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嗓子,請用金嗓子,廣西金嗓子」,曾靠「大手筆」在央視頻道晚間黃金時段的一句廣告詞火遍大江南北。而今,卻因拖欠5000餘萬元廣告費再次走進公眾視野,廣西金嗓子的傳奇人物江佩珍實力演繹了一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戲碼。
是「付不起」還是「不想付」?按照中國執行信息公開網信息,2019年9月19日,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將金嗓子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的子公司——金嗓子食品列入失信被執行人名單,失信被執行人行為具體情形是:有履行能力而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義務。
梳理企查查數據,可以看到,金嗓子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目前存在9起裁判文書,其中,涉及廣告合同糾紛的就有4起。此外,作為金嗓子控股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江佩珍旗下關聯公司有19家,關聯風險136條,其中,因廣告合同糾紛案由被起訴的提示有3條,均為和星空華文國際傳媒有限公司。而江佩珍個人風險提示也有1條,即為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限制消費令,申請人同樣為申請人星空華文國際傳媒有限公司。
「失信」背後的多起訴訟
在中國商界,敢於將自己頭像用作宣傳的女企業家,除了格力董明珠、老乾媽陶碧華,剩下的就是金嗓子喉寶江佩珍了。不同於前面兩位的是,金嗓子喉寶產品的名氣要遠勝於實控人江佩珍。只是,近日的「失信」風波讓江佩珍成為輿論焦點。
2019年9月,上海第一中級人民法院發布了對江佩珍的限制消費令,限制其乘坐飛機、列車軟臥、輪船二等以上艙位;在星級以上賓館、酒店、夜總會、高爾夫球場等場所進行高消費等行為。
江佩珍是以金嗓子控股、廣西金嗓子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金嗓子有限」)實控人的身份出現在失信被執行人名單上的。原因是金嗓子有限的子公司廣西金嗓子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嗓子食品」)與上海星空華文國際傳媒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星空傳媒」)的訴訟。
雙方的官司始於2016年,由於兩家公司對於籤訂的廣告宣傳活動的效果未能達成共識,金嗓子食品在支付部分費用後,尚餘5000餘萬元並未支付。後經法院一審、二審判決金嗓子食品共需支付星空傳媒6400多萬元廣告費,節目播出期間已支付1300萬元,應支付剩下5100多萬元。
只是,金嗓子食品一直沒有執行,使得江佩珍出現在失信被執行人名單上。一同被納入失信被執行人名單的還有江世名,他是廣西金嗓子食品現在的法定代表人。
不同於很多沒有償還能力的破產企業,實際上,目前金嗓子控股的資金比較充裕。根據2019年半年報,金嗓子貨幣資金為7.44億元,短期借款為3.56億元。
記者注意到,上述合作是為了宣傳金嗓子推出的草本植物飲料。早在2015年金嗓子控股披露的招股書顯示,公司將於該年推出金嗓子喉寶植物飲料系列產品,彼時就籤訂了廣東、湖南、浙江、江蘇等地的經銷商。
而據天眼查顯示,金嗓子已經多次因為該飲料的宣傳推廣情況與廣告公司對簿公堂。2017年,新三板企業比酷股份將金嗓子食品訴至廣西欽州市欽南區人民法院,因前者通過多種渠道為金嗓子草本植物飲料投放廣告,後者卻拖欠370餘萬元的費用。
