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十大禁片之首,相信大家對這部片子多少都有所耳聞。
之所以能排行到榜首,並非是因為它的場景有多變態、多血腥、多暴力,而是因為它對人性赤裸裸的展露,讓人不得不看,卻又不敢再看。
這是一部由小說改編而成的電影,而小說的作者則是大名鼎鼎的薩德侯爵。如果你沒有聽說過他,沒關係,我相信你一定聽說過SM。
SM裡的S,來源於Sade,也就是薩德侯爵。
薩德出生在一個古老敗落的法國南部貴族家庭。在1763年的時候為了改進自己的經濟狀況,與另一個出生於不十分高貴,但非常有錢的貴族家庭的妹子結了婚。並且在第二年他父親死後,繼承了他父親三個省的榮譽總督職務。
婚後所獲得的巨大財富使他開始了醜聞昭著的生活。不僅多次虐待年輕的妓女,甚至還虐待家裡的男女傭人。他妻子更是加入虐待陣營和他一起施暴,最後鋃鐺入獄。而《索多瑪120天》就是他在獄中寫成。
你以為薩德只是一個錢太多了沒事做的心理變態?並不。他同時還是一個有知識、有文化、有思想的貴族,受到了20世紀法國學術思想界的推崇。巴代耶讚譽他為「偉大的哥德式作家」,「對那些想深入人性底層一探究竟的人而言,薩德的作品不但值得推薦,且是必讀之書。」波特萊爾也說「欲對邪惡有所了解,必得重訪薩德。」
薩德尤其喜歡描寫與暴力和疼痛相連的行為,即「薩德主義」的內涵。他的哲學立場是無神論的、唯物主義的和道德相對論的。他堅信不論多麼不道德的行為,在世界上肯定有什麼地方會被自然容忍甚至被贊成。
在他看來,任何個人的意願與行為對於自然的進程來說都是無意義的,只有生命的延續才是有意義的,而生命是如何活動的對自然是毫無意義的,只有物質世界的更新才是對自然有意義的。謀殺、戰爭或是致人死亡的暴力都可以服務於自然的這個目標,因為它們只是加速了物質的更新而已。而慈悲、善意或其他一切美德則都是不自然的,因為它幫助弱者延長了它本應存活的時間,從而減緩了自然的更新。
他說這個世界是一個邪惡的世界,自然界到處都是罪惡,而美德是不真實的,善與美德的努力是無望的,終將遭到失敗和毀滅。而人的罪惡卻為人帶來財富、快樂和權力。罪惡使人成為強者。
他說那些以傳統方式看來是惡魔的人,是「自然」為實現其法則而籌劃出的工具。自然賦予他們野蠻與血腥的性格,這就是生命的本來面目。
他強調,殘忍的快樂是完全自然的,而社會卻是阻礙自然發展進程的一個不自然的結構。自然不在乎被叫做「邪惡」的個體,它用仁愛的目光去看待戰爭、迫害與專制。自然沒有財產,因此偷盜不是犯罪。在謀殺和自然死亡之間也沒有任何區別,只是生命的分子重新組合而已。
他認為人們的普遍理性是矛盾的,人的行為也是需要質疑的。
《聖經》裡的索多瑪是一座罪惡之城,最後被上帝所毀滅。影片根據《神曲》的構架,由四個地獄階段層層推進,展現的恐怖逐級加深,不只是視覺與感官上,更是心理上的絕望。這樣的恐懼不是來自於血腥暴力的場景,而是來源於內心最深處對人性的恐懼。
在我們冷眼旁觀電影裡的場景,甚至從內心滋生出一絲快感時,你會猛然發現這樣的醜陋深藏在每個人的心裡,自己和施暴者沒有區別。只要時機合適,任何人都可以是施暴者。
這樣深入骨髓的醜陋,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存在在每個人的心裡。
就像津巴多1971年在斯坦福心理學大樓的地下室所做的監獄實驗。路西法效應,實實在在的,會發生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我們並沒有自以為的那麼善良。
就像阿布拉莫維奇1974年在義大利那不勒斯表演的行為藝術《節奏0》。那些傷害她的人在平時的生活裡是邪惡的嗎?不一定。
他們可能是你,是我,是他。是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是每一個平凡的個體。
(阿布拉莫維奇面向著觀眾站在桌子前,桌子上有七十二種道具,包括槍、子彈、菜刀、鞭子等危險物品,觀眾可以使用任何一件物品,對她做任何他們想做的事。
在場的觀眾們,有人用口紅在她的臉上亂塗亂畫,有人用剪刀剪碎她的衣服,有人在她身體上作畫,有人幫她衝洗,還有人劃破了她的皮膚……
隨著時間推移,觀眾發現無論如何擺布,阿布拉莫維奇都不作任何反擊,直到有一個人用上了膛的手槍頂住了她的頭部, 最終被他人阻止。
在被人施暴的過程中,阿布拉莫維奇眼裡已經開始有淚水,內心也開始充滿恐懼,但是她始終沒有做出身體上的反應。這件作品持續了六個小時,作品結束後,她站起來,走向人群,所有的人擔心遭到報復,都開始四散逃跑。阿布拉莫維奇說:「這次經歷讓我發現:一旦你把決定權交給公眾,離喪命也就不遠了。」)
而在影片的最後,當被虐者開始學會享受,甚至主動的提出要求。你會陷入更深的絕望。
人性,也許遠沒有我們所願意相信的那麼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