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2020年11月10日，育碧正式發售了《刺客信條》系列的新作——《刺客信條 英靈殿》，該作的暢銷也在遊戲和亞文化圈子裡又颳起了一股「維京」風。當然，為了提升作品的可玩性，遊戲通常也會採用相對誇張的方式進行演藝。《英靈殿》將維京人和他們的敵人盎格魯-撒克遜人的武器分成了相對科學的單手、雙手和遠程三類，並儘可能還原了那個年代的大多數武器（甚至包括不少冷門武器），但遊戲畢竟不能完全還原歷史。那麼，維京海盜們是如何作戰的？他們的作戰體系和武器使用方式又究竟是怎樣的？今天我們就來說說這事兒。
維京人對整個歐洲人種、文明發展以及宗教和技術發展，都產生了深遠影響，而這毫無疑問要得益於他們雄厚的軍事資本與獨特的武器裝備。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我們今天主要講述的是那些更符合現代人認知的獨立海盜團夥的常見裝備，而不是維京人的國王和伯爵們所率領的名為「海盜」的徵服和戰爭兵團，後者其實更接近正規軍的定位。
在絕大多數的遊戲和影視作品裡，維京海盜們通常使用的武器都是劍盾、長矛、弓箭或者一人多高的巨斧，但實際上這是一種刻板印象，就像是歐洲人的影視劇裡中國人使用元寶型護手的清式佩劍和紅纓槍一樣。
和絕大多數海盜一樣，維京人的武器大體可分為地面戰武器和船上戰武器兩個大類，而絕大多數短兵器都是同時適用於兩個戰場的，這主要是因為早期的「維京長船」相對窄小，這無疑限制了甲板人員和他們的武裝程度，而隨著「維京徵服」的開始，挪威人和丹麥人統治地區越來越大，航海技術越來越發達（主要是得益於殖民地區海象皮、海豹皮和瀝青的獲取，這些材料的存在解決了大型船舶的密封和繩纜強度問題），維京人的長船越造越大，在船上使用長兵器的情況才逐漸增多。當然，這只是指「海盜王」們的海賊團，絕大多數小的海盜劫掠集團自始至終都沒有大型長船，也就自始至終沒有在船上使用長兵器的機會。
維京海盜們最常使用的武器，實際上是一種非常簡單的裝備——維京手斧，這些單刃斧通常由和人的小臂差不多長的木柄和一個由粗製鐵手工打造的頭部組成，通常後側帶鉤，一些專門製造的作戰斧則兩面帶鉤。它們通常非常粗糙，並不比同時代村口鐵匠打造的同類型產品工整，其使用的方式也不比與大多數農民揮舞的方式高級多少，但卻是整個「維京徵服」的基石：它們在非戰鬥時期作為修理船舶、建造營地、修造船槳和加工木材的工具；在海上戰鬥中可以劈斷對方的桅杆和風帆，在地面戰鬥中作為劈開對手胸膛和鎧甲的武器；在戰鬥結束後則會成為破壞門窗和箱櫃，加速劫掠的道具。這些小斧子極大的增加維京人的行動速度和持續作戰能力。
手斧單手就可以使用的特點，也使得維京人可以騰出他們的左手：由於在海上需要划槳和在站立姿態下保持平衡，維京海盜們的左臂通常十分發達，通過左臂使用帶護手的硬木圓盾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兒（盾牌本身也是武器，維京人的盾牌制式不統一，厚度和材料也不盡相同，但其整體上結構基本一致，都是在圓盾中央保持一個金屬製作的圓形半球護手，並在盾牌內側設置一個方便持握和保持盾牌整體強度的橫梁，在航海狀態下，這些盾牌通常會被固定在長船兩側以提升艦艇的防禦力）。一些對於自己的技巧極富自信的海盜甚至可以用左手使用一件額外的長武器——譬如魚叉/標槍（和斧子一樣的工具，航海中提供額外保證補給的重要渠道）、單手短矛、甚至是中柄斧，而這無疑是很多西幻遊戲中雙持武器的輸出性角色的原型之一。但需指出的是——雙持武器是維京人為了在獲得比持盾更高的靈活度的同時獲得更高的戰鬥力，雙持武器者通常會穿著較好的鎧甲（比如鏈甲衫或者額外的布甲），以此來抵消未攜帶盾牌所帶來的防禦不足。左手使用重武器固然很容易給玩家帶來一種「狂拽霸酷屌」的感覺，但這並不是一個理智的戰士應有的作為。
