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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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挺馬金瑜的人,被家暴的表象惹怒。
從一個母親帶著三個孩子逃離禽獸父親的故事裡,聯想到眾多女性被剝削被壓榨的命運。
痛打馬金瑜的人,被媒介的虛偽惹惱。
從昔日媒體不顧事實,刻意塑造一個假大空的愛情童話,到今日為了應對債務危機,披著家暴外衣上演這麼一出懸疑劇。
這兩類人,其實都沒有讀懂馬金瑜。
1.
熱搜·風暴眼中的女記者
如果不是一篇春秋筆法的真實故事,馬金瑜,不會在這個新春佳節前,火得一塌糊塗。
儘管,她火起來的原因,是帶著3個年幼的兒子,逃離丈夫3年後,以慘死於家暴之殤的拉姆為參照物,遲到地向家暴說「不」。
前著名女記者。
曾供職於中國最有思想的媒體。
為了愛情遠嫁青海,帶領當地藏民致富。
生養三個兒子,卻逃不過濃重的男權思想的盤剝,一次次跌落在出軌成性且殘忍暴戾的丈夫鐵拳下。
甚至,被打致先兆流產,眼球出血,眉骨骨折,大小便失禁。
這種強烈對比中,自帶落差的故事情節,足以喚醒太多人的錯愕和悲憫,構築起流量為王的網際網路世界裡,那些叫「熱搜」和「爆文」的要素。
果然。
馬金瑜家暴事件,以《另一個「拉姆」》為題發表後,成了這幾天,全網持續熱議的話題。
曾把筆墨和鏡頭,對準採訪對象和周遭世界的女記者,一夜之間成了風暴眼中的新聞人物。
這種矚目,在馬金瑜寫完那篇長文時,或許就已料到。
她沒有料到的是,見多了反轉也多了個心眼的網民,在猝不及防中交了一次次智商稅後,已不再願過早站隊,盲目吶喊。
更多人願意在「等一等」中,待證據和事實更多呈現。
證據和事實面前,馬金瑜或許沒有自己筆下寫得那般無辜——
2.
閃婚·童話愛情的誕生
1978年出生的馬金瑜,是回族人,新疆建設兵團的子弟,是家中的長姐,家中還有兩個弟弟。
逃離偏遠的故鄉,到繁華發達的大都市去,是少年馬金瑜的夢想。
為此,她勤學苦讀,考上名校,以筆為馬,馳騁江湖。
父輩的奉獻犧牲,長姐的隱忍負重,讓相貌平平、個頭矮小的馬金瑜,骨子裡浪漫的英雄主義和濃鬱的聖母情結,相互碰撞,交織生長。
大學畢業後,她先後就職於新京報、南方人物周刊、南方都市報等南方報系,且斬獲多項新聞獎。
但,她在採訪寫實、探究真相的同時,也葆有文藝青年的感性和執拗。
這從事發後,她前同事們的評價中可窺見一斑:
她是個有情懷的人,但做事缺少章法,一開始知情人就不反對她這樁婚事。
所謂的婚事,在央視、新京報、中新網等權威媒體的報導中,是這樣開始的傳奇:
2010年。
七月的青海,美得像一幅油畫,草原上開滿了金燦燦的油菜花,蜜蜂嗡嗡嗡地飛舞著。
開啟生態和蜜蜂系列報導的女記者馬金瑜,到青海貴德縣採訪,認識了當地養蜂大戶扎西,兩個人互留了電話。
扎西像山泉水一樣清澈的眼睛,還有純粹質樸的善良,撩動著馬金瑜的心門。
而馬金瑜一下給扎西交了800元話費的大方,也讓終日與草原蜜蜂作伴的大齡男青年扎西,看見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扎西告訴馬金瑜:
「見了你之後,我去菩薩那裡祈求,說這可能是我未來的媳婦,希望她保佑你一路平安。」
一面之後,扎西和父親要把蜜蜂搬到山上去。
馬金瑜做跟蹤報導,兩個人又見第二面,知道彼此都是單身。
隨後,馬金瑜回到廣州,扎西在醉酒後打來電話:「我喜歡你。」
馬金瑜接受表白,第二天就從廣州飛到青海,和扎西領了結婚證。
認識47天。
只見3次面。
一個走路帶風活在都市裡的女記者,就這樣嫁給了一個在青藏高原養蜂的農民。
這不可思議的愛情故事,自然是媒體津津樂道的素材。
在媒體圈摸爬滾打多年的馬金瑜,當然深諳此道。
但奇怪的是,直到5年後,她才把這一切「告訴」媒體。
為什麼?
