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這本書是馮唐的第一部科幻小說。《女神一號》中的女神並不是真正的女神,而是13億人終極性幻想的機器,是基於雲計算與虛擬實境技術的「女神」。
騰訊文化 張寧 實習生 姜文琪 發自北京
6月6日,馮唐在首都圖書館舉辦了《女神一號》的新書發布暨讀者見面會。時隔八年,馮唐第一次在內地推出長篇小說,此次發布會馮唐還邀請好友、微博上著名的「一毛不拔大師」貝志城擔任嘉賓主持,兩位相識多年的好友言談犀利,在臺上鬥智鬥勇。
馮唐在活動現場
寫作 | 為什麼寫《女神一號》
《女神一號》是講的大學之後工作了一段時間,出現了愛恨情慾產生的危機。馮唐說寫《女神一號》的緣起,是因為他寫過的《不二》、《安陽》和《天下卵》三本書,被別人說距離現實生活太遠,講的都是歷史上太極端的故事。於是,就有了這本《女神一號》。「儘管無數人寫了無數小說,關於愛情、婚姻、婚變,但是似乎這些表象之上和之下,還是有大坨的人性沒被挖掘出來。這本書講的是愛欲帶來的痛苦。」
在談到「為什麼寫了這麼多男女之事還會想寫?同類型小說」的緣由,馮唐坦言自己比較戀舊,就像二三十年前自己喜歡喝一口,現在還喜歡喝一口,過去的習慣很難講,過去的好奇心也很難改。雖然類型延續,但馮唐自稱這本書比以前差別還是很大的,因為「寫《萬物生長》時好多東西是朦朦朧朧的,沒接觸過的事情靠猜想,而現在年紀比較大了,經歷一些事之後,就體會到那種明白之後還會做那麼多事的矛盾心理」。
新書 | 情色依然是重頭戲
馮唐的小說喜歡用情色表現人性,對於為何有這種偏好,馮唐解釋說「這與他的知識結構和教育背景有關」。原來馮唐是協和醫學院畢業,學婦科出身,醫學生的獨特訓練給了他討論情色的生理基礎和心理基礎,並且他認為以這種角度切入是更高效的方式。「《女神一號》追求的效果就是通過幾百頁紙、兩三個人的故事,能讓讀者覺得古往今來很多人的任性都在裡面體現。」
在談到「心目中的女神」話題時,一毛不拔大師表示跟一般男性差不多,是覺得特別完美,但不可能得到的女性,才算做女神。而馮唐則表示不挑他毛病的女性,就是女神。
活動現場爆滿
嘗試 | 馮唐首次試水科幻類型
這本書是馮唐的第一部科幻小說。《女神一號》中的女神並不是真正的女神,而是13億人終極性幻想的機器,是基於雲計算與虛擬實境技術的「女神」。「這個機器可以實現你的想像,比如眼睛像誰,味道像誰,心理什麼狀態,可以綜合產生一個你心目中任意時間點上的女神!」馮唐腦洞大開地為讀者呈現。
書中有一個角色的名字是@。馮唐說,「我如果想出一個名字就不用這個符號了,這個@是我說不清楚的東西,其實我就是想試試不同的寫作形式」。他表示,之後作品裡邊加一些武俠的風格等可能會更有意思。
延續 | 清華理工男再次出現
「最簡單的歸納,《女神一號》就是一個清華理科猥瑣男海歸創業、私奔的故事。但是又遠遠沒這麼簡單,它涵蓋著一個理科生對世界的質疑,包括對外面的世界,內心的世界,包括對中國的與外國的。」馮唐想用一部完整的小說,直面情感和欲望這個人類社會的千古之困。他的方法是以科學和真理之刀解剖人性。
書講到主人公田小明一個人在宿舍,他堅信上帝會找他來聊天,他一直說這個話,後來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主人公有很多跟正常人不太一樣的地方,比如總問為什麼和「論一切」的理論。「作為一個醫科生,我有責任,把世間萬物的道理,從人類政治秩序的起源到如何談戀愛,從基因工程到如何做菜,從複雜的衍生工具模型到如何挑選領帶,都講清楚。」馮唐的高冷範兒頻頻在現場顯露。
對此,一毛不拔大師總結醫科生和理科生的差別是,醫科生接觸人的本質,看得更透一些,覺得理科生沒有想透。「很多男生在大學時,對女生抱著仰視的態度,但是後來又回歸理性,一個男生對世界的探索不會停止的。」
