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80年代紅遍中國日本影星,影響程度超過山口百惠;她看淡娛樂圈,卻醉心於中日文化交流;她是女人們效仿的偶像,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然而,女神沒有嫁給王子,卻為一位普通銀行職員親手調羹湯,在世人的不解中,她說他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杜丘。
1、聰明的女人不會活在戲中
才子佳人、英雄美女這是戲中永恆的主題,也是現實中人類永不褪色的綺夢。
中野良子也曾活在這樣的夢裡,渴望與他仗劍天涯,笑看世間風雲,卻忘了生活本就是柴米油鹽。就這樣蹉跎了時光,幡然醒悟時,青春已遠。好在她是一個聰明女人,懂得幸福不是一場演給別人的戲,終是落到生活中,之子于歸,宜一個普通人的家室。
這個女人,從生活走進戲裡,成就一段傳奇;又從戲裡抽身,做了一個賢妻。相比於活在雲端、心比天高的剩女們,中野良子的人生無疑是最好的教材,教會我們放下執著,才能得到幸福。
2、她就是「真優美」
想要知道真由美在中國有多紅,只要翻看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老照片就知道了。那時候的摩登女郎們,喜歡梳披肩梨花燙,看似隨意的捲曲是當時最好反叛,再搭配一件駝色襯衫和一條格紋長裙,或者是一條碎花裙——這身裝扮的來源就是《追捕》中的真由美。
《追捕》是文革後最早引進中國的譯製片之一,高倉健飾演的杜丘堅毅勇敢,為了洗刷冤情敢於上天入地、直搗賊窩;中野良子飾演的真由美嬌俏美麗、敢愛敢恨,不在乎杜丘是逃犯,託付身心,救他於危難。當年,真由美在馬背上回答杜丘的提問「你為什要救我?」時,毫不猶豫說出那句「因為,我喜歡你」,剛剛經歷了父子相殘、夫妻反目的中國人幾乎毫無懸念的愛上了這個如同「天使」般的她。
3、「像總統一樣」歡迎她
《追捕》和真由美在中國一起走紅。紅到什麼程度?電影在中國賣出了4億張票,上映時正值春節,許多人把《追捕》當節禮;影院從早上8:00放映到晚上12:00,還有幾千人排隊買票;有人步行一整天來看電影,有人看了20多遍,而當時一張票價抵得上普通人半月工資。
可以說有多少人喜歡《追捕》,就有多少人迷上了真由美。那時,上海開了「真優美」理髮館;真由美一家日化廠推出「真優美牌洗髮精」……等到1979年,中野良子隨日本電影代表團訪華時,她發現「人們像歡迎總統一樣歡迎」她。
在北京和上海,她所到之處,大街上、電梯、走廊、大廳無處不再的有狂熱的影迷喊著「真優美」。那年,她29歲,站在事業巔峰上,除了愛情,擁有一切。
4、做電視裡的人
1950年中野良子出生於日本常滑市的舊式中產家庭,祖父是木匠,祖母畢業於女子學校,喜歡文化活動。每天早晨祖母天一亮就起床,然後向東西南北叩拜、打水,裝鹽。祖母的溫婉賢良、知書達理給她留下很深的印象,也影響了她日後對一個女人應該在家庭裡扮演什麼角色的認知。
中野良子上小學時,就「有強烈的欲望去創造美好事物」,她畫的畫常被貼在教室裡。小學二年級時,父親買了電視回家,每天放學後,她都會站在電視邊長時間的盯著畫面寸步不離,有一次,父親對她說:「那上面映出的人和你們是一樣的。」這成為她做演員的最早啟蒙。
5、向日葵花般的美女
中野良子有著東方少女特有的俏麗鴨蛋臉,笑起來就像剛剛盛開的向日葵,這種美並不刺目,而是讓人感到如同飲了蜜般的香甜馥鬱。憑著出眾的美貌,她在高中時就被NHK電視臺邀請演出電視節目。