3.
兩地·婚姻的殘酷物語
馬金瑜比扎西大兩三歲。
和扎西結婚那一年,馬金瑜32歲,扎西年近30歲。
表面看,這樁姻緣,是一個知識女性,愛上底層牧民的浪漫故事。
但深層想,又何嘗不是兩個大齡青年的彼此拯救:
一個懷著三毛式的浪漫,自認為找到了荷西般的真命天子,一個帶著對知識的嚮往,終於娶上有才有錢的女人。
浪漫的外衣之下,是各自內在的匱乏,投射到對方身上的幻象。
馬金瑜和扎西
扎西本名不叫扎西,而叫謝德成。
儘管,在媒體的正面報導裡,扎西一次次穿著藏族服飾出鏡,但他並不是藏族人,而是漢族人。
馬金瑜還有扎西自己,都說他是藏族人,媒體報導時也以「著名女記者嫁給一位青海藏族牧民」為看點,不知道是彼此糊弄,還是去迎合某種民族互融的政治正確。
但,這種一開始就刻意隱瞞某些關鍵因素的失真,讓他們的愛情,還有整個故事,在自我埋雷中留下禍端。
和扎西領了結婚證的第二天,馬金瑜就離開草原,飛回工作地。
就像,結婚,是為了逃離某種困境的衝動一樣,生子,之於馬金瑜,也是從不計劃的隨意之舉。
2010年,她剛和扎西結婚,就懷上了老大。
「生下老大,產假結束後,我開始了兩地奔波的日子,每隔一兩個月,我坐火車或飛機趕回青海,在家呆一兩天又趕緊跑……
孩子8個月的時候,我回家抱他……他根本不認識我。」
兩地分居,聚少離多,子不識母。
孩子出生後,浪漫愛情在結結實實的生養問題上,開始一點點展露出婚姻堅硬殘忍的內核:
愛情看起來很美,婚姻過起來很苦。
所謂衝破世俗的一見鍾情,終將在柴米油鹽和賺錢養娃面前,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管是馬金瑜口述,還是媒體報導,有據可查的是:
2011年9月16日,老大出生後,因黃疸嚴重,馬金瑜和扎西帶著孩子去看病,在青海山區出了車禍。
兩個大人都受了傷,孩子一度生命垂危,救活後大腦和身體嚴重受損,陷入自閉和發育遲緩的疼痛。
2012年夏天,扎西要挖蟲草,公公要放蜂,馬金瑜只能用背篼把孩子帶到杭州,去見採訪對象。
孩子睡了,馬金瑜就把孩子放到採訪對象的辦公沙發上,繼續採訪。
但那時,馬金瑜還沒想過結束兩地分居。
「2012年春節(2013年2月),扎西到廣州找我的時候,我也沒有半點留在青海的心思。」
她曾對媒體這樣說。
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就像我相信,一個讀過很多書,見過很多人,關心人口和環境、草原和蜜蜂的知識女性,會在某個瞬間一拍腦袋嫁給只見過三面的蜂農,並冒冒失失地生下孩子。
你可以將這理解為愛情。
也可以將其看作一個信奉理想主義,也習慣了自我犧牲和自我感動的女人的慣性思維。
這和她是不是有文化、會不會寫文章,沒有直接關係。
這更像是紮根於她的成長經歷中的某種心理困境,只有她自己才解釋得清。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不想留在青海的馬金瑜,結束兩地分居,決定來到青海?
4.
佳話·風口下的利益選擇
2014年5月,馬金瑜和扎西的第二個孩子出生。
扎西因為勞作,不小心受了傷,馬金瑜回青海照顧孩子和丈夫。
彼時,網際網路經濟如火如荼,O2O成了風向標,線上線下雙經營成了風口。
在電子商務一片藍海的關口,「天然」「綠色」「純真」「原生態」……這些沾染著泥土清香的詞彙,經「故事為王,情懷至上」的包裝,成了特色網店的招牌。
當青海富硒蒜被打上「防癌」的標籤,被談癌色變的國人競相購買,青海特產的牛羊肉、黃菇、菜籽油被貼上「原生態」的字號,在一眾網店中嶄露頭角,在家庭和事業中忙得焦頭爛額的馬金瑜,看見了一條路:
一條解救她的路。
一條讓她可以家庭和事業兼顧的路。
一條順應時代潮流又坐享時代風口的路。
我更願意將其理解為:
一個嗅覺靈敏的媒體人,被一地雞毛的現實喚醒後,決定抓住時代機遇做點什麼,把自己從困境中救出來的路。
這本是一個值得稱道的轉變,也是一個女性從情愛思維到賺錢思維的升級。
但,錯就錯在,聰明反被聰明誤。
諳熟媒體運作的馬金瑜,在尚未作出什麼成績時,決定先大張旗鼓地給自己造勢,用流量帶動銷量,用名氣帶來轉機。
怎麼造勢?
