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輝
大地已經沉睡,四周冷颼颼的。我半躺在沙發上,腳下烤著爐火,這才有些清醒。翻起白天同事發在群裡的照片,果然發現自己有些蒼老了。時光不經用,轉眼已是半生,匆匆忙忙,慌慌張張,依舊在庸然中度日。今天由老朋友龔軍發起,我們踩在冬日暖陽的節奏,與曾經共過事的老毛、龐軍,阿鍾一起約起,前往退休幾年長居在鄉下的老許家。大家幾年未見,甚至自我調離後都十幾年沒有見面了。日子和生活都讓彼此鏤刻了些許皺紋,徒添了些許白髮。老毛還是精神,龔軍早發福了,龐軍當年的帥小夥但頭髮有些稀疏了。我們參觀了老許的菜地,起壟做畦,一片一片的,沒有什麼雜草。雖然面積並不算大,但經過老許精心打理,蘿蔔青菜的葉子,油嫩油嫩的,顯得嬌豔嫵媚鬱鬱蔥蔥。我們各取所需,有的摘菜,有的買了些當地種的米。老許不停給我們發煙,好不容易待我給他遞一支,他卻笑著說,到他這來了,哪能抽我的。老許的老兄以前是我們那教培的領導,閒聊中得知他老兄竟在幾年前過世了,生命的無常,讓我有些震驚。老許的夫人居然還是兒子小學的數學老師,她感嘆時間過得好快,兒子都上大學了,我有些興奮地拔通了兒子的電話。時隔多年的老師沒有忘記,還在繼續勉勵自己的學生努力學習,要有所作為,有所登攀。老許執意帶了好酒,要請我們去鎮上的餐館吃。溫馨的小包間裡,老許點了一大桌子菜。我說太豐盛,有點奢侈了,不如在家裡下點麵條。老許說大家難得來一次,一定要好招待。這時候不知是老毛還是誰說了句:菜這麼多,把你堂兄叫來一起吃吧。老許是個講究的人,他說知道吃不完,但堂兄他們來了,大家話說不到一塊就沒意思了。龔軍和我都以老許不開車為由,都斟上了酒,老許居然還記得我的酒量不如一般喝酒的人。看到水煮的整隻鴨子不好下筷,他便洗完手一塊一塊地分給大家,招呼我們儘量要吃完,不能剩。我們對飲了幾口酒,興致慢慢上來了,但我們除了回憶往事,笑談人生,沒有過分的狂歡,不至於醉生夢死。我和龐軍在原單位工作三年後,離開都十幾年了。那時老許老毛是我們同事號稱的「長老」,很受人尊敬,他們也經常私下誇讚我們。後來我們幾個血氣方剛、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想著嘗試新的崗位,都陸續調了出來。如今老毛老許已經退休,只有龔軍仍留在原單位。時光飛逝,回想起來,一些難忘的美好的大概都留在最初的那段時光。有些路總想走,但有時走了也未必達到自己預期,但人生就是這樣,無論怎麼走,都會有遺憾。雖然都在精心策劃,也難抵過命運的安排,但經歷了就會無怨無悔。歲月的打磨,讓我們冷暖自知中學會了隱忍,在權衡得失中學會了沉默。阿鍾是此行唯一的女同事,她自我們到老許家就開始在抓拍,把我們的照片陸陸續續發到老同事群。酒過三巡,我臉色通紅。龔軍笑著透露,說剛才有人(好像是過去的同事龔德寧)跟他私微,問照片上的是不是我,要他再發一張。或許歲月不堪數,故人不如初。我端詳起群裡的幾張照片,瞬間覺得自己有些老態了,兩鬢也有了白髮,似乎看見了歲月風雨的殘痕。剛開始我還在覺得其他幾位的變化不小,不曾想自己的變化更大。同是紅塵悲傷客,莫笑誰是可憐人。我暗暗呡了一口酒,過去的才是我們內心深處的鄉土家園,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想想我要在戰爭年代,是決不會投降的,或許早就馬革裹屍,充當炮灰了,何至於也活成這一臉的滄桑。人間忽晚山河已秋。其實世間沒有一樣東西永遠屬於自己,最後都會回歸塵土。我喝得差不多了,突然覺得老許也消瘦了,眼角上爬上了更加清晰可見的魚尾紋。生命是誠如草芥,凡事看開才是。有些東西似乎在酒濃醉過才更清醒,悠悠人生歲月,活好當下最重要。那些曾經的日子,年輕的模樣,都已成了回不去的家園。沒人阻止得了,我們還在繼續老去。接下來的日子,應該重新審視腳下的路,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選擇更適合自己的生活與方向。不負餘生,不畏將來。生活有時就是戰場,縱使百般無奈與艱險,都要義無反顧向前衝鋒。舉起甘醇的酒,朦朧中看見一位醉臥沙場的古代將軍,我不敢笑他,因為古來徵戰沒有幾人能重返家鄉。作者簡介
李輝,網名輝飛焉滅,湖南岳陽人,現在中石化旗下企業工作。盧宗仁專輯 萬輝華專輯 蔣正亞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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