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與生命的原初形態:《蟲師》及漆原友紀創作觀

2021-02-08 東瀛文藝通信

一、《蟲師》:自然與生命的調和


《蟲師》是漆原友紀在講談社《月刊afternoon》上發表的漫畫作品(1999開始連載,2008年完結),以雲遊蟲師銀古為主角,採用單話完結的形式講述了約五十個與「蟲」有關的奇幻小故事。漫畫在連載期間先後被動畫化(2005年TV版一期,2014年續篇及特別篇,長濱博史導演)、真人電影化(2007年,大友克洋導演),原作單行本也銷量不俗。


沒有曲折起伏的情節衝突,也與現代文明無涉,蟲師的世界排除了複雜的政治社會網絡,人和人之間的關係還原到簡單的村落家庭單位,勞動形式也以打獵捕魚、耕地織布為主。這種傳統的生活方式似近實遠,像遺失在東洋社會轉型時期的原生風景。銀古與其說是主人公,不如說是蜿蜒在遼闊地表上的一位嚮導,用丈量大地的方式引領我們走進一個朦朧而熟悉的時空,見證蟲與人與生態環境的萬般牽扯。

這裡的一切如自然法則般順理成章,動畫旁白的嗓音低沉、緩慢而滄桑,像鄉間祖母用粗糙的大手在民間傳說的抽屜裡拾取神秘片段講給兒孫,又像大地母親在絮絮回溯遙遠時空中沉睡的記憶。


「在距今相當遙遠的過去,曾有一群低等、奇特,外形完全異於常見動植物的生物。自古以來,人們對此類異物心懷畏懼,不知何時起,將之統稱為『蟲』。」


《綠之座》


蟲不同於普通的昆蟲或菌類,並非所有人都能用肉眼見到。它們如同生命體的原初形態,有大有小,形態各異;有的隨四時遷移或生命周期變化而改變樣貌與習性,有的在某處紮根,附著於其他生物體表,更有甚者蟄伏其他生物體內,等待某個特定時刻的到來。
《蟲師》的中心在於告訴我們,在周圍一切看不見的空間裡,隱藏著無數和蟲一樣的生命體,它們不高於人類、也不低於人類,和人類一樣,是生命的另一種形態

蟲浮遊於天地,遍布生物圈的各個角落,自然界的各種現象、災害,人體出現的異樣症狀都是其所為,它們雖不具備主觀情感,沒有善惡之分,卻也會通過各種方式與人發生關聯,影響人的生活與生產,帶給人疾病、災難、罕見的神力與隱患。


一些蟲能扭曲時空,把人送進或長或短、或窮盡一生也走不出的迷宮(香る闇、虛繭取り、籠のなか),一些蟲能改變人的壽命周期,賦予人輪迴永生的可能(露を吸う群れ、沖つ宮),一些蟲能連接夢境與現實,模糊境界的輪廓(枕小路、海境より),也有一些蟲是自然現象生成的原因(雨がくる虹が立つ、雷の袂、日照る雨),或祛除它們需要藉助自然之力(硯に棲む白),一些蟲的活動則被用來解釋大氣循環的過程(水碧む),緩解失去親人的悲痛。一些蟲吞噬人的記憶(暁の蛇),造成神隱事件(天辺の糸、殘り紅、壺天の星),也有一些蟲為人所用,賦予人健康體魄(光の緒),轉化寄主的體質(潮わく谷),治癒人的先天之疾(眼福眼禍),實現人的祈禱(重い実、綿胞子),也收取相應的代價。(括號內為相應篇目)



枕頭之外三尺範圍內是夜裡靈魂棲息之地,因而又稱「枕魂倉」


馨香甬道(香る闇)


蟲與人類生活息息相關,因此,許多村莊都有一位負責保護村民們免受蟲害的蟲師定住於此,否則只能等待雲遊蟲師路經此地。蟲師能看到蟲類,用特殊方法祛除蟲害,在某種程度上治癒人的身心疾患,但也有很多時候,即便驅走了蟲,人類情感中不可化解的矛盾也仍然存在。

銀古由於體質吸引蟲類而無法在某地定居,只能像行腳僧般遊走在村落與村落之間,採摘藥草、製作驅蟲藥,時而露宿於山野荒原,時而借宿村民家中,順道救治被蟲寄生或影響的人。在沒有盡頭的旅途中遇見各式各樣的人與蟲,旁觀了各種世間苦樂,他也從最初那個迷茫的孩子成長為一個通曉自然、敬畏生命、且內心安定的大人。


蟲師對蟲的氣息敏感,也能從山氣變化、動植物的躁動中推測可能出現的災害。山主與蟲師之外,還有一個名為「行渡者」(ワタリ)的族群以光脈延伸的方向為指南,終年遷徙在山間,搜集蟲的情報販賣給蟲師。