她決定把愛情當作道具。
這無疑是一步險棋。
愛情,說到底是虛無縹緲的,是不可預測的,是說變就變的,是需要兩個旗鼓相當的人一直同頻同心的。
根據我多年寫情感故事的心得:
年輕人的感情充滿變數,所以才有「秀恩愛,死得快」。
反倒是那些不事張揚、細水長流的老夫老妻,才可落個功德圓滿。
年輕時,不過度消費自己的情感和伴侶,是一種持戒。
馬金瑜,沒有想到這一層。
或者說,她想到了這一層,但急於抓住風口打翻身仗的她,還是決定鋌而走險。
2015年,馬金瑜辭職,結束十四五年的媒體生涯。
結婚5年後,她來到青海,決定和扎西一起幹點什麼。
2015年2月,她註冊了深圳扎西和卓瑪的家電子商務有限公司,自己任法人和董事,主要經營手工皂。
2016年,扎西也註冊了貴德縣草原珍珠電子商務有限公司,馬金瑜任監事,業務涵蓋他們微店的一切商品:
牛羊肉、黃菇、洋芋、大蒜、花椒、菜籽油、青稞、燕麥……
緊扣時代扶貧工程,號稱要帶動藏民打開銷路,走上致富之路。
你看,馬金瑜根本就不傻。
她根本不是某些自媒筆下戀愛腦的文青。
但馬金瑜忽略了一點:
一個靠文筆行走天下的女人,不一定真的會做生意。
尤其是,當她的隊友,是思想和段位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的豬隊友時——
5.
衝突·夫妻之間的暗戰
真正生活在一起後,馬金瑜才悲哀地發現:
愛情是一場幻覺,婚姻是一場夢醒。
爭執,應該是馬金瑜來到青海,和扎西生活在一起後的家常便飯。
2016年,接受央視《致富經》採訪時,馬金瑜和扎西都披露,兩個人曾動過手。
馬金瑜指出,長期生活在藏區的扎西,有著嚴重的大男子主義。
扎西也親口承認,女人不管在家多強勢,在外就要聽男人,必須給男人留足臉面。
兩個人在知識結構、眼界格局、思維習慣、生活理念的衝突,在那時就一覽無餘。
在那篇火爆全網的《另一個「拉姆」》中,馬金瑜關於家暴往事的復原,也是從2015年,兩個人真正生活在一起開始講起:
「2015年,一次醉酒後,他半夜回來,開始找事,詢問我是不是和他的藏族朋友(男子)有事。
暴打是突然開始的,我的眼睛登時模糊了,拳頭不斷砸到我的頭上,頭髮被抓著,動不了,只聽見孩子大哭著。
孩子的父親喊著『你看著你的阿媽!』頭被擊打的瞬間,我的大小便失禁了……」
這種形象細膩又震撼人心的描述,在那篇長文裡,觸目驚心,隨處可見。
懷上老三,被打得眉骨骨折,險些流產,投奔到雲南作家洪峰家中多日,馬金瑜最終還是決定回到青海扎西身邊:
因為孩子,因為僱傭的藏族女人,都需要她。
面對家暴,馬金瑜沒有報警,沒有向公權力求助,更沒有向熟悉的媒體揭發曝光。
甚至,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這對於一個資深記者來說,有點不可思議:
留下證據和事實,是成熟記者的潛意識。
哪怕在個人私事兒上。
2月7日,扎西接受媒體採訪時說,他的確打過馬金瑜一巴掌,但只有一巴掌,因為馬金瑜責罵他的父親。
馬金瑜也打過他,他的嘴巴至今留有疤痕。
為讓人信服,扎西特意強調,他的體重當時是140斤,而馬金瑜的體重有200斤。
扎西說自己臉上的傷,是馬金瑜打的
家暴到底發生過沒有?
我的推測是,兩個人自真正生活在一起,矛盾就像細密而鋒利的針尖,刺痛生活的方方面面。
見識多廣、聰慧能幹的馬金瑜,被生計和養育捆住手腳後,難免變得脾氣敗壞,指責暴躁。
這讓大男子主義的扎西,覺得很沒面子,就一次次和馬金瑜發生衝突。
不管家暴是否屬實,矛盾和爭吵的暗戰,該是從未停歇過。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面對公眾,接受採訪,推廣微店時,馬金瑜給出的,卻是另一個版本——
6.