比酷股份董秘陳聲蓉告訴記者,金嗓子在2018年已經結清上述款項。至於該案件的具體情況,她不願多提。
此外,另外一家新三板企業海天網聯也曾起訴金嗓子食品,只是法院在一審中駁回了海天網聯的訴求。
金嗓子控股2019年半年報顯示,該公司在上半年的「其他開支」約為6500萬元,同比增長500萬元,主要是因為金嗓子植物飲料相關訴訟判決需承擔的費用支出增加所致。
朱丹蓬告訴記者,飲料推廣難度較大,並不排除金嗓子後期認為自身的投入產出比失衡,相關推廣未能達到預期,進而出現拒絕支付的情況,這可能是訴訟的核心矛盾所在。「約定宣傳推廣效果本身是很難形成一致標準的,畢竟這是一個很多因素綜合的最終結果,所以經常會有分歧產生。」朱丹蓬說。
值得注意的是,獨家分銷金嗓子草本植物飲料的啟豐食品,也同金嗓子出現矛盾。金嗓子控股2018年財報顯示:2018年1月25日,啟豐食品提出針對金嗓子控股附屬公司的仲裁行動,要求金嗓子支付啟豐食品代付的營銷及推廣費用1386萬元以及500萬元的賠償,並要求終止於2016年籤訂的分銷協議。
公開資料顯示,2016年,金嗓子食品與啟豐食品訂立了簡要獨家分銷協議,並以此為基礎計劃籤訂為期十年的獨家分銷協議。
對於上述仲裁,記者聯繫啟豐食品進行採訪,但啟豐食品董事長王睿掛斷了記者的電話,也未就此事回應記者的簡訊採訪。
她的公司叫『金嗓子』
2009 年 10 月 1 日,天安門城樓旁,一位年過六旬的老太太非常興奮。她個子嬌小,穿一件粉色西裝上衣,平駁領,搭配白底帶花的絲巾,儘管聲音嘶啞,卻仍然和周圍的人一樣,大聲歡呼。當有鏡頭掃過來,老太太微笑示意,高高舉起右手,掌心向外,擺出一個適合上鏡的姿勢,自信滿滿,用現在的話說,充滿了『領導力』。
她當然自信,在此前的十年裡,她是全國『三八』紅旗手、全國醫藥系統模範、全國優秀星火企業家,有人先後以『中國女人』、『柳州女人』加上她的名字,出版了兩本書。在同齡人都在含飴弄孫的年紀,她仍然奔波在各地,每年的經銷商大會,她都會親自出席,敬酒、打氣,巾幗不讓鬚眉。
她以為在未來的十年裡,她的公司能更上一層樓,但誰也沒料到,公司順利上市了,但在 2019 年國慶節來臨之前,股價已經跌去九成,就連她自己,也成了別人口中的『老賴』,不能坐高鐵、乘飛機,她和她的公司雙雙陷入窘境。
她的公司叫『金嗓子』,但在很多人看來,卻快啞了。
在『金嗓子』之名被羅納爾多喊響之前,這位老太太的名字,就已經響徹廣西柳州,人人都知道她叫江佩珍,但他們更願意叫她——江老娘。『老娘』在柳州方言裡,沒有貶義,用來形容手段了得的女強人。江佩珍獲稱『江老娘』,全憑自己的本事。
1959 年,江佩珍 13 歲,母親早逝,沒錢讀書的她,和很多窮苦人家的孩子一樣,早早就進入了柳州當地的糖果二廠,成為一名流水線上的工人。江佩珍年紀雖小,但腦子活泛,當時所有新工人都因為整天包糖,手上傷痕累累,江佩珍邊學邊想,發明了一種包糖新辦法,既省力,又能包得更快更緊,讓自己從一幹新工人中脫穎而出。
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太多次,伴隨著江佩珍從一個普通工人,升為車間主任、工會與女工委員, 5 年之後,她年滿 18 歲,便成了當時全面主管工作的副廠長, 33 歲時,江佩珍正式成為糖果二廠的廠長。
時至今日,在說起江佩珍的前半生時,人們還是會津津樂道她在糖果二廠的『壯舉』:一個小學學歷的女廠長,帶著技術人員遠赴日本、法國、德國、義大利學手藝,大膽引進生產線,造出了中國第一顆果醬夾心糖、花生巧克力,上任不到十年,就把糖果二廠打造成了『中國第一』糖果廠,出產的『都樂牌』糖果家喻戶曉。
江佩珍骨子裡有一種不服輸的狠勁兒,從 13 歲到 33 歲, 20 年工齡全耗在糖果二廠,當人人都吃國企大鍋飯就滿足時,她不滿足,她所想的不是吃飽飯,而是成為那個掌勺的人。
柳州糖果二廠老廠房
1990 年,心思活泛的人撲通撲通下了海,為了迅速擠進市場,許多小作坊都選擇模仿大廠做東西,身為全國知名的糖果品牌,柳州糖果二廠也成了山寨貨的受害者。當時,國營企業仍然依賴供銷社等固定銷售渠道,定價死板、供需變化反饋緩慢,都樂牌糖果雖然出名,但沒有防偽標識,很快就被遍地的山寨糖擠得難以生存。