1969年從常華高等學校畢業後,她在2000人的海選中成為20分之1的幸運兒,進入大映公司表演技術研究所學習。不久,大映公司卻瀕臨破產。結束了6個月的培訓,中野良子轉投三船製片社,並在第二年就擔綱主演了第一部電視劇《天下御免》。
中野良子在這部劇中邊扮演武士的女兒紅姑娘,她的明朗笑容讓她的角色透著一股陽光、率性的氣質,通過這部劇,她迅速成為影視紅星。
6、這個行業存在「某種令人不舒服的東西」
中野良子進入演藝圈時,正值日本電影衰退電視大規模普及的時期,加之戰後出生的一代人無法接受美國的統治,各種學潮運動愈演愈烈,這些都促成了新浪潮電影在日本的盛行。大島渚、筱田正浩為代表的許多導演為了將觀眾拉回影院,同時也以激進的方式表達對社會的不滿,他們的電影不惜大量的採用色情、暴力、血腥鏡頭。
因此,開始時父親堅決反對中野良子當演員。在父親的觀念裡「女人結婚是最幸福的」。他擔心女兒就此很難得到幸福。父親的反對,讓她決心儘量避免這個行業裡「令人不舒服的東西」。在接拍影片時,中野良子拒絕色情場面和裸戲。儘管這讓她失去了很多機會,但如果做了「父親一定會傷心」。
7、一半是天堂一半是監牢
然而,中野良子卻很幸運。1976年,她接到了改編自西村壽行作品的劇本《啊!渡過憤怒的河》(《追捕》是中譯名),被劇中有些特立獨行的女主角所吸引。儘管這部片裡有真優美和杜丘在山洞中的激情戲,也有她在酒店裡的裸戲,但並不顯得色情。後來,影片在中國公映時把那些裸露鏡頭都刪掉了,這也讓真優美神話在中國成為可能。
而同年出品的《感官世界》因著其中過於極端的性愛場景而遭到封殺和質疑。女主角松田英子一直沒有擺脫「身體女優」的形象,早早淡出公眾視線。中野良子曾說過「有些事自己不舒服就不必太勉強,以免將來留下悽涼感。」可見,她是理智的,從沒被浮華衝昏頭腦。
8、戲畢竟不是生活
成名帶來的副作用是:片約的增加——每天十幾個小時待在攝影棚,隨便上街就會被影迷包圍,「有一種被打入監獄或者關在鳥籠裡的感覺」;以及寂寞——「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攝影棚裡拍別人的故事」,透過窗戶仰望朦朧的月光,她被一彎殘月勾起一絲寂寞悽涼之感。
電視的世界也許很美好,然而那畢竟不是她的生活。她強烈渴望能夠有一個人與她過度春夏秋冬。
9、大齡剩女的尷尬:心比天高遠離現實
日本著名節目主持人荻本欽一曾說中野良子有一種「能寫詩的氣氛」。過於文藝的女生都容易陷入對完美愛情的幻想中,尤其是有文藝氣質內心也文藝的女演員,身邊都是帥氣的男星,戲裡都是完美的情人,難免讓她們感到無法在現實尋找到白馬王子。
中野良子就是這樣一個人,她理想的結婚對象是一位文藝界的才子,「這樣兩人才有共同語言」。她拒絕了各種追求者,卻依然等不來那個他。後來她回憶起這段過去時,感慨道「25歲以後就想結婚,只是心比天高,遠離現實。」
10、只要有一個優點,我就嫁給他
一直以來,中野良子都在尋找一個文藝界志同道合的伴侶,可是人生就是這樣,你越是執著於一件事越是離著目標越遠。有時候,放下我執,驀然回首,也許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而讓中野良子決心改變的機緣竟然在中國。1982年,她到瀋陽參加電影節,看到一戶民居門上寫著囍字,隨行的朋友告訴她,這是結婚的意思,她頓然醒悟,幸福原來要兩個人在一起,而自己的人生一直都缺乏著另一半。
她開始把結婚當成要完成的人生目標,戲拍的少了,她就騎著自行車到大街上,看看周圍人的生活,也說不定就那樣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個。可惜,她發現好像所有優秀的男人都結婚了。中野良子告訴自己,「只要對方有一個優點,我就嫁給他。」而最後遇到的這個人,竟然就是她常去的銀行的職員。
