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部定事件
指的是女傭阿部定
(あべ さだ、
1905年5月28日 - ?)
於1936年5月18日
東京都荒川區
尾久的茶室,
將情人絞殺並切除
其生殖器的事件。
由於事件的獵奇性,在事件發生及阿部定逮捕(1936年5月20日)後,日本新聞界號外迭出,在當時,這是一起起人們極大關心的事件。即使在現在,很多日本人只要一提起「阿部定」這個名字,就會聯想起該事件,由此可見其知名度之高。
之後日本電影界曾數次以阿部定事件為背景,將該事件拍成電影搬上銀幕,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我們上面說的1976年大島渚導演的《感官世界》。
1905年5月28日,阿部定(Abe Sada)生於東京都千代田區的神田多町一個家境優越的家庭。其父母也都算是老實本分人(根據警方後來的描述,其父親是個「正直的老實人」,從未有過傷風害俗或者違背法律的行為。雖然有些認識他的人稱他有些以自我為中心,揮金如土),共生了8個孩子,但長女、次子和三子夭折,四子過寄別家,阿部定是所有孩子中年紀最小的。其父在52歲的時候才有了她。自幼阿部定的母親對她就很溺愛,並一直鼓勵她參加傳統藝伎的歌唱和表演課程。只不過,據阿部定犯案後的供述,她說自己在15歲的時候就被慶應義塾大學的一名大學生強姦了——這是否是日後她成為妓女的一個誘因?我們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對她內心和日後的成長造成了很大影響。
當1936年初次遇到石田吉蔵的時候,阿部定已經在社會上闖蕩了14年。她幹過女招待,當過妓女,足跡遍布橫濱、大坂、名古屋、神戶。20年代末30年代初,她曾在大坂南部著名的紅燈區——飛田新地的一家妓院當妓女,不過,她的名聲並不怎麼樣,除了偷嫖客的錢之外,還數次企圖從妓院逃跑,但都因當地合法化的嫖娼環境被人給逮了回來。兩年後,她終於逃了出來,以當服務員為生。然而服務員的工資無法滿足她的生活,她在1932年又開始了賣淫,與之前不同的是,現在的她不再是一個合法的有執照的妓女——她把皮肉生意轉移到了地下。
1933年1月,阿部定的母親去世。於是她回到東京,一是為了探望自己的父親,二是去拜祭自己的母親。當然了,在東京,她依舊從事著地下皮肉生意。1934年10月,由於沒有合法執照,阿部定在一次警察突襲檢查中被捕,不過,妓院老闆的一位好友笠原喜之助最終把她保釋了出來,但作為條件,他希望阿部定做他的情婦,阿部定同意了。
隨後,阿部定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結識了石田吉蔵,後者當時是「吉田屋」鰻魚料理店的老闆,阿部定在那裡當學徒。很快,她便和42歲的石田眉目傳情,幾番雲雨之後,二人像首次發現了情愛的新世界,從此欲罷不能。不過,二人的行為不久就被石田的老婆以及女傭發現了。於是兩人決定私奔,從這年5月15日起,東京荒川區尾久1881號「滿佐喜」旅館的「橘梗房間」裡,便住進了一男一女:石田吉蔵和他的新歡阿部定。那幾天,除了男歡女愛,這兩位幾乎不出門,沒錢了,阿部定就去找笠原喜之助要錢,然後迫不及待地回到石田身邊。
傍晚,在持續兩小時的X行為過程裡,她把石田的腰帶解下來,勒到他脖子上,反反覆覆的以讓他暫停呼吸來達到快感。一個用力過猛,石田腦袋一歪,面部充血。阿定隨即跑去位於銀座的資生堂藥店,詢問有沒什麼止痛舒緩的好藥。店員告訴她,不過一會兒恢復不好。於是她買了些安眠藥,想著那就讓石田好好休息會兒。
5月18日凌晨兩點,石田熟睡中,阿部定勒了他兩次脖子,直到勒死了他。用匕首切斷他的生殖器,拿雜誌封面紙包裹好,到被逮捕為止的三天時間裡,一直隨身帶著。
然後,她在石田的左腿大腿上刻了「只有定和石田的吉二人」,並在石田左腕上刻了自己的名字「定」。脫下石田的內褲內衣,穿在自己身上。
案發18日早上8點左右,阿部定對店裡的女傭說要外出買水果,到了11點也沒回來,而旅館房間內的男子則遲遲沒有起床。旅館女傭感到事有蹊蹺,偷偷到那房間外窺探,發現那男子已經死在棉被中了,於是趕緊報案。
1936年5月21日,東京《朝日新聞》的頭條報導
阿部定在5月19日這天,使用化名住進一間旅館,
然後逛街購物看電影,做了按摩,喝了三瓶啤酒,分別給大宮,石田,一個朋友寫了信。下午四點,警察查到她所在的房間,開門後,她異常平靜地說:「您是在找阿部定吧,我就是。」警察也被這態度給嚇了一大跳。
在之後的審訊中,阿部定說,「我殺死石田之後感到非常安心,好像卸下肩頭重擔般的心情輕鬆。匆匆喝完一瓶啤酒後躺在石田旁邊,感覺到他的嘴唇很乾燥,便用自己的舌頭舔溼,拂拭他的臉龐,一點也感覺不到自己在死屍旁邊,石田似乎比活著的時候還可愛。」
阿部定事件案發現場
劇照