光脈是《蟲師》這部作品靈魂般的存在。它是蜿蜒在大地深處的生命之源,如分支的河流四溢,賦予自然界的生物們生機與活力。光脈流經的地域被稱為「光脈筋」,這裡的土地肥沃、年年豐收,動植物資源豐富,人們生活富足;而遠離光脈的地域則貧瘠荒涼,資源稀少,人的生活也悽苦。



光脈之河,生命源泉


這裡的每座山都擁有自己獨立的生態系統,位於光脈筋的山脈則有一位支配山中生態的山主(ヌシ)。山主並非山中霸主,而是奠定整座山脈的基石,需要嚴格按照自然法則(ことわり)的約束維持山中生態環境的平衡——草木蟲魚、飛鳥走獸,物種的生息繁衍與四時變化都需要山主予以管理。山主之位往往由神化的「自然法則」選擇非人的生物擔任,但也有極端罕見的情況下,人類能主動或被動成為山主(やまねむる、鈴の雫)。山主誕生時頭上長有葎草,這些草像蔓延的神經一般,傳遞著山中動植物最細微的氣息變化;死後則會化作山體的一部分,回歸自然循環,將力量移交給新的主宰者。「死後歸山」的設定與另一個故事(泥の草)類似,可以看作日本民俗信仰中靈山崇拜的體現。

 
人類山主誕生(漫畫版只有頭上長葎草,動畫版則是周身被葎草纏繞)


我們腳下流淌著無數形態各異的生命,這些生命匯聚而成的河流就是光脈。光脈深藏於大地,與蟲類一樣,不為常人所見,也有一些人在閉上第二層眼瞼後能窺見它的形態。光脈之河承載著生命的原態,光芒太過耀眼美麗,盯著看太久會沉迷其中,於現世墮入永恆的黑暗。光脈是生命的源泉,在現世中多以光酒的形態零星出現。光酒利用得當可以起死回生,操控萬物的秩序。

蟲與光酒的力量一旦被人意識到,則會生發出無數可能的後果,人心善惡、貪念欲望也在此發生作用。而蟲師只能查明問題根源所在,消滅或減輕異能量的影響,對人心的治療並無效果,處理問題的選擇權還得交還給當事人。

 

漫畫對自然的描寫很多,動畫在保持原作精髓的基礎上添加了色彩與聲音,人與蟲與動植物都在眼前活了起來。山的顏色、繚繞山間雲霧的流動,蒼翠欲滴的竹林、濃重如墨的夜色,妖嬈盛放的花朵,燦爛若星河的光脈之河。隆冬時呼嘯著跑過雪原的風裹著大雪簌簌撲撲而下,人行走時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寂靜覆蓋崇山峻岭,大地進入冬眠狀態。春來時,暖風輕柔喚醒各色動植物,人們的生產勞動也從漫長的封凍中甦醒。

河川與海潮的漲落、循環在天地間的水與風,隨季節改換的四時景物…動畫配樂飄渺空靈,與故事氛圍完美貼合;靜靜翻閱書本或凝視屏幕,仿佛自己也進入了那個不可思議的時間與空間。

 



關於銀古個人經歷的內容也有幾則,《眇の魚》追溯銀古幼年時的經歷,引出他與縫(ぬい)的相遇,並交代他的失憶與單眼成盲的原因。《草の茵》則以回憶的方式為我們呈現銀古與師父須黑(スグロ)的短暫相逢,銀古隨身攜帶的祛蟲菸捲便是須黑教給他、用來壓制招蟲體質的方法。另外,從《山之眠》(やまねむる)的故事中可以推測,銀古的招蟲體質是可以人為改變的,只是這種改變會危及山主,自己也要付出很大代價。人為破壞天命與自然法則並非明智的選擇,因此銀古背上行囊,以天地為逆旅,在時光的曠野中一路前行。

正如松尾芭蕉在《奧之小道》中所道:


歲月為百代之過客,來去之年又如旅人也。浮生涯於舟楫之上、或執馬轡迎接衰老者,日日皆如行旅,旅程即其歸宿。(自譯)



銀古

 

二、生命與死亡、神秘與無常——漆原友紀的創作觀

 

《蟲師》裡的故事介於日常與非日常之間,發生在一個緩慢流動的虛構時空中,如果硬要與日本歷史相對接,它的背景大致是在鎖國時期的日本。除了主人公銀古一身簡單的現代風裝束,村民們都以江戶~明治時期的打扮登場。

一些日本媒體評價《蟲師》時,說它「充滿幻想氛圍」、「引起鄉愁」、「略帶懷舊氣息」,反映出昔日日本「美麗的原風景」。在漫畫單行本中偶爾出現的附篇「相當久遠的故事」(おまけ:だいぶ昔の咄)裡,漆原友紀也常常提起自己童年時期的體驗、小時候從長輩們口中聽來的傳聞等等,可見她受口傳民俗文學影響頗深。