謊言·捍衛經營的最後人設
為寫這篇文,我看了不少有關馬金瑜的報導。
在一個分享會上,懷著老三的馬金瑜挺著大肚子說,直到她生了兩個孩子,扎西還是怕她跑了。
他們的結婚證被扎西藏起來,說永遠不能被她找到,青海條件不好,很多姑娘嫁過來後就跑了,男人們都很害怕。
這看似玩笑的段子,分明秀著恩愛和甜蜜。
2017年,馬金瑜到大學演講時,對臺下的大學生說:「你們要相信愛情,不要怕冒險,哪怕下一步是懸崖,跳!」
直到2019年,馬金瑜還借著「女記者和藏區蜂農愛情故事」的光環,給店鋪做宣傳。
按照她在《另一個「拉姆」》中的自述,彼時她已經遭遇家暴三四年之久,居心何在?
答案只有一個:
為了聲譽,還有利益。
那時,因為經營理念不同,馬金瑜和扎西衝突不斷。
因為產品質量有問題,店鋪經常遭到投訴和退貨。
背水一戰的馬金瑜,借下巨額欠款,本想搭著線上經濟和國家扶貧的快車,創造另一個輝煌,不料事與願違。
加上,高原商業生態的不完善,行走於偏見和愚昧的思維很難改變。
而經商,也不能靠講故事。
這一切的一切,都把馬金瑜拖向困境。
她想打翻身仗,就必須繼續維護自己的形象和人設。
而她的人設,除了是幫助藏區牧民的愛心大使,剩下一個就是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痴情女人。
哪怕,她的愛情早已千瘡百孔,她的婚姻已經非常不幸,她依然要打腫臉充胖子,繼續消費那個破滅的童話。
這是馬金瑜整個事件裡,最讓人難過的一點:
她為了生活和利益,一次次消費自己的愛情。
而這早已破滅的愛情,最終讓她淪為笑柄。
她明明靠文採和思想,就能行走天下,偏偏把半生才華,毀給了一場屈嫁。
怨誰呢?
只能怨她自己。
她最後選擇出逃,正是因為她意識到了,自己無法再繼續打著愛情和情懷的幌子,騙下去——
7.
債務·戰亂之後的刀鋒
2017年7月,馬金瑜帶著三個孩子,逃離了青海——扎西說,這發生在2018年7月。
在此之前,因為母親病逝,還有夫妻戰爭,馬金瑜已經有很長時間,不在青海生活。
「5歲的老二拿著通著電源的電鑽,在牆上鑽,3歲的老三在一片狼藉中,拿著吃肉的利刃揮來揮去。」
在馬金瑜的自述中,三個缺少看管和養育的孩子,把大便拉到褲子裡又暖幹,身體懸掛在窗戶外沒人管,衣衫不整,面黃肌瘦,活在危險的邊緣。
她僱了輛計程車,趁扎西不在家,把三個孩子帶走後,再也沒有回來。
帶孩子們離開的路上,她給縣文聯的作家朋友,發了長長的簡訊,控訴扎西的家暴和虐待,並讓他們告知婦聯和公安。
但《另一個「拉姆」》火爆後,當地政府部門回應:
從未接收到馬金瑜任何形式的投訴和報警。
真相到底是什麼,尚需調查。
唯一肯定的是,當初被愛情衝昏頭腦,衝動嫁給蜂農的女記者,狼狽地逃離了那片被她神化的高原後,決然地回到了她熟悉的大都市。
和她一起逃走的,還有她在5年時間裡,相繼生下的3個孩子。
為不戳破自己之前的謊言和人設,馬金瑜帶著孩子們出逃後,依然在社交平臺上,繼續出售藏區的產品,製造她仍生活在藏區的假象。
直到這個春節前,被她欠錢的債主們,組成討債群,準備公開曝光她。
她為了給這些人回應,不得不寫下《另一個「拉姆」》,把血淋淋的實相,第一次告訴公眾。
但隻字未提欠帳一事。
就像她一貫聲東擊西的春秋筆法。
直到,在那篇爆文傳遍全網時,她的前同事們不合時宜地發布了一個有關她的債務聲明,又是核實債務,又是要搞眾籌,錯愕不及的網友們才恍然大悟:
馬金瑜根本就不是另一個拉姆。
她始終都是她自己。
一個聰明、果敢、強勢,但最終被自己一手搭建的困境擊敗的女人。
2月8日,在事件發酵多天後,馬金瑜發了一篇長文進行回應:
①《另一個「拉姆」》是她以便籤的形式,給朋友和同事私發的長信,沒想到在全網傳播;
②離婚已委託律師,希望能爭取到三個兒子的撫養權;
③扶貧項目夭折,公司經營不善,她會承擔債務;
④個人悲劇不代表地域和族群,請大家不要亂貼標籤。
最令我感慨的,是這封長文末尾,馬金瑜這樣兩句話:
「我笨拙又吃力,也一直在努力經營,或許以後依然要回歸寫作。
經歷過生活的磕磕絆絆之後,我終於明白,一個人終其一生所能做的事,其實,只有那麼一兩件。」
不管之前,馬金瑜撒沒撒謊。
我相信這句話,她發自肺腑。
而這,也道出了不少女性集體的誤區——
8.