11、我們都是理想主義者
中野良子第一次見到他時,發現原來兩個人早已見過面。她常常去他工作的銀行,而他則對銀幕上的她默默仰慕了很多年。和中野良子一樣,他也是一個很執著的人,他在給別人貸款的時候,會「把地球問穿」也不一定貸出去。這樣的兩個理想主義者,「好像一直在某個角落等著對方出現」,一見面便是海枯石爛。
馬背上,杜丘問真由美「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真優美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因為我喜歡你」。在2003年中野良子參加《藝術人生》時朱軍問她,你為什麼要嫁給現在的先生,她回答道: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他就喜歡上他了,覺得可以嫁給他。他那位有些謹慎拘謹的丈夫也曾告訴別人「喜愛的人嫁給自己做了妻子是自己的幸福」。
12、浪漫不只是燭光晚餐
婚後,中野良子和丈夫去上海結婚旅行,中日文化交流中心為他們舉辦了中式婚禮,酒店房門貼著五十公分大的囍字。
許多女人期待的浪漫就是和心愛的人一起吃燭光晚餐,在酒後的微醺中翩翩起舞。剛剛做妻子的中野良子也曾幻想過這樣的浪漫。有一天她做了一桌精美大餐:澆滿奶酪的地中海風味的牛排,涼菜、色拉、葡萄酒、甜點,等待下班回家的丈夫。可丈夫看到這一切,只是說累了不想吃,中野良子異常氣憤,甚至說出「和這樣沒誠意的人怎麼能生活一輩子」。後來丈夫告訴他,自己只喜歡吃日本菜和青豆米飯。從那以後,他們的主食就是米飯,也再沒有吵過架。
13、憑藉一縷愛度過寂寞的河
日本妻子在人們的印象裡就是一副低眉順目給丈夫端茶送水的樣子,就算是作為大明星的中野良子也不例外,在家裡她一樣要承擔家務,像過去的祖母一樣,恪盡職守的做著妻子,做菜、掃除、洗衣服、和鄰居搞好關係,照顧婆婆。婆婆嘴刁,偶爾誇獎她做的飯好吃,她就很開心。
而丈夫也回報以她支持,婚後一段時間,中野良子常常到外地拍戲,丈夫不反對,反而告訴別人「事業並不影響良子的賢妻形象,她做的菜真的很棒,雖然媽媽一直都沒有表示過讚賞,但是心裡一直都是肯定的。」
他們這段婚姻唯一的遺憾是因為大齡,他們沒有孩子。也正因如此,她想要把愛給更多人。
14、擁有愛,才能給予愛
作為電影《追捕》中的女主角,中野良子成為中國人最喜歡的外國影星之一。在1988年的現代畫報上,她的肖像漫畫被放在卓別林和費爾南德斯中間,是除索菲亞-羅蘭外僅有的女明星。而中野良子也回報以中國更多的愛。
在過去的30多年中,她為中日友好做出一個演員能做的最大努力。中野良子70多次訪華,走遍了100多個地方,並組織中國代表團訪日;在日本首相訪華期間,她拉起中曾根和胡耀邦的手一起跳舞;1995年她在秦皇島建立「中野良子」小學。
她說演過很多片子,那都是銀幕上的虛幻生活,現在的自己更願做生活中解救苦難的角色。兩個國家由於歷史的原因造成了許多的慘狀,她說希望盡力去解救,只是這個擔子對於自己來說太沉重。
15、一直要真實優秀美麗
「叫我真優美的,一定是個中國人。」而與當年相比,今天的中野良子周圍已沒有了太多的人流,人們已經逐漸淡忘這位看上去和中國婦女沒有太大差別的女性。但她並不介意:「那樣的眼神就像螢火蟲一樣,至今不能忘記。」
其實,中國人喜歡中野良子,很大原因是比起山口百惠這樣的性格美女,中野良子更接地氣,是更平易近人的美。她曾說過「考慮別人的心情,就永葆美麗」,她也是用這句話來做著一個演員、妻子和女人。
結語:
亨利拉:繁星滿天,相互交換的,點點微笑,就是亨利拉!憑藉一縷愛,渡過寂寞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