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偉(羅洪木呷)
我一直認為,當悲傷沉睡的時候,我們千萬不要吵醒它,因為,再次甦醒的悲傷,會更加的悲傷……然而,這樣的悲痛始終沒有沉睡過,也從未離開過。是因為好兄弟胡建偉(羅洪木呷)已經永遠的離開了……
他走得那麼年輕,離開得那麼匆忙,讓我們措手不及,甚至來不及與他見上最後一面。那天清晨,小鳥的吟唱還是像往日一樣打破了恆古如此的寧靜,晨光漸漸湧上山嶺的頭頂,注視著世間正在甦醒之萬物。而就在那天,我們的好兄弟老胡卻永遠的睡著了。
胡建偉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普通到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名字,儘管我們倆組建過狼·鄉謠組合,儘管我們那時留著長發、戴著墨鏡,把自己當成了歌星。總之他和我們所有喜歡音樂的兄弟們一樣,是個名副其實的普通人。老胡的缺點和優點,他的氣質,思維,感情都是屬於普通人的。但是普通人和出類拔萃的人一樣,也有自己的歡樂和痛苦。我們也曾自以為是的抱著吉他,唱著所謂的原創情歌「騙」過姑娘們的酒,有時也會適當的騙點姑娘們的眼淚,儘管那些姑娘們現在已經成為別人的娃兒他媽了…
關於老胡的病情,他自始至終隻字不提,直至生命的盡頭,他也沒有將病情告訴他的家人和朋友,可想而知,他是不想讓他的家人和朋友跟著他一起面對死亡的恐懼,和他一起憂愁罷了。我覺得這是老胡作為一個普通人,在普通人的世界裡做出的不普通的決定。與其讓家人和朋友為自己提心弔膽,不如這一切都讓自己扛著算了。或許,人們總是寧願去了解一個蹩腳的影視演員的吃喝拉撒和雞毛蒜皮之事,而不願意去關心和了解一個普通人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總之,老胡平凡而精彩、熱情而短暫的一生,就定格在那個幽靜的凌晨。
老胡的離開,讓我們心痛不已。畢竟,他是我們相處了十多年的好兄弟。一起追過姑娘、一起爛醉如泥等,我們都見證著彼此的戀愛經過以及婚姻,正如好兄弟執瑪樂團的歐陽傑為老胡寫的這首歌一樣,老胡背著吉他從涼山到成都,從麗江到北京跑遍了大半個中國,從央視的螢屏上到山西衛視《歌從黃河來》,我們都見證著彼此的成長。然而,最愛的好兄弟老胡悄無聲息地離我們而去了,每當我從電腦裡有意無意地打開一些我們的老歌曲時,我的胸膛裡像是裝進了一塊冰。是的,春去秋來年復一年,索瑪依然紅,柳絲照舊綠,青草又發芽,水流還向東,景似往年景,心如冰火再不同。生活流逝了,好兄弟永別了,但是記憶永存……
那天,好兄弟歐陽傑給我發了這首為老胡寫的《好好先生》,我連續聽了十遍。的確,如歌詞裡一樣,老胡是個善良的、耿直的好兄弟。歐陽傑完全以音樂的方式表達了我們所有兄弟對老胡的緬懷與不舍。而正如歐兄所說,作為老胡的好兄弟,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畢竟,讓我們大家感到一絲安慰的是,音樂,曾給了他無盡的快樂與美好,在他猶如土地一樣平凡的一生中,留下了太陽一般光輝和月亮般皎潔的過往,他,曾經來過……
——俄木阿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