有人勸江佩珍,既然國營大廠不行了,沿海私企願意出 2 萬元月薪,乾脆跳槽去私企吧。江佩珍死活不願意,熬到時任國務院副總理朱鎔基來柳州視察,江佩珍在企業家座談會上見縫插針,提出希望國家抓緊打假,提高對智慧財產權的保護,朱鎔基聽後大加讚賞,提點道:『高科技產品不是一般的企業仿製得了的。你要到上海的大專院校、科研部門去結交一些朋友。』
這句話讓江佩珍大受啟發,當時的糖果二廠,有 400 多種糖,好幾條全國領先的生產線,卻依然拼不過山寨糖,歸根到底是沒有『高科技』。為此,她趕到上海,花了幾個月的時間見人,終於找到華東師範大學生物學教授王耀發,從他手裡拿到了一款中成藥喉糖的配方。王教授也是個奇人,聲稱江佩珍的熱情、直率打動了他,願意無償轉讓配方,最後還是江佩珍過意不去,執意捐了 20 萬元給華東師範大學作為謝禮。
王教授當時正沉迷研究前沿的自由基理論,完全沒料到,這個隨手轉讓出去的配方,會在江佩珍的手裡成為一家上市公司的門臉。
生死關頭,江老娘的效率極高
金嗓子喉寶的誕生並不容易,有了配方,糖果二廠也沒錢引進新生產線。江佩珍跑遍了全市各大銀行,沒人看好這個項目,都不願意貸款。江佩珍四處受挫,一回廠就把自己鎖進辦公室苦思冥想,之後她在職工大會上,領著全體員工高唱了一曲《國際歌》。1 個月內,由全體員工集資的 700 多萬元全部到帳,金嗓子喉寶在當年 11 月份順利投產。
據說,工人們在唱這一句歌詞時,聲音格外洪亮:『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全靠我們自己。』
金嗓子喉寶問世後,江佩珍的『江老娘』之名更加深入人心了。
在那個年代,沒有人相信一顆小小的糖就能緩解咽喉疼痛,江佩珍但凡出門參加活動,必定隨身攜帶大量金嗓子喉寶,見人即送。去北京開會,她挨個給會議代表送;外出吃飯,給服務員送;在外地出差,她也總是跑到藥店,先裝作買藥的人問問有沒有金嗓子,如果有,就先買兩盒,問問銷售情況,如果沒有,立馬掏出金嗓子喉寶,滔滔不絕地向售貨員推薦。
這種『死磕』產品的精神,漸漸地讓金嗓子喉寶有了往昔都樂牌糖果的名氣,但與此同時,江老娘不走尋常路的操作,也給金嗓子喉寶埋下了隱患。
早在籌款投產金嗓子喉寶時,為了表決心,江佩珍就指揮工人,把廠裡原本的糖果生產鍋臺、用具丟到了廢品回收站。當金嗓子喉寶稍有起色,江佩珍就帶著工人們,向政府申請,把糖果二廠改制為民營企業金嗓子,她自己只佔了不到 4% 的股份。
一時破釜沉舟,的確令全廠員工順利過冬,江佩珍的個人威望上升到了頂點,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她的個人喜好對金嗓子起著決定性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金嗓子花了大價錢做足球明星廣告時,由湖南臺開啟的『超級女聲』選秀節目一夜爆紅,為其冠名的蒙牛酸酸乳和音樂毫無關係,卻為蒙牛打開了常溫乳製品飲料的大門,這時的超女主題曲是:『想唱就唱,要唱得響亮』。可惜,能讓她們唱得更響亮的金嗓子,卻跑去踢足球了。
新業務受阻前景難料
2015 年 7 月 15 日,巨大的鑼聲響徹港交所,四座皆驚。在這個『東方華爾街』裡,所有人都衣裝革履,端著一副商業精英的架子,沒有人會像江佩珍這樣,真正把鑼敲得震天響,但這就是江老娘,從 13 歲進廠,到 69 歲敲鑼上市,她比誰都希望,金嗓子能像這聲鑼響一樣,聲驚四座,餘韻悠長。
不拘一格的江老娘
然而,再驚世的聲音,如果沒有後續,也會漸漸消散。
從事件的導火索來看,金嗓子拒付廣告費,主要是因為公司草本植物飲料的宣傳效果未能與廣告公司達成共識。這款草本植物飲料屬於2015年推出的金嗓子喉寶植物飲料系列產品,是該公司這麼多年來除了金嗓子喉寶之外,唯一推出的研發新品,承載著金嗓子挽救業績下滑、破解盈利單一的重任。
