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展覽從安迪·沃霍爾的一幅個人肖像攝影作品出發——手持相機的藝術家被置於一面屏風式的獨立展牆中央——畫面中的他正如同其一系列肖像創作中所暗示的:他們既是個體也是符號。
繞過這面牆所開啟的是一個複製技術和大眾傳媒的瘋狂時代,創作於1985年的9幅《金寶湯罐頭》系列作品仿佛在質問:「藝術的獨創性是必要的嗎?」,此後,沃霍爾開始運用充斥於消費社會中的日常物品(商品)和大眾傳媒中的圖像進行創作,並在創作方式上從繪畫轉向具有商業性質的絲網印刷。
展覽的第二個區域以《鮮花》系列與《花卉(黑與白)》系列形成對照,鮮豔的色彩與冷靜的黑白形成一種張力,引出我們對自然物與機械、藝術創作與圖像再生產之關係的思考。第三個區域呈現了安迪·沃霍爾對名人與商業廣告的關注,作品包括了1966年至1976年創作的《奶牛》系列以及1970年的《瑪麗蓮》系列。取自冰淇淋品牌的牛頭形象與好萊塢巨星瑪麗蓮·夢露肖像,體現的是「個體」被符號化之後的強大力量。展覽的第四個區域呈現了安迪·沃霍爾一系列從展覽、電影、雜誌到音樂節等各類海報的創作。在大眾傳媒中,海報作為一種與消費社會密切相關的傳播形式脫穎而出,作為曾經叱吒紐約廣告界的商業繪畫奇才,這種形式為安迪·沃霍爾的表達提供了極大的自由。在沃霍爾的創作下,這些海報超越了其本身的廣告功能成為人人都能欣賞的藝術作品,這種祛魅的方式也是波普藝術和沃霍爾作品的核心精神。與展覽開篇相呼應,展覽結尾再次呈現了一系列安迪·沃霍爾個人肖像攝影,身著各式各樣服裝,頭頂白色假髮,戴著黑框墨鏡的沃霍爾在一個又一個鏡頭下扮演著另一個自己,一個符號的、作為「神話」的「安迪·沃霍爾」。本次展覽特別設計了兩個完全獨立的由鏡面構成的空間,分別呈現其海報作品《貓王》及其為地下絲絨樂隊設計的專輯封面《地下絲絨與妮可》。作品映射於多個鏡面中,通過鏡面我們可以看到觀看作品的自己;而透過我們自己,看到的又是另一個不一樣的安迪·沃霍爾。在本次展出的兩件影像作品中,《內外空間》記錄了60年代的美國當紅影星、同時也是紐約最迷人的尤物伊迪·塞奇威克坐在電視機前,與屏幕中的自己以及拍攝者對話的場景,作品以雙屏的形式突出了塞奇威克的美,以及她脆弱而不穩定的個性。另一件影像作品《胡安妮塔·卡斯楚的一生》以古巴革命為背景,講述了一起家庭鬧劇,通過多個顯示器同時播放不同時段的畫面,突出了這一鬧劇所製造的混亂與不安。該展覽不僅是一次對波普藝術大師安迪·沃霍爾1962年至1987年期間創作的主要作品的回顧,也是一個反觀並審視當下我們所處文化情境的契機。「波普藝術」的興起和發展與時代的演變、商業的繁榮、技術的革新密不可分。如今,「波普藝術」於我們而言,不再只是興起於西方20世紀60年代的藝術運動,而是全世界步入後工業化消費社會的映射。面對漫無目的的數據、鋪天蓋地的圖像、不斷膨脹的成名欲望、無限被消費的大眾文化,我們對所處社會的認知和對自身價值的思考在今天顯得尤為重要。沃霍爾在生涯初期繪製了很多鞋履插圖,在一段時間內,他甚至成為了著名鞋履品牌Israel Miller的設計師。在擔任鞋履設計師期間,沃霍爾逐漸完善了「印記線」(blotted line)的技巧。他將吸水紙和不吸水紙的一端用膠帶粘合,再用鋼筆在不吸水的紙上創作,最後將兩張紙貼合。這種畫法結合了繪畫和版畫,使他能在重複的主題上創造出多樣的變化,為之後絲網版畫的創作打下了基礎。「波普藝術」不僅反映了工業化和商業化的時代特徵,也象徵著反傳統、反權威、反美學的獨立精神,它接納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一切,它所帶來的影響和它所輻射的範圍一樣廣闊。沃霍爾的一生都在病痛的折磨中度過。膚色的改變使他常年服用維生素,他還通過假髮、化妝品和整形手術來改變鼻子的形狀,他甚至收藏了超過40頂假髮。1987年2月22日,沃霍爾因膽囊切除手術後的併發症於醫院去世,他被埋葬在家鄉的拜佔庭天主教墓園中。
展覽「波普圖像——安迪·沃霍爾的1962-1987」將持續至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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