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牛群這大半生,我腦海中突然就想到了這句話:苦難榮光皆有,精彩落寞兼備。
1949年出生的他和絕大40後、50後一樣,都是中國時代發展的見證者,在這段艱苦時代成長起來的人們大都了解, 那時候的日子有多麼的艱難。
1968年,牛群高中畢業了,但恰好趕上文革。於是他被送去了河北省霸州市的一個小山村裡插隊,在那兒牛群第一次接觸到快板表演,從此他便深深愛上了這門藝術。
他開始勤學苦練專研快板和曲藝表演,1970參軍後,在一次連隊組織匯演中,牛群出色的快板表演深深打動了在場所有觀眾,也被文工團看上了。他也因此正式踏入了曲藝界,開啟了藝術生涯。
1974年牛群創作了《原形畢露》等一系列相聲作品得到了業界賞識,他也成功拜師成了常寶華門下弟子,也在這個時候他碰到了以後的黃金搭檔——馮鞏。
憑藉小品《小偷公司》牛群一炮而紅,兩個人也就成了觀眾心中的黃金搭檔。
在那之後兩人搭檔合作的《拍賣》、《明天會更好》、《辦晚會》、《點子公司》、《瞧這倆爹》等相聲作品都以幽默辛辣、貼近現實生活的獨特風格成為了相聲界的經典,至今難以超越。
1999年,在和馮鞏合作了10餘年之後,牛群宣布他要暫退演藝界,去安徽蒙城當掛職副縣長。
一時間,媒體、觀眾、朋友、家人、同事都被震驚了,大家都不明白他幹嘛不好好說相聲跑去當官。
若干年後,牛群在接受央視記者採訪、在魯豫的採訪中他做出了回應:
「首先個人性格是喜歡追求新鮮事物和創新的,再者當時我認為自己在相聲上要想再進一步,就必須有所突破,所以跳出相聲去看它本身我認為會更好;
同時呢,我還是名黨員,當我遇到這樣一個可以幫助社會減輕負擔、可以回饋社會和喜愛我的觀眾的機會時,我覺得我應該去做這件事。」
於是就這樣,在2000年12月底,牛群開始以掛職副縣長身份來到蒙城,當地特色經濟是與牛肉相關的產業,所以當時的領導對牛群的要求就是:充分利用名人效應,帶活當地「牛」經濟、打造牛文化。
牛群很感激政府給了他這個機會,他想要幫助蒙城百姓做點實事,所以剛一上任牛群便對老百姓聲明:
「不要叫我縣長,叫我牛哥就可以。我也不是副縣長,因為第一我始終不佔當地政府的編制,第二我不拿當地政府的工資,第三我沒有實際權力,我就想踏踏實實做點實事。」
藝人從政,在那個年代是絕對轟動、絕無僅有的大新聞,一時間,牛群和蒙城便成了所有媒體和社會的關注焦點,並一直持續到四年後牛群離開蒙城。
當時的媒體主要分成兩派,一派是說牛群不務正業瞎折騰、炒作、博眼球作秀,另一派則是說他以官謀私,打著做官的旗號做生意撈錢。
儘管負面新聞從未停止,每天都處於巨大的輿論壓力中,牛群依然咬牙堅持著。
他充分利用自己的名人優勢,4年招商引資超5億、幫助了當地企業擴大了市場份額;還在當地修路、建學校、走訪貧困戶、幫助殘疾兒童解決就學問題......
儘管如此,當時的媒體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對牛群的懷疑和大量添油加醋的報導活動。
每天飽受輿論折磨的牛群卻並沒忘記當初自己要為社會減輕負擔、為黨減輕負擔的初心。
為了能自證清白,2002年12月6日,牛群將屬於個人的所有財產、「牛群」、「牛群的圖像」及與牛群有關的所有在國家商標局註冊的商標及其所有權、使用權、獲益權及今後個人所有的廣告費、勞務費全部無償捐獻給中華慈善總會,用於特殊教育事業。
這一行為也為牛群的婚姻埋下了隱患。
2005年,牛群再次進行公證,最後經蒙城縣各級審查申明:
牛群在任職期間並沒有媒體所宣揚的挪用、侵佔企業資產等違紀違法行為。牛群到蒙城縣擔任掛職副縣長,是經過省、市組織部門同意,並履行了法定程序。
他雖然也辦了企業,但這是一個福利性的企業,企業的盈利全部用於慈善事業。
蒙城老百姓也評價說,牛群對人民沒有所謂的官腔、自以為是,也從不飛揚跋扈,更多人民習慣把他當作相聲演員以及笑星,但他卻絲毫沒有擺明星架子。
雖然省委政府證明了自己清白,但媒體卻充耳不聞並未進行相關的事實報導。
2005年11月11日,牛群最終還是因為種種原因揮淚告別了辛勤耕耘4年多的蒙城,再次回到了演藝圈。
這次好搭檔馮鞏看在兩人的情誼上決定拉他一把,但畢竟是時隔幾年沒合作,牛群的肢體動作、兩人的默契度都大不如前,而恰好牛群妻子在這時候也因為無法忍受如此不安穩的生活提出離婚。
兩人的節目最終因此沒能過審,而牛群也認為自己不能拖累馮鞏,所以再沒有提過合作的事,而是選擇了走穴、演電視劇、參加綜藝等方式掙錢維生。
仔細看看牛群71年的人生,他一直愛折騰,不按娛樂圈常規出牌:幹攝影師,當縣長、做明星足球隊隊長。
但正如鳳凰網對他的評價所言:每一次的折騰,牛群都是為公益,為大眾。牛群心地善良,對觀眾熱情,對慈善熱愛,他應該是受每一個人尊重的人民藝術家。」
在如今變得越來越多元、越來越包容的21世紀,年輕時候功成名就,老年時候功成身退這不乏是一種成功範本,但擁有大多數人無法體驗到的生活,這樣精彩豐富的一生對牛群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