事實上,石田並非死於窒息式X愛中(雖然在此前石田吉藏半開玩笑地說:「下次你就勒死我好了,那樣更舒服!」),而是在1936年5月18日凌晨2點左右熟睡之際,被阿部定用纏腰布勒死的。石田死後,阿部定在旁邊還躺了幾個小時,據她自己後來的供述,阿部定說為何要殺石田,又為何要切掉石田生殖器。「我非常愛他,想擁有他的全部。可我們不是夫妻,他還能找其他女人。殺了他,他就再也不能摸其他的任何一個女人了,然後,我就殺了他。」我也想到,殺了石田我自己也非死不可,覺得必須離開這裡。就在這樣想的時候,我摸著了石田那東西,決定把它割下來帶走。」「我想和他的身體在一起。想要他每天陪在我身邊,所以,我就隨身帶著了。不僅如此,阿部定還穿上了石田的兜襠布和內衣,因為「那上面有石田的體臭,等於把石田的紀念品留在自己身上」。
至此,日本當時輿論一片譁然,同時造成了民眾的集體恐慌。對阿部定瘋狂的搜尋被人們稱為「阿部定恐慌」。警方陸續開始收到來自各地的線索,都聲稱見到了阿部定,一個稱阿部定在銀座出現的錯誤消息甚至造成了交通堵塞。同時,不少人還對同年的「二・二六事件」(一次日本陸軍「皇道派」發動的失敗政變)記憶猶新,有人甚至將二・二六事件的男性暴力和阿部定事件聯繫在了一起:一個弱女子居然敢割走象徵男性力量的陽具,實在可歌可泣啊。但阿部定可管不了這些。
殺人之後的她,很平靜地逛街,吃飯,看電影,做按摩,喝啤酒,隨後用化名又住進了一家旅館。在其後來的供述中,阿部定說她本來計劃在石田死後的一周內自殺,只不過,警察很快就找到了她。
阿部定被逮捕後,她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隨後她被以「殺人罪」判處6年徒刑。
1941年,阿部定以「模範犯人」的身份從櫪木縣刑務所出獄。由於其案件的特殊性,阿部定在外界的知名度非常之高,以至於當時的監獄長為了她出獄後能夠不招致騷擾,建議她改名為吉井昌子。出獄後,她在東京用假名結了婚,打算過常人的生活。然而,阿部定事件在社會上被大肆渲染,新聞媒體最終還是找到了她,平靜的生活就此終結。一時間,圖書、電影、戲劇紛紛出籠,將她的事情添枝加葉,使其難逃「妖婦」、「色情狂」和「恐怖女魔」的標籤。
1946年,小說家坂口安吾和阿部定見面談話。採訪內容刊登在文藝春秋社月刊《座談》上。以著名的《墮落論》正面否定傳統道德論的坂口安吾,對阿部定充滿了同情,他認為阿部定是「最常見的,毫無奇詭的女人」,並主張應該讓阿部定回歸平靜的生活。
日本舞蹈家土方巽與阿部定的合照,1969年
坂口安吾曾問過阿部定:「你一生談過幾次戀愛?」阿部定回答道:「只有一次,就是和那個人(石田)。我32歲才戀愛,可能很奇怪吧,不過有些人連一次戀愛也沒有就死去了呢!」
在坂口安吾看來,阿部定對「戀愛」這個詞有自己的理解:「她對男人的喜愛,是從少女時期就開始了的。可是,她總是受到欺騙。她的對象儘是一些動機不純、蓄意接近她的男人。」和阿部定對自己「色情狂」的否認一樣,坂口安吾認為阿部定並非變態,反倒是她的對象石田,多少有些受虐狂的傾向(指他的窒息式性愛方式)。
坂口安吾坂口安吾如此評價阿部定也不意外。畢竟,在當時的戰亂環境中,阿部定的所作所為是軍國主義的禁忌,很容易被劃為「違背了公序良俗」,也算是法西斯時代的犧牲品。再加上一些小報專門以「色情、變態」為賣點誘導大眾,這些無疑都會使阿部定成為眾矢之的。
和那些「因愛生恨」的愛情故事版本不同,阿部定事件的石田恰恰是死於「終極的高潮」——結束其生命的,來自於他最喜愛的窒息。只不過,完成這一行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阿部定。況且,在阿部定的這個故事中,並沒有「恨」這個字眼。按照坂口安吾的話說就是,「(阿部定的問題)其實主要出在男女感情糾葛的偶然性上,幾乎不具備犯罪要素」。
1951年的阿部定
這之後的阿部定,陸陸續續又做過很多工作:服務員、業餘演員、酒吧老闆娘。1959年,她甚至還因為表現優異而得到了東京餐飲界協會頒發的優秀服務員獎狀。1971年1月,阿部定在淺草的仲間世偶遇熟人島田,隨後便去了島田所在的千葉縣市原市勝山酒店工作,並用「香」的化名工作了一段時間(之所以用「香」這個名字,是因為阿部定曾對島田的老婆說她很喜歡《日本橋》裡面的一個角色「香」)。
6月份,阿部定留下了一張便條,稱自己要去治療關節炎,不出意外的話7月8日便會回來——但從此之後,便消失在了公眾視野中。
1974年初,有人說曾發現阿部定藏匿在一個熟人的賓館裡,但這則消息也未經證實。關於阿部定的傳聞還有很多,有的說她進了養老院,有的說她在京都的一家尼姑庵死去,還有的說她定居在了琵琶湖畔(位於滋賀縣)……但阿部定真正的去向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永遠的謎。無論如何,到今天如果阿部定還活著,那也是111歲高齡了,仍然健在的可能性已經極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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