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清淺
電視劇《三十而已》裡由江疏影飾演的王漫妮有的情節還是很能觸動人的,但她的經歷有點過於傳奇,或者說成功了,或許只能代表極少數人的人生。而電影《立春》裡由蔣雯麗飾演的王彩玲的人生相比王漫妮更能代表多數人的人生。
王漫妮作為滬漂一族,她所經歷的租房壓力、城市融入感等都是能引起在北上廣深打拼的廣大人群的共鳴的,尤其是來自小地方的人的共鳴。
身為高級銷售的王漫妮的日常工作是在門店銷售高端名牌,包括衣服、包、首飾等,工作還算體面,收入也不錯,月收入一萬五。然而,房租卻花了七千,後來還漲到了八千五。凡是到大城市打拼的普通人看著房東給她打電話漲房租的片段都會很熟悉,當房東提出要漲房租後,面對有所疑問的王漫妮立馬提出,如果不接受,一個月內就搬。不想搬家的王漫妮只得痛快答應。
是的,這年頭不良房東不少,尤其是二房東,說漲價就漲價,不能質疑,一旦質疑,就開始一副愛租不租、不租走人的態度。你若接受就是像王漫妮這樣乖乖掏錢,你若不願接受,房東的態度就變得更為惡劣,說啥月底了,不租的話月底前搬走,不然我這房子不好租。若月底了還沒搬就開始停水停電了。而事實呢兩三天裡找房子兼搬家太不現實了……
一萬五的工資去掉超過二分之一的房租後,剩下的錢水多,只能省吃儉用了,不然生存都成問題,畢竟除了房租,還有水電、物業、燃氣等費用呢,還有夥食費、交通費、人情消費呢,如王漫妮還每個月給家裡寄兩千呢。且還得保證不生病,不然更是捉襟見肘。而王漫妮為了更好地招攬顧客,連水都不常喝,於是得個急性腎炎。而即使是生病了,也只能自己照顧自己,如果更嚴重些,按照王媽媽說王漫妮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是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你死在那裡了也沒人知……
因為收入高的同時,消費也高,所以在上海打拼了八年的王漫妮存不了什麼錢,買不起房子,一直過著租房的日子,因為是租的房,所以房子裡的設備都比較簡單。當房東要漲房租時,因為留戀所住房子的陽臺,坐在這個陽臺上看路上的車水馬龍可以讓她覺得她是屬於上海的,還有就是一直住在同一個地方,看著同樣的布局、生活用品才覺得有家的感覺,如果搬家環境就變了,且很多東西搬家時還得扔,而到了新的家你又得買,如果不扔搬著又太累,是既累人又沒家的感覺,所以她寧願接受漲房租也不願意搬家。但事實時,即便如此還是沒有融入感,主要還是沒有一個安穩且像樣的窩。
王漫妮的這一部分生活還是符合不少在一線城市工作的外來人的常態的。但她的消費情況我就覺得有點誇張了,房租八千五,給爸媽兩千,水電等雜七雜八的費用得要好幾百吧,交通費用也要好幾百吧,夥食費用也要個一千多兩千吧,還時不時來點人情消費比如跟關係好的同事聚聚,收買下保安等呢……也就是每月月光,然而王漫妮卻還能每季度買三四千的名牌鞋,還不包括名牌衣服呢。
儘管現實中,收入不高但卻樣樣追求名牌或者說在名牌上的消費遠高於收入的偽精緻一族不少,他們為了所謂的精緻生活會透支信用卡、螞蟻花唄等,但王漫妮的精緻與她的收入也相差太遠了吧,一個月光族能每年買上幾雙名牌鞋,坐郵輪到歐洲度假時由普通艙升行政艙刷個一萬八不手軟,還每頓到行政艙吃需要額外付費的美食……要知道月光族是沒有存款的,儘管她開通了30萬額度的信用卡,但即使是刷信用卡,嗨皮完後還是得還的,可她的收入除了生活所需及買鞋外沒有餘額呀,然而旅遊完後她居然沒壓力。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儘管王漫妮很拼,然而現實裡拼的人很多,可能像王漫妮這樣最後混出個人樣,能掙到一大筆錢出國留學的真的少。
而王彩玲作為小縣城的一所師範學校的音樂老師,她也跟王漫妮那樣有一個要到大城市的夢。為了這個夢她不惜花大價錢找中介遷戶口,希望把戶口遷到她嚮往的北京,還每年在考試時節跑北京歌劇院亮亮嗓,證明自己的嗓音很好,她是有能在北京歌劇院站穩腳跟的實力的,甚至她還想著唱到巴黎歌劇院。
然而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噪音不錯的王彩玲長相卻不行,而唱歌這行長相還是重要的,所以結果可想而知,儘管一次次努力,卻一次次被拒絕。而戶口問題,大概是她找的中介不行,在交了大錢且給了無數次小費後還是沒著落。
不僅事業、戶口遷移受創,就連情感也受創。年齡偏大、長相不好的她偏偏喜歡一個熱衷文藝,一心想考取中央美術學院、成為畫家可卻次次失敗的男青年黃四寶,雖說黃四寶跟王彩玲處得來,但也只是當朋友罷了,畢竟他也心比天高,哪裡會看得上又老又醜的王彩玲。但王彩玲卻不這麼想,她覺得他們是般配的,於是有著非分之想,並付諸行動。當黃四寶在酒醒後得知自己被王彩玲睡了時,氣憤不已,鬧得盡人皆知,顏面無存的王彩玲打算以死了知,可結果呢卻沒死成。
再後來,還被一個年紀比她小得多的高貝貝騙。這高貝貝靠著精心策劃的騙局不僅騙來了王彩玲的幫助,還騙來了北京歌唱比賽的名次,贏得了關注和名聲。最後心灰意冷的王彩玲回到老家,賣起肉來,還收養了個女兒,過起了平淡無奇的日子……
或許現實裡的很多人不會經歷王彩玲的騙局,但她的經歷卻能代表大多數人的人生。多少人曾經跟她一樣,心懷夢想,總覺得能憑自己的本事在北上廣深這樣的大城市留下來,做個大城市人,為此努力工作,且想方設法滿足一切可以遷移戶口的條件,好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可現實就是,雖然努力了,甚至戶口也遷了,可因種種原因夢想最終只能是夢想,城市還是別人的城市,即使遷得了戶口,也買不起房,扎不了根。還因自命不凡,高不成低不就,一直單著……最後的結局要麼是像王彩玲這樣回到老家過著當初瞧不起的平淡生活,要麼就是繼續留在融不進的城裡繼續過著表面上看光鮮亮麗但其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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