馮唐與一毛「毒舌」對談
現場 | 馮唐與一毛不拔大師的毒舌和深情
一毛不拔大師貝志城被認為是《女神一號》裡的男主人公田小明的原型。貝志城在主持的時候問馮唐:「田小明有很多負面的描寫,還有很多人性的掙扎,這個田小明是不是以我為原型的?我好像也沒怎麼掙扎過,所以是不是你把自己身上的東西安到我身上來了?」
馮唐調侃說:「只有一毛這樣缺乏文學修養的人才會問出這樣低級的問題(現場笑),在純文學界是沒有正面跟反面的,因為我們是不負責宣傳的,我們只負責揭示人性的真相。所以說無好無惡,無善無醜,只有人性的光明和黑暗,而這些光明和黑暗很難說哪些是好哪些是壞。這裡面有一些擰巴的地方,都是愛欲帶給我們的苦。」
一毛不拔大師問馮唐:「你的粉絲以女性居多,八年首出書,當年的白富美粉絲變成大媽坐在下面看你。你有沒有什麼擔心?」
馮唐答道:「其實我感觸特別複雜。原本編輯跟我說現場能坐七百多人,我還說萬一現場只來七個人,我多丟人。但是今天坐滿,我覺得我快紅了。」(現場爆笑)
一毛不拔大師:「其實你可以扮演白雪公主。」
馮唐回敬道:「遇上這樣的人,用我媽教我的話是,你們全家都白雪公主。」(現場再次爆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好像要紅了,內心很緊張,也很不安。名實要相符,名聲比實力差一點的時候,日子過得特別舒服。」
「我的讀者基本以女性為主,我也不在乎我的男性讀者有多少,他們怎麼想的一點都不重要。而且上次我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聊天的時候,發現也有男的來,大約有10%,後來我問他們幹嗎來,只有一個人說了真話,說是為了另外90%來的。」(現場笑聲不斷)
感悟 | 人生太短,能控制的很少
馮唐說他從2014年開始有了一些變化。第一是,深刻感覺自己人生的一半已經過去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開始考慮人生的下半場應該怎麼走。他辭職後搬到離爸媽很近的地方,經常想還能陪他們吃幾次飯。
第二是,「這個世界你以為你能控制,其實遠遠超出你的想像,哪怕是很能幹的人。有太多的因素來驅動事情的發展方向,能控制的太少」。
對於後半生怎麼過,馮唐說會保持前半生的青春、詩意和夢想,會善待自己身體,會放鬆一點,更「隨波逐流」一些,不再跟市場較勁。
對於物慾的思考,馮唐稱自己最大的快樂一是讀書,第二是跑步,第三是喝酒。「這些都不怎麼花錢,我的快樂跟物質沒有太大關係。」
對於幸福的定義,馮唐認為,不能將相愛簡單地等同於幸福,相愛可以簡單理解為想跟他在一塊,想看見他,想在一起。幸福就是很麻煩的事情,能和自己比較喜歡的人一塊做喜歡的事,是衡量的第一標準。
電影 | 無資格評判電影《萬物生長》
對於電影《萬物生長》,馮唐認為自己沒資格判斷優劣。他說:「我寫文學評論,文字方面我看得相對多,有信心建立自己的價值體系,但電影方面我還只是個學生,不是專業人士。」
此外馮唐認為判定電影不能以他的「金線」理論來衡量,因為電影是市場化的商品,不像文學,作家自己滿意就行了,電影需要考慮的因素很多。
馮唐對郭敬明的評價是,「他的電影沒有看過,但是他是很好的商業人士。」
在談到自己是否想跨界做導演,把自己的作品拍成電影時,馮唐表示還沒有想清楚。「我想導演有兩個東西要具備,一個是要有多方面的協調能力,就像項目經理,有相對好的協調能力能協調各方面的團隊。第二是要有判斷力來形成自己的風格。我帶過上萬人的團隊,也做過項目經理,寫小說也有自己的判斷。算是我具備這兩個條件,但是我還是需要時間考慮,至少今年肯定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