儘管看起來十分粗糙，使用下限齊底無比，但維京手斧卻擁有很高的技巧「天花板」，許多老練的維京海盜都非常善於使用手斧的各個部分進行戰鬥——用斧刃攻擊關節和盔甲接縫和敵人持有武器的手，用斧背作為鈍器敲擊披甲區，用後斧鉤鑿擊對方身體、對對手實施繳械或拖拽，而前斧鉤則可以在必要時進行戳刺作業；其複雜的攻擊方式和技巧非常接近中國秦漢時期的標準近戰技巧性武器——手戟。有趣的是，就像是手戟有投擲的技巧「飛戟」一樣，許多維京海盜也在無聊投擲斧子取樂時練就了「飛斧」的本事。當然，斧子可是寶貴的工具，通常沒有什麼人會像是遊戲裡一樣帶一堆專門用來投擲的飛斧，一般認為一個維京人至多攜帶三到四把斧子。
而短手斧最好的黃金搭檔，則毫無疑問是SAX劍（也被翻譯成薩克斯短刀，一種前三分之一或之二位置開刃的短刀）和短維京劍，這些誕生在公元前3世紀的中短武器長期以來一直很受維京人和歐洲地區各大武裝勢力的歡迎。當然，相較於手斧，這兩種武器的價格都要高很多，一把維京劍的價格在10頭牛以上，而一把SAX的價格則也要2到3頭牛，很少有海盜會在自己的生涯早期使用這兩種武器（有十多頭牛的家產還出門打劫的人多半是有癮）。即便在運氣非常好的情況下，一名海盜也需要進行數次成功的劫掠才可能購買的起這兩種武器，絕大多數海盜在剛剛使用刀劍時都會採用與手斧一樣的劈砍式用法，但老練的海盜們要更善於使用「突刺」，在使用短手斧牽引對方盾牌或者鉤住對方肢體迫使其失去平衡後迅速使用刀劍刺殺對方沒有鎧甲和盾牌保護的區域。短小鋒利且重量更輕的刀劍非常適合這種「快進快出」的交戰模式。也正因為此，許多稍微有點小錢的老海盜都會以SAX作為自己的副武器，不過可惜的是，人類自古的審美就是「大就是好，多就是美」，這些要命的小刀子絕大多數連一個名字都沒留下來，僅能從戰場遺蹟中確定它們的裝備數量和存在。
相較於這些武器，在文藝作品中常見的雙手或單手長劍（前者長度在75釐米以上，後者在50到65釐米左右）、雙手長杆斧和長矛在非官方海盜（非國王和貴族親率的大型海盜團夥，僅僅是普通的由自由民組成的海盜隊）中的裝備量就不是很多了。這些武器不適合在他們狹窄的船舶上使用，如果能在海上就劫掠商船隊吃到飽，那他們也確實沒必要上岸進行劫掠。很多時候長劍可能僅僅是海盜團的頭目彰顯身份（或者說是展示自己成功劫掠次數）的標誌，其地位應該比較接近現代的指揮刀和佩劍。
即便要上岸劫掠，面對缺乏訓練和防具的村鎮民兵，維京海盜們也沒有必要展示自己高超的長兵器應用技巧，飛斧、長弓和標槍，足以在雙方短兵相接前，解決掉大多數不夠專業和缺乏甲冑的對手。而當雙方短兵相接時，被領主們盤剝得食不果腹的村民們，也並不配作為海盜們的對手。一直到公元10世紀前，歐洲絕大多數小領主們手下的重甲步兵和騎兵，也沒有多到需要海賊們組建專業的長槍兵和長柄戰斧手的程度。即便沒有這些靚眼的武器，海盜們依舊可以暢快地進行劫掠缺乏武裝的商隊和村莊，僅僅在需要攻擊修道會和擁有護牆的城鎮時，才需要掂量下自己的斤兩。通常，劫掠一個擁有少量專業守備人員的區域，都需要數艘甚至十數艘船的海盜參與，成本高、風險高，劫掠的收益卻未必可期，這並不是自由民海盜們所願意承擔的風險。
在維京海盜時代的中晚期，一些海盜甚至開始攜帶馬匹搭乘較大的船艦抵達劫掠區，並利用馬匹的機動性和拖曳能力加速自己的劫掠和撤退速度。他們中的大部分的後代成為法蘭西和德意志地區騎士與騎兵們的祖先，當然，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關於維京海盜們的常用武器的故事，差不多也就到此為止了。這裡推薦一個《騎砍》的衍生遊戲——《維京徵服》，這個由愛好者組成的團隊研發的遊戲對維京徵服時代的生產生活和型軍用兵都做了事無巨細的描寫，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遊戲很便宜！至少比600+的《英靈殿》便宜得多~
本文系冷兵器研究所原創稿件。主編原廓、作者尤金少將，任何媒體或者公眾號未經書面授權不得轉載，違者將追究法律責任。部分圖片來源網絡，如有版權問題，請與我們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