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三部關於黑人的電影,不知是不是在連續多屆奧斯卡沒有提名黑人影星之後,黑人影星們要力挽狂瀾於既倒?多麼有現實意義。所以這三部電影既是回憶,回憶美國黑人一路走來的不易,更是抗爭,抗爭的路即便到21世紀還要繼續走下去。
《綠皮書》,60年代的黑人去南部州或公幹或旅行必要攜帶的一本隨行小冊子,標記出所有的不拒絕黑人的旅館和飯店。這屬於白人完全不需要的一種東西。讓我想起來《假如比爾街會說話》的原著裡女主角說到自己恨不愛自己的紐約,因為在這裡,白人對待她和她的同類就像對待斑馬,有些人喜歡,有些人不喜歡,但他們從不會去問斑馬怎麼想。和另外一部電影《隱藏人物》一樣,這三部電影裡充滿了隱忍的鬥爭,讓我知道了黑人獲得自由平等之艱辛以及各個層次的各種形態的反抗才到了今天這樣的情形。不止有馬丁路德金博士和他的信徒在大聲疾呼,也有普通民眾並不發出聲音,而是默默地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堅韌,讓種族歧視和隔離變得越來越愚蠢。
《隱藏任務》裡的太空任務組負責人哈裡森先生在得知自己的得力幹將——一名黑人女性「計算機(computer原來一開始的意思是專職為支撐龐大的宇航計算任務的一個個數學極好的人)」,因為工作所在的樓內沒有「有色人種專用廁所」,必須跋山涉水花費40分鐘才能走個來回的時候,奮而拿起錘子把廁所前的「有色人種專用廁所」一錘一錘地敲掉,正告圍觀者,從此沒有什麼你的廁所我的廁所,在NASA,大家的尿都是黃色的(In NASA, we all pee the same color)。
敏感的顏色可謂將觸手伸到了一個社會可以想見的所有地方:黑人「計算機」列隊歡迎航空英雄,被排在最偏僻的角落,且不被介紹握手。大街上有專門的「有色人種」飲水處;圖書館裡黑人不可以借不屬於自己區域的書;就因為是黑人,就可以莫名其妙地被關進監獄;黑人著名鋼琴家可以在餐廳裡出演盛大的聖誕演出,演出前卻不被允許在同一個餐廳就餐;黑人因為一名白人警察的不合邏輯漏洞百出的指控就被定罪,使得一個個家庭分崩離析。
說到底,話語權是掌握在既得利益者手裡的,要想平等,是需要不同層面不同維度的努力的。一般了解的比較多的是遊行集會,非暴力不合作,聲勢浩大。電影和小說裡更多通過補齊的一個個細節使得不平等的感覺讓觀眾感同身受。《綠皮書》裡的鋼琴家在南部州巡演的路上經過一片農田,車拋錨了,開車的義大利裔司機下車修車,鋼琴家走出車,與正在農田裡苦苦勞作的黑奴們對視是極富衝擊的一幕。而這些光靠那些講演和歷史書是沒法被記住的,也正因此,這些日常的痛楚慢慢地就被越來越多的鬥爭者的後人們淡忘了。太舒服了就沒有了鬥志,所以肉食者鄙,所以初生牛犢不怕虎,尤其是這個牛犢很聰明且得不到公平的機會的時候,它會更被刺激去挑戰,至少少數牛犢會,而這就夠了。
一個著名作家說美國為了自己的利益在非洲國家扶植反政府勢力,即使原政府是正當民選政府,即使原政府為了國民生計建學校建醫院建基礎設施,讓人民開始安居樂業。美國仍然不惜一切地扶植獨裁的反政府勢力上臺,從此國家破敗不堪,熱烈期盼的一絲絲希望倏然而成泡影。
有觀點說恐怖分子的存在追根溯源很多都可以歸功於美國的這種政策,分而治之,切了蛋糕,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之後,全然不顧所在國國民的生計,拍屁股走人,從此這裡的人民是貧窮是困頓都和自己沒了關係,除非他們被恐怖分子教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美國。而這個論點又很容易被諸多身邊的實例印證,於是因果循環,冤冤相報。
所有的不幸最終的最終都是全人類的不幸。希望美國能早日認清這一點,對黑人再好一點,也對華為好一點,為別人,更是為了長遠的自己。可惜「長遠」這個詞在美語字典裡已經幾乎要絕跡了。
Like it or not, we are all connected.
2019.03.11成文
2019.08.27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