從2012年到2018年,金嗓子喉片的年銷量穩定在1.2億盒左右,一直沒能有更大突破,銷量到達天花板了,市場需求進入瓶頸。金嗓子增長潛力備受資本市場質疑,近些年股價長期在1.5元之間徘徊。公司市值相較於2015年在香港上市時一度超過60億港元,更是大幅縮水超八成。截至發稿前一天,總市值僅剩11.68億港元。
為了打破市場困惑,為金嗓子長期發展注入新鮮血液,金嗓子這才重磅推出植物飲料,試圖用當年金嗓子喉寶的「打法」,憑藉「洗腦」式的廣告營銷手段,讓新品得到市場關注。2016年公司銷售及分銷開支約為3.19億元,同比增長24.9%,費用大幅增長主要是推廣草本植物飲料而投放廣告所致。
遺憾的是,在加多寶、天士力、廣藥集團、江中藥業、同仁堂、太極集團、以嶺藥業等知名企業相繼搶灘健康飲料市場後,金嗓子植物飲料受到市場衝擊。2016年金嗓子錄得歸母淨利潤1.03億元,同比下降33.4%,主要原因就是草根植物飲料業務的虧損。
與此同時,記者注意到,從1994年推出金嗓子喉片(OTC),金嗓子就嚴重依賴這個單一產品,佔總營收比重均在九成。今年上半年,公司營收89.6%來自金嗓子喉片(OTC),這也從側面反映出飲料業務並未有所突破。
對於飲料戰略的落敗,金嗓子顯然是不樂意的。拒付廣告費不同於很多沒有償還能力的破產企業,目前金嗓子控股集團有限公司資金比較充裕。今年上半年,金嗓子公司營業收入3.55億元,同比增長22.5%;歸母淨利潤為0.45億元,同比增長58.2%。
金嗓子喉片「漂亮」財務數據背後全靠漲價在支撐。單盒產品售價從2014年的4.3元/盒,升至2018年的6.0元/盒,而今年上半年再度提升至6.33元/盒,產品提價幅度達47.21%。期間,喉片的單位成本也有一定提升,從2014年的1.1元,提升至2019年上半年的1.42元,成本上漲幅度為29.1%。
曾經的廣告「霸主」,在產品研發和市場拓展方面停滯不前,如今依靠漲價維穩業績,多次陷入廣告糾紛,一代傳奇的女老闆將何去何從……上周,長江商報記者就相關採訪問題向金嗓子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發去採訪大綱,截止發稿前並沒收到相關回復。期間,記者多次撥打其企業辦公電話,均被提示「所呼叫的電話不能完成」。
據天眼查顯示,上市當年,金嗓子營收 7.07 億元, 2016 年升至 7.68 億元,但在此之後,便再也沒有突破 7 億元。與此同時, 2015 年上市時,金嗓子喉片尚且賣出了 1.29 億盒,到了 2018 年,總共只賣了 1.04 億盒,維持銷售額,基本靠漲價和減量。從歷年財報上看,金嗓子集團超過 90% 的收入,都來自於當年花了 30 萬美元打響名氣的金嗓子喉片,而不斷增加的支出,則來自於對新品草本飲料的廣告投放。
這款草本飲料,也正是讓江佩珍戴上『老賴』帽子的原因。
2016 年,金嗓子和星空傳媒約定,由後者做廣告代理,在音樂綜藝《蒙面唱將猜猜猜》和《蓋世音雄》上投放廣告,合同規定了相關的收視率。次年,金嗓子認為節目收視率不達標,宣傳效果不好,拒絕支付剩餘廣告費,星空傳媒為此將金嗓子告上法庭,歷經一審、二審後,江佩珍作為金嗓子的實際控制人,被認為有能力支付而拒絕履行相關義務,成為『老賴』。
兜兜轉轉,主攻咽喉問題的金嗓子還是為了多元化,成為了歌唱類節目的金主爸爸,只是這一次,中國娛樂界再也沒能打造出『超級女聲』這樣的爆款。而這款遲來的金嗓子草本飲料,是金嗓子對單一收入來源的自救,也是面對各大競品圍堵的突圍。
在金嗓子的企業架構裡,藥品和食品是其不肯放棄的兩條腿。藥品線以金嗓子喉片為主,屬於非處方藥物,患者可以在藥店自行購買,食品線以金嗓子喉寶為主,拿食品生產許可認證,在超市、賣場鋪貨。
尷尬的是,這兩條線都十分依賴金嗓子喉片/喉寶的名號,儘管金嗓子早早設立了研發中心,有都樂膠囊、羅漢果玉竹衝劑、銀杏葉片、板藍根顆粒等藥品,但產品核心競爭力不足,競爭力太弱,銷量十分有限,食品線更是慘澹,金嗓子牌月餅的知名度僅限於當地。
保護嗓子,吃金嗓子月餅?
