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說到要去閉關的時候就刷到朋友圈有人做唐卡地圖調查,這個讓我想起了六年前在拉薩買的一張唐卡。
我想著或許可以掛起來了,但是一直沒動,就在剛才,又想起這個事兒,就把它找了出來。
因為在柜子裡放了太久沒拆封,唐卡表面已經起了一些白色的黴斑,我小心地將它擦拭乾淨,然後開始觀察這是什麼唐卡。
六年前買的時候我以為是綠度母,但上網一搜發現並不是,問了一菲大師,她說可能是金剛薩心咒,再搜索驗證,好像的確是。
當初我為什麼要買它?
是因為感覺這個金色的字和黑色的背景搭配很好看,然後那些不認識的文字和符號也讓我覺得很有莊嚴感和神秘感。這是意識層面的感官感覺和無意識的直覺綜合起來的。看到這幅唐卡,我還記得畫這幅唐卡的畫師,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皮膚白皙,英俊文雅,畫畫的時候神情專注,一點都不像藏族人,在某種程度上,我選擇他的唐卡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他這個人。想起這位畫師就會想起那時候拉薩的陽光,耀眼明亮,驀然回首,白駒過隙,卻宛如昨日。
想起佛教說的因果,說一個人的言行舉止會導致後來的果。我雖並非皈依,但從心理學角度解釋,的確也是如此。雖然六年前的我從意識層面看,並未想過會跟佛教結緣,甚至特別抗拒進入寺廟的大殿,只喜歡遠遠地感受寺廟的清淨和經聲的渺渺,但無意識層面,卻是已經結了。
前幾天跟一位師兄討論起內觀和皈依的區別,他說內觀是自我修煉之路,皈依只是一種自我修煉的儀式感。我說,我只喜歡在寺廟院子享受清淨和經聲,不喜歡進入大殿。他說,大殿是給世俗之人祭拜的,不是用來自我修煉的。聽到這個,我就釋然了。我一直以為不願意進入大殿是對佛教的抗拒,因而並不認為自己會真的皈依佛教。如果皈依佛教就要念經吃素,還要各種燒香拜佛,遵守繁多的清規戒律,那我是不幹的。我討厭條條框框,繁文縟節,這個不是針對佛教本身,而是針對所有一切。我喜歡簡單自在的生活。
佛是通過內觀進行自我修煉的,寺廟的香火是為了收集物質財力來供奉自我修煉之人的肉身,同時,自我修煉之人帶動更多的人去自我修煉,從而達到自我解脫以及解脫眾生,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渡",包括渡己,也包括渡人。
說到這個,想起一位來訪者說,你說我是來渡你的時候就會讓我想起我老公,我老公也這麼說。我說那你什麼感覺?她說,我覺得我老公在說我是渡他的時候他是生氣的,不滿意的。我說,我沒有生氣和不滿,我這麼說其實是在表達感謝。這是肺腑之言,越是成長(修煉),越是發現自己真是有太多可以提升和完滿的地方,自然而然也就謙卑起來,想起以前的狂妄,有些羞愧,但也坦然,覺得這是必經之路。
還有一位來訪者聽說我要去閉關,立刻就很擔心我會用佛教的因果理論來批判她,要求她必須怎麼怎麼做,否則就會有厄運。我說,我是去閉關,又不是皈依,況且即便真的皈依了,佛教也並不是用來批判人的理論。因果論所說的不要做壞事否則會有惡報,假設真的的確如此,那麼我們也需要重新審視和辨別什麼叫做"壞事"。
再回到金剛薩心咒唐卡,這種圓圈的結構就是一種曼陀羅,也就是榮格和佛教共同說的自性。這是心理學和佛教的共通和整合之處。
將這幅唐卡掛起來,也意味著我的自性之路正式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