真相·醜聞外沒有別人
馬金瑜事件曝光後,不斷有讀者@我,期待我從自己的視角去寫寫。
我遲遲沒有動筆,是一直在等待更多的真相。
我無法像有些人那樣,去片面地相信家暴。
亦無法像另一些人那樣,去凌厲地棒打馬金瑜。
我更願意立體地展現一個女人的愛情、衝突和命運。
馬金瑜的悲劇,不僅是她一個人的悲劇。
更像是有過創傷、受過教育的一類女性,在疼痛和懲戒中,從理想主義跌落現實主義的過程。
她有過熱烈的夢,熾熱的愛,衝動的抉擇,聖母的情結,文字工作者的情懷。
她試圖抓住時代的風口,拼命實現轉型,在家庭和事業中突圍,為某種普世而空洞價值追逐。
但她有缺點,有謊言,有私心,有貪慾,有漏洞,有短板,最終在情感變故和事業失敗的雙重打擊中,再次回到孤軍奮戰。
她曾什麼都想做,但最終什麼也沒有做好。
除了當一個母親,還有回歸寫字這個老本行。
她用撕裂的悲劇,給更多人發出這樣預警:
●這世上沒有童話,所以儘量說真話。
愛情是一場執念,而婚姻是一場現實。
不要懷著拯救任何人的心態,衝動下嫁或屈嫁給不同頻道的任何人。
這不是因為,對方配不上你,而是當你懷著委屈的心態,步入一段感情時,你已經對不起自己。
這種自我辜負,會讓你在極度不平衡中,高高在上地委屈,聲嘶力竭地怒吼,把隊友變成敵人,把婚姻變成戰場。
女人也好,男人也好,都要選旗鼓相當的人當伴侶。
平衡,才是婚姻的真相。
我們雖然都容易被異類吸引,但更容易和同類相處。
●生活不是講故事,避免過度營銷自己。
擁有話語權的女性,不管是女記者還是女作家,都愛犯的一個通病,是過分暴露自己的情感。
這是一種自傷。
情感是流動而不可測量的變項,過分消耗自己的情感,相當於提前授人以柄。
更不要說,為了某種利益,去編造故事,或篡改事實,迎合大眾傳媒的獵奇心理。
女記者就好好寫文,女作家就好好寫書,女企業家好好做好事業。
感情去留,本是人之常情。
而口碑和信譽,卻是生之資本。
●發揮你的優勢,而不是死磕你的短板。
每個人能有一樣天賦,並將其發揮到極致,便可擁有不可估量的前途。
如果沒有天賦,那就靠勤奮,靠踏實,靠實力,把本職工作做好。
八面玲瓏的多面手,是屬於極個別的奇才。
這世上99%的人,都是在一個時間段裡,只能做好一件事。
不盲從,不跟風,不攀附,不虛誇,揚長避短,做好自己,就很棒。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我在基層媒體一線採編崗位幹過多年,採訪過很多理想主義者。
說句不討喜的話:
多少空談的理想主義,最終都投降給現實主義。
人窮的時候,無法自保的時候,不能顧家人周全的時候,是沒有資格當理想主義的。
先當現實主義,照顧好自己和愛的人,給他們相對安穩富足的生活,帶他們走向更開闊的平臺。
然後,才有能力和條件,去幫扶兼顧更多人。
萬萬不可打著理想主義的旗號,害人害己。
持戒,清醒,質樸,坦然,當不了任何人的救世主,當個平凡的建設者。
就像在黑夜的山間,升起一團溫煦的火,溫暖自己,也順便照亮了趕路的人。
這樣,就很好。
閒時花開(ID:xsha369)作者劉娜,心理諮詢師,情感專欄作者,原創爆文寫手,混跡媒體圈十餘載,發表文字量百萬字,能寫親情鄉愁故事,也會寫教育職場熱點。
領導說了
您點一個
小編工資漲5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