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劇」。
這是史蒂芬·金對一部劇的評價。
它誕生,它繁衍,它不朽。
果然,上周,這部60歲的美劇轉世重生了。
《新陰陽魔界》
The Twilight Zone
作為選集流派電視劇的典型代表,《陰陽魔界》每集講述一個獨立的故事,類型跟之前火爆全網的《愛、死亡和機器人》類似。
該劇的故事腦洞奇大,融合了懸疑、驚悚、科幻、恐怖等各類元素,或影射社會現實,或諷刺、揭露人性,劇情無不離奇跌宕,哪怕放在現在來看,都足以碾壓大多數同類劇集。
此外,本劇邀請了約翰·趙、史蒂文·元等眾多明星演員參演,並由《逃出奪命鎮》導演兼編劇喬丹·皮爾擔任主持人。
第一集,是一場脫口秀。
不驚悚?
不,每一句笑話,都是驚悚。
你看他怎麼講的。
臺上猙獰地說,臺下猙獰地笑。
不像是脫口秀,更像集體癲狂高潮的邪教獻祭儀式。
起初,說脫口秀的男人不是這樣的。
他以前不會說笑,而是,聊觀點,聊道理。
槍枝憲法數據正義……
什麼有價值(無聊),他聊什麼。
聽眾表面瑞思拜。
心裡呵呵呵。
但理想終究不能當飯吃,就像生活不能只期盼詩和遠方,還是得先照顧好眼前的苟且。
渴望成功的薩米爾開始試著尋求改變,直到他遇到自己憧憬已久的喜劇大咖JC·慧勒,對方短短幾句,就起到了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效果,他告訴薩米爾:
「沒人想聽你講大道理,」
「喜劇演員把自己展示出去,就能得到觀眾的笑容。」
但他也警告了兩句:
一旦你聊了自己,他們會共鳴;
而一旦他們產生了共鳴,你就屬於他們了。
不用說,這招是禁術,是浮士德與魔鬼的交易。
當晚,男主角嘗試了新的脫口秀講法。
不聊憲法,聊自家的狗。
果然,大獲成功,他好高興,一路跑回家……
狗,不見了。
男人發現,只要聊生活裡的某樣東西,它就會消失。
不過,你發現沒,這是一種詛咒,也是一種能力。
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他發現可以用這種能力做點好事。
只聊那些壞人,讓那些道德敗壞,但是又沒人懲罰的人消失。
從愛性騷擾的酒駕垃圾,到高中欺負過他的惡霸人渣。
不得不說《陰陽魔界》系列最著名的一集。
那是1959年的第一季。
一個小鎮,突然斷了電,電話沒了,車也開不動。
小鎮居民有點恐慌,聚在一起討論。
有人說得去市政府問問,有人說是太陽黑子影響。
但有一個奇怪的小孩陰森地說:
外星人來了,他們安插了一些間諜,在我們之中。
大人當然不信。
直到有一個女人說,某人經常在深夜,站在門外凝視星空。
然後,人們看那個人的眼神變成了這樣——
一場揪外星人的遊戲就此開啟。
有人殺死了他自以為的「外星人」。
接著,人們說殺人的那個才是外星人,因為他想要趁亂消滅人類。
於是,他被殺了。
再接著,人們認為那個小孩才是外星人,因為這場混亂就是他挑起的。
唯一保持鎮靜的是鎮長。
但他……
小鎮毀了,沒有毀於外星人的攻擊。
毀於人們自己。
這時候鏡頭來到附近的一座山上,兩個外星人遠遠看著。
「結果都一樣嗎?」
「都一樣。」
這是1959年,《陰陽魔界》探討了人類的猜疑鏈心理。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壞的,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不是壞的,我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壞的。
那麼,在你幹掉我之前,我先幹掉你。
這種恐懼,洶湧在當時99%的美國人的內心——
冷戰的蘇聯,會不會先宣戰?
這集的影響和發散實在巨大。
40多年後,劉慈欣在他的《三體:黑暗森林》裡,將猜疑鏈放大到宇宙位面,提出了著名的黑暗森林理論。
它們直擊一代人的夢魘,有時以外星人的假象,有時以死神的假象,有時以自己人的假象。
所以,《陰陽魔界》承受了兩種命運:
一,不被普通觀眾待見,兩次遭到停播。
二,被無數導演牢記,被不停地致敬,不停「重生」。
回到《新陰陽魔界》開頭的故事。
那個說脫口秀的,怎麼從一個好人,變成了一副魔鬼的樣子?
有一場戲是,他不想丟掉新東西了,想聊那些聊過的人。
但,那些曾讓觀眾捧腹大笑的話,第二次說出來,卻變得鴉雀無聲,滿堂冷寂。
是。
沒人愛聽炒冷飯,一個講過的東西,第二次就不靈了。
聽眾需要不斷地用新的素材填補他們的好奇。
素材從哪來呢?
他瘋狂在街上、在網上搜尋自己認識的人和事,添油加醋講成笑話。
身邊的一切都成了創作可利用的素材,包括他的女友。
他完全被觀眾牽著走,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有原則,不低俗,不拿親朋好友開涮的小夥子了,他當初想要的脫口秀的感覺,已經被這場名利盛宴給衝走了。
他消費自己,最終失去了自己。
劇集藉助不同職業的主角,因為個人原因走向毀滅,讓人反思——過度的消費主義,不內部反思的反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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