除了兩條線發展受限,金嗓子近年來的窘境和競品的出彩表現也分不開。在金嗓子發家的喉糖領域,廣西老鄉『三金牌西瓜霜含片』一直是其強大的對手,京都念慈庵的喉糖也很暢銷,此外,主訴『咽喉異物感』、『想咳咳不出來』的慢嚴舒檸廣告更加有針對性,廣受好評。
兩相夾擊之下,金嗓子這幾年市值狂跌近九成,江老娘用盡全力敲響的鑼聲,終歸淡去了。
回顧金嗓子的成名、上市、衰弱之路,如果說江老娘不服輸的拼搏精神是火把,那麼朱總理一句點撥、王教授大方授權就是火種。當金嗓子這把火點起來之後,個人的意志就應該讓位於公司實際利益。作為一家想橫跨藥品、食品兩大領域的企業,靠譜的營銷、過硬的科研能力才是保證企業生命力的乾柴。可惜,成名之後、上市之前的黃金十年,金嗓子錯過了。
「扶不起」的飲料業務?
「從這些訴訟來看,金嗓子對於草本植物飲料的發展還是比較著急的。」朱丹蓬表示。
在2016年同啟豐食品籤訂分銷協議後,金嗓子相關負責人曾公開表示,金嗓子草本植物飲料進入市場兩個月後,已達成840萬元的銷售,公司看好其增長勢頭,相信未來可成為集團黑馬產品,並估計新飲品的年銷售額可達3.5億元人民幣,銷售目標為1.5億罐。
只是,直至今日金嗓子的這一產品也未有起色。在2015年至2018年,金嗓子喉片的營收佔比始終在90%以上,植物草本飲料一直被列在「其他業務」當中,業績也未出現較大增長。
相反,這一業務的廣告投放成為金嗓子控股銷售費用的晴雨表。財報顯示,2016年公司銷售費用達3.19億元,較2015年2.55億元大幅提升,2016年年報中提到,費用增長是草本植物飲料投放廣告所致。2017年和2018年公司銷售費用回落到3.05億元和2.9億元,年報中均表示是草本植物飲料業務推廣費下降所致。有一細節或已反映出金嗓子控股對於草本植物飲料的態度。在2016年、2017年財報首頁出現的圖片中,主打元素由之前的金嗓子喉寶變更為金嗓子草本植物飲料。而在2018年財報、2019年中報的首頁圖片中,金嗓子草本植物飲料已經不見蹤影。
朱丹蓬告訴記者,飲料業務投入大且成功率偏低。當下新推飲料面對的消費群體是新生代,而金嗓子草本植物飲料主打潤喉清嗓,這與新生代的消費需求並不匹配。
作為潤喉片領域的龍頭企業,金嗓子著急力推飲料業務的背後,是該公司長期品類單一帶來的增長乏力困境。
2015年上市的金嗓子,在該年營收7.07億元。2016年升至7.68億元。此後便再也沒有突破7億元。並且,在2015年金嗓子喉片賣出1.29億盒後,該款產品便一路下滑,直至2018年的1.04億盒。
戰略定位專家顧均輝及其團隊此前曾服務金嗓子。在其調研時發現,金嗓子面臨「品類消費低迷,品牌認知老化」的處境。具體表現在:喉片品類在藥房渠道中逐漸被冷落,金嗓子更是處於不起眼的角落;在快消渠道,潤喉糖卻發展得有聲有色,金嗓子在這個快速崛起的渠道中並沒有主動開拓行為;消費者的認知降低,尤其是年輕人對品牌的認知更是模糊,消費斷層已然存在。
九德定位諮詢公司創始人徐雄俊告訴記者,金嗓子面臨的問題,其實是很多已經經歷過原始積累的老品牌面臨的共同問題。當老品牌衰退時去盲目地搞多元化,最終很可能是吃力不討好。「企業應該在鼎盛時期提前做布局,此時公司的抗風險能力也強。在轉戰新品類的時候,還要做好定位,因為通常情況下的新品成活率是很低的。」他說。
不過,江佩珍對於當下轉型所面臨的困難,早在上世紀90年代就曾經歷過。
公開資料顯示,金嗓子控股前身為柳州市糖果二廠,主營業務為糖果。後因行業變遷,金嗓子謀求轉型。根據廣西民族出版社出版的江佩珍個人傳記《柳州女人江佩珍》中的描述,1993年,江佩珍決定投產金嗓子喉寶。因缺失700萬元的啟動資金,江佩珍在20天內跑了28家銀行沒有帶來一分錢後,將自己鎖在辦公室內高唱《國際歌》為自己打氣。此後一舉轉型成功。
對於當下的金嗓子控股,江佩珍能否再次唱起《國際歌》,並帶領這家老牌企業再次走向輝煌,依然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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