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回顧:齊容給藍湛出了兩道難題,一是討要後山兔子,二是問其與魏嬰關係。藍湛「畢生知己」的答覆讓魏嬰失落多於歡喜。魏嬰為探知母親消息,拉著齊容離開,藍湛醋意大發。
我獨自回到靜室,在書案旁坐了下來,心卻難以平復。細思方才經過,不應該是你在乎我與齊容關係而不高興嗎?為何最後生氣的人反倒成了我?
屋內尚有你存在過的痕跡,畫紙上的臥蓮殿、蓮花池……眼前浮現的卻是你緊握齊容的那隻手,瞬間讓我有股撕壞畫紙的衝動,可轉念一想,破了壞了,回頭你準又找我鬧騰,最終吃虧、心疼的還是我自己。
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你,安慰自己你是為了打聽母親消息而去,我慢慢靜下心批閱公文。忘羨崗的圖紙還是等你在的時候再畫。
不知過了多久,思追走了進來:「含光君,按照您的吩咐,經與楊尋接觸及暗中觀察,他行事謹慎,為人倒也還謙和,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跟在小金宗主身邊,未發現特別異常的舉動。只是今日清晨見他與一個著金氏校服的人在後山溪邊大樹旁談話。因離得遠,我沒能看清那人長相。」
「金氏的人?」我自語道。沉默片刻後對思追說,「好,辛苦了,你繼續留意。」
思追點頭行禮正要退出去,我叫住了他:「思追,你去齊姑娘那裡告訴魏嬰,讓他儘快來把他的圖紙拿走。」我邊說邊指著書案旁邊的那疊畫紙,說完故意閉上眼,扶著額頭,作出頭疼狀,思追關切地問怎麼了,我回覆:「無妨,休息一下就沒事。」
思追遲疑了一會,便走了出去。
窗外天色漸暗,你居然遲遲未歸,究竟是去打聽母親消息去了,還是又隨意撩撥去了?這樣的你,我若不動點心思,如何引你相尋?
我估摸你回到靜室的大致時間,便在榻上躺下了。果然,很快你就帶著醫師衝了進來。
「藍湛,藍湛!」你的聲音很急切,一下就撲到我身旁坐下,我的心裡不由綻開了一朵名為「滿意」的花,「怎麼還躺下了,思追不是說頭疼嗎?醫師你快看看!」
思追果然是個聰明的好孩子。醫師認真地把起脈來,反覆把了許久,他定是起了疑心,又一時不解其因,不知該對你說些什麼。
你急不可耐地問:「怎麼樣?嚴重嗎?」
「仙督……應是太過於疲累。」
「疲累?他做什麼了,方才還生龍活虎的!」
「仙督多加休息就沒事了。」我聽到了醫師迅速收拾東西、迅速離去的聲音,屋內只剩你我二人。
「哼,我還以為你三頭六臂呢,原來也不過如此,是不是我把齊姑娘帶走,你心疼了,氣得倒下了?」你重新在我身旁坐下,搖了搖我的手臂,連喚了我幾聲「藍湛」,確定我沒反應,就大著膽子用手描摹了一遍我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後戳了一下我的側臉,「這盛世美顏啊,聶懷桑說得沒錯,果真是風華絕代,不知有多少姑娘為你傾倒!」
魏嬰,我不需千千萬萬的人為我傾倒,我只要一個人足矣。我極力壓制下想要回答你的衝動,做戲做全套,且看你還要說些什麼?
下一刻,你的聲音便低沉了下來。你說齊容母親與你娘關係親密,講了很多你娘年輕時候的故事,「我娘和我一樣,天生一副笑臉,主意多,愛捉弄人,很多人都很喜歡她,但她最後卻選擇了我忠厚、踏實的爹,這是不是我們經常說的長短相形、高下相盈,互為補足啊……我挺想她的……」
你絮絮叨叨講了許多,或許是前夜睡得不好的緣故,或許是你的聲音令我心安,不知不覺中,我便進入了夢鄉。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你,亦有我。夢裡有條小徑,一路開滿了如血般鮮紅、嫵媚妖嬈的花朵,它們在風中搖曳生姿,與天邊的白雲交相輝映著,煞是好看。那條路看不到盡頭,你我牽手走著、走著,多希望就那樣走到天荒地老,然而,過了一會兒你突然不見了,我茫然四顧,空空如也……
「魏嬰!」我驚恐地呼喚了幾聲也未見回應,然後便醒了過來。屋內空無一人,不知何時你已離去,只剩一束微弱的燭光。
後來的後來,魏嬰看見了這封《與羨書》。
魏嬰:好啊,原來你是這麼有心機的含光君,你們藍家人還合起來套路我!思追這孩子!不行,你必須把藍家那些醫術、問靈術、弦殺術、禁言術……不管什麼術,統統都要教給我。
藍湛:禁言術不能教,弦殺術你學不了……
魏嬰:為什麼我學不了?
藍湛:要學弦殺術,必須是……(示意魏嬰湊近)
魏嬰(湊近了聽,臉微微泛紅,抬頭見藍湛淺笑,頓時明白自己又被戲弄了):藍湛,你又誆我!晚上不許吃飯睡覺!
藍湛:……
待續/靜室塵情
只磕玄幻江湖中的忘羨美好,無關其他。諸君隨意看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