孕育到創作,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去體驗民族情感與情結。
「把這件事做長久,一輩子只做這一件事情也很值得。」
2015年至2017年間,阿朵遍訪國內少數民族聚居地,試圖從最原始的生命中得到力量。那個性感女郎自嘲為「農婦」,在漫長的蟄伏期裡,她用個人體驗不斷豐富和創造更大的人生價值。
「我覺得世界需要一個華語的新聲音,在地球上的很多地方,你可以聽到拉丁舞曲,可以聽到愛爾蘭的音樂,雷鬼是從一個島上傳出來的,那都是別人的少數民族的音樂,卻成為全世界都能接受的流行樂。而我們中國有56個民族,以苗族來講,是比漢族還要早兩千年的文化,那麼多的瑰寶,為什麼不能在世界的舞臺上出一個中國民族特色的,大家都能接受的音樂呢?這就是我的野心」,阿朵希望能做一個開創者,一個引領者,這是一條非常危險的路,太早的話,會變成先烈,但她想要做的是先鋒。
2018年年初,達沃斯論壇上,一個跨地域、跨種族、跨民族、跨文化、跨表演的藝術組合,以世人前所未見的面貌驚豔亮相,全球政商領袖們一同見證了這個由阿朵和她的「生養之地」,以民族原生態藝術與前衛表達創新融合的一場創意大秀。這個集合了多名非遺傳人的藝術組合,以多維度跨界的表現形式,為我們呈現了「未來民族」的音樂新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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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歐美和日韓都有非常成功的女團,或許中國可以試試有一個具有我們民族特色國潮自豪感的女團。」
初次登上《浪姐》的舞臺,她就憑藉一首很特別的《扯謊哥》圈了不少粉。樂評人耳帝在微薄上說,這是姐姐們的初舞臺中他最喜歡的一個,因為高級又天然,先鋒又民族。
不止一個人覺得,阿朵坐在評委席上才是真正的角色匹配,因為她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到一位歌手所具備的多種技能。
有人說阿朵是佛系的,因為她對第一沒有太大的好勝心。
不過,被阿朵否認了。
她說「不是佛系,佛系叫沒欲望,我還是有欲望的,我有企圖心的,我只要站在舞臺上,我就是王,哪怕你只給我唱一句詞一個亮相。」
《死裡復活》裡,她寫了這樣一句歌詞,「生命裂了縫,陽光才能照進來。」從聚光燈回到田間的日子就是阿朵在裂縫裡尋找陽光,在別人看不到的日子裡,她已經悄然地重新定義自己的美與藝術。
重回舞臺,她不爭也不搶,卻不斷的因為「女性魅力」而被推上熱搜。因為她不再是單純的音樂人,她是真真正正的音樂家。
她說,「對有品位的人來說,我現在更性感。」
她說,地裡所有糧食種好了,挑擔茶葉上北京。
她說,她在屋前開闢了一片菜地,在裡面種下白菜、油菜、檸檬樹與格桑花,夏季的時候她還會帶著網兜,來到河邊捕魚。
她今年40歲了。
有人說,看到阿朵,突然不害怕變老這件事了。
因為我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通透與溫暖,望向自己的時候,我們不再有疑問與焦慮,懊悔與愧疚。
「這是你的功課,真的,這是老天爺放在你面前的功課,你早晚要碰到這樣的功課......」阿朵說完這些話,袁詠琳好像找到了可以肆無忌憚崩潰的地方,如果「好前輩」有答案,那就是阿朵。
阿朵身上你看到的不只是歲月靜好,更多的還有江湖義氣快意恩仇,這是裝不出來的,她像是浴火重生的花,更加通透也更有韌性。
阿朵喜歡麥當娜,麥當娜曾說過一句話,更像是阿朵的真實寫照,「我是我自己的試驗品,我是我自己的藝術品。」
記者問阿朵面對年少的自己和年老的自己,你會對她們分別說些什麼?
「我會對年少的自己說,我好心疼......那個時候傻傻不會保護自己的,我想抱抱傻傻的你;會對年老的說,好好保護身體,讓自己更健康,因為好多事等你幹!」
(最後的最後,很久沒有更新這個帳號了,很感謝一直還在的朋友們,因為最近半年來生活中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也慶幸沒有辜負生活,一直在好好生活,希望大家也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