的確,從《蟲師》的故事中,我們不難意識到日本民間傳說和傳統鄉間生活的影子,作品中淡然悠遠的自然景致,緩慢流動的時間與空間,人與人之間和睦互助的平等關係,無不在有意無意間營造出一個淳樸、簡單、遠離現代文明的理想鄉。在這裡,生命萬物各行其是,向死而生,只有當人與蟲的世界相互重疊纏繞時,自然規律的圓環才會突然破開一個缺口,於是災禍起,人害生;蟲師的任務就是修復這些缺口,讓人與自然重歸平衡。

 


漫畫單行本


漆原友紀大學時期便開始以「吉山友紀」「志摩冬青」等筆名向漫畫雜誌投稿,大學中退後又以「漆原友紀」的名義繼續創作活動。1998年,她創作的短篇漫畫《蟲師》(單行本中的《瞼の光》)獲得「afternoon四季獎」,漆原友紀本人也正式在商業漫畫雜誌上出道。

2004年(蟲師漫畫單行本出版至第五本),講談社將漆原友紀的初期作品收錄起來,出版了一冊名為《Filament》(フィラメント)的作品集,其中包括她90年代創作的16個短篇和2個新短篇。翻閱她早期的短篇漫畫,我們不難發現當時的畫風與現在相當不同,人物形象還較單薄,情節散亂,比起故事更像是連綴的片段。背景大多設定在某個遠離喧囂、人煙稀少的場所,也不時出現現實與夢境、現世與彼岸,及連接其間的交通工具或驛站,「小景雜帳」系列更是以極短的篇幅呈現某種場景、氛圍,情緒或夢境。




作品集中也收錄了《蟲師》的原型作品《蟲師》。《蟲師》雖然是《蟲師》的原型,但二者並非同一個背景設定。《蟲師》是以現代社會為舞臺,融合民間傳說(道教庚申信仰中的三屍蟲)與小兒病症(疳蟲)演化而成;其中蟲的形態接近於昆蟲,而非《蟲師》中的原生體形態。而《蟲師》的時代背景與地點都未做嚴格限定,漆原友紀也稱,使用「某時某地」這種物語展開方式更能靈活發揮。換句話說,也更貼近於民間傳說的敘述方式。


事實上在日語中,常用的「蟲」字和漢字簡體字一樣寫作「蟲」;日語裡有很多與之相關的慣用語,例如「蟲がいい」(厚顏無恥)、「蟲が好かない」(打心眼兒裡討厭)、「蟲の知らせ」(預感)、「蟲の居所が悪い」(心情不好、一觸即怒)、腹の蟲が治まらない(怒不可遏)…可以看出「蟲」與人的情緒、感覺、內心衝動等難以控制的精神狀態息息相關。

日本評論家森本哲郎在著作《日語的表與裡》(日本語の表と裡、新潮文庫,1985)曾闢出一小節寫過「蟲」字及其意象在日本文化中的意義。人類的無意識領域內潛伏著一股不受意識控制的神秘力量,會在某個時刻突然覺醒,命令人做出一些不尋常的舉動。這種神秘力量近似於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領域中定義的無意識衝動(libido),日本人將其以「蟲」的方式表現出來。換言之,日語中的「蟲」是精神無意識的一種表象符號。


漆原友紀之所以將連載作品取名為「蟲師」而非延續「蟲師」的命名,一是與舊作劃開界限,表明二者的割裂性,二大概也是因為「蟲」字在字形上具有更強烈的視覺衝擊。自然界與人體內都棲息著看不見的蟲,它們的數量也是未知數。


在另一則名為《Bio·Luminescence》(バイオ・ルミネッセンス)的短篇中,男孩遇到抽取「地下光脈」中的「光」進行販賣的商人,得知城市中心高塔燈光的燃料並非霓虹或氦,而是這種由光體匯聚成的生物能源。這種流動在地下的生命體「光脈」也許就是後來《蟲師》中光脈的原型。此外,《化石之家》中女研究者對化石結晶體的思考也反映出漆原友紀對古老地質與生態環境的興趣。


生態與自然之外,日本民俗信仰、生死境界觀、夢境與現實、孩子成長期的心理過渡、對遙遠家鄉的思念、對無法實現的情感的悵然…都是漆原友紀創作的主要題材與情感指向。這種創作觀在2010年連載的新作《水域》中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矛盾的輪廓開始變得清晰,矛頭直接指向了現代化建設與傳統生活方式之間的對立。

 



有句話說,如果我們無法再擁有某些人或事物,唯一能做的是不要忘記。可如果有一天,現代化發展的腳步將我們完全剝離真實的自然,草木的潤澤、泥土的氣味、河流裡魚蝦的遊動、海面初升的旭日、山間繚繞的雲煙...如果一切五官所感都被虛擬字符生成的畫面取代,我們記憶裡的風景還能算是自然嗎?

 


 

文:風滿蜃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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