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平常人家的日子就像一條平緩的溪流,沒有波瀾壯闊的震撼,也沒有驚濤駭浪的傳奇,但期間泛起的每一朵浪花和漣漪也希望被看見。
而我就是每一個家常裡日與夜的體驗者和見證者。
一
親愛的,在你的工作之餘,發現原來我喜歡和你在天與地之間勞作的每個點滴,日曆翻過去,和你一起並肩的身影卻留在了我心裡。
還記得那一片長滿雜草的稻田嗎?看著瘋長的草幾乎掩蓋過了禾苗,你搖著頭的笑裡透著一點無奈。卻開始每天下班之後的「加班」——到田裡除草,直到伸手不見五指了才回家。
看著你的雙手因拔草而酸痛、受傷,你的媳婦我想到一個好辦法,用鐮刀割。我們大笑著相互解嘲,說人生第一次用鐮刀不割穀子竟是用來割禾田裡的草。
乘著還沒做晚飯的功夫,有時我也到田裡幫忙。你見我撈高褲腿,彎腰埋首割草,眼裡透著憐惜,說跟了你讓我受了苦。
其實你不知道我心裡挺樂意,甚至透著一丟丟的享受。
低首割草時,我感受著田水的清涼,把草除去的那一刻,似乎都能感受到禾苗獲得空間後的茁壯。況且還有鳥鳴、山風在耳邊唱響大自然這首歌。
每次直起腰休息時,吹著徐徐的夕陽下的風,一眼望去,滿眼的綠,在風中一浪接著一浪翻湧的禾苗,心透著一種寧靜的喜悅。況且舉目所致,還有你的身影。
其實你沒下班,我也是能獨自一人去的,但我從不願意。那一刻我知道,內心深處,對你我已有了一種深深的依戀。
就比如,那個周末,菜地裡我澆著菜,卻喊你幫我捉蝴蝶。像往日我來來回回,一壺壺地提水澆著菜,但不同的是,那一天心裡似乎多了一雙眼,追隨著你的身影,看著你奔跑、跳躍、歡呼,兒子就跟在你身旁!
為何那一刻的我心裡會湧動著一種知足的喜悅!
原來,我依戀著和你在一起的時光啊!即使不是一起捉菜蟲,不是一起種草莓,只是每日飯後,尾隨你一起走到門口曬著冬日裡的陽光,再把手鑽進你的臂彎裡,或者惡作劇地抱著你,在你身上蹭阿蹭,再用靜電電你,看著你被電到發抖的樣子,都令我簡單的世界充滿了無窮的樂趣。
二
我只是人世間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女子,甚至曾是一個無比自卑的女子。
可在你眼裡,我似乎成了你撿到的一個寶。
你總感嘆地說:唉,我都不知前輩子修了怎樣的福分,才讓這輩子的我遇到這麼好的你。
每每聊起我們走到一起的經歷,你又總忍不住感嘆:這一切真是註定的緣分啊!
是的,你從不吝嗇對我的讚美與欣賞!
於是,曾經拘謹、無趣、一本正經地我,也開始會在你面前撒嬌、賣萌,甚或對你大打出手,裝出一副大姐大的模樣。
而當敏感的我情緒低落時,你總有一個懷抱等著我。只要我不說,你也從不追問緣由,任我的淚在你肩頭滴落,你只是緊緊地抱住我,給我愛的空間,為我留出自行恢復的時間。
你說你從未見過現代的哪個女子如我這般,一年到頭既不買化妝品也不買幾套衣服。在他人眼裡的不懂時尚,到了你眼裡似乎就成了美德。
謝謝你不嫌棄極簡主義的我素麵朝天,也不嘲笑面對現實時我的笨拙。
世界之大,我發現原來我要的很少,只需一個肯定的眼神,亦或在我脆弱時有一個包容的懷抱,我就能變得生龍活虎,活出自己想要的幸福。
三
在我們一起組建的家裡,我真的時時能感受到幸福!
你不知道,每當你寵溺地看著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在玩樂時,其實我也在看著你。你臉上由心而發的幸福模樣,就從我的眼鑽進了我心裡。
花香看不到,卻能實實在在地嗅到它漂浮在空氣間的味道。但幸福呢,無色無味、毫無形狀,看不見、摸不到、也聞不出,而它又確實就瀰漫在我們的每一個呼吸裡。
每當你上班時,女兒雷打不動的給你擁抱。你看就在你準備出門時,無論她在做著什麼、甚或吃著什麼,她一定第一時間放下所有,屁顛屁顛地衝過去擁抱你。
她的一雙小手緊緊地鉤住你的脖子,小腳盤在你的腰間,把小腦袋埋在你的肩頭,笑眯眯地說:我緊緊地抱住你啦。
你不知道那一刻你們父女倆的笑有多迷人!
還有,你每天下班時,孩子們總能第一時間感知到你的歸來,於是一溜煙衝到門口,歡欣雀躍地喊著爸爸迎接你。
因為忙,當你回來已經開飯時,你還沒落座,一碗冒著熱氣的米飯已在桌上等著你。
或者,有時回來早了,我還在廚房忙活,客廳裡響起你們父子三人追逐、嬉鬧聲時,我的心也是跟著喜悅的。
還有嗎?當然!一年365個看似循環的日出與日落,我們卻總能在平凡的日子裡,創造屬於我們自己的歡樂。
我每每感嘆,活生生的生活遠比文字所能表達的要豐富得多,即便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庭,也能蕩起一朵朵的浪花,唱著屬於生命溪流的歌兒!
所以,親愛的,謝謝你的相伴,讓我敢於去依戀;謝謝你欣賞,讓我發現我還有可愛的一面;謝謝你與孩子們的歡笑,讓一個做為母親的我體驗著家的幸福。
曾經,我無比渴望收到情書,現在想想,如果我能一輩子都保有為你寫情書的心境,那也一樣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