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道與白道之間，我是灰道，不是無間道。」
如果去日本東京旅遊的話，歌舞伎町絕對是你要去的地方。前段時間趁著五一放假，三胖就去東京玩了幾天，當晚在東京巨蛋看完保羅麥卡特尼的演唱會之後，三胖就去了歌舞伎町。
當時用手機給你們留言了，我說我要去歌舞伎町拜訪黑人皮條客。
實際上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去東京了，也不是第一次在歌舞伎町喝酒了，但這次找皮條客總有一種輕車熟路的快感。後來想想，可能是因為第一次我查錯了攻略吧。
沒去過歌舞伎町的人查攻略會造成什麼錯覺？這裡是日本、乃至全亞洲最嗨的不夜市場，每天人流量上百萬，不太寬敞的街道裡藏了5000家以上的酒吧。
最牛逼的還是提供色情服務的牛郎店和風俗店。因為有這些場所，歌舞伎町也成了日本最龍蛇混雜的地方。
據報導，在這個巴掌大的地方（0.5平方公裡左右），有70多個黑幫充斥其中，各自管理著各自的地盤。
知道這些以後，當你半夜12點第一次來到歌舞伎町，看到街邊零零散散的皮條客，他們可能穿著西裝、可能是殺馬特青年、也可能是美國老黑……
當這些人操著不太流利的中文說「哥們，來玩玩」的時候，鬼才敢信他們。可能此刻，你的心裡一定想著：「我靠，這群人不會來個仙人跳，訛錢吧。」
但是去過一次或者真正了解過之後，你就完全不必擔心的。因為：1、日本所有黑幫都並不可怕，他們的宗旨就是：不擾民；2、在歌舞伎町，皮條客就是很正規的職業。
對於我們這種只想尋求一時刺激的遊客來說，歌舞伎町只是一個燈紅酒綠的站點，走過也就過了而已。
但對於在這裡生活的人來說，他們構成了歌舞伎町的美好與醜陋，有人沉迷在醉紙迷金裡卑微生活，也有人在卑微裡找到了價值，成為一號響噹噹的人物。
2009年上映了一部關於日本黑幫的電影，叫《新宿事件》，主演包括成龍、吳彥祖等人，講述了一個華人黑幫大佬崛起以及覆滅。
當年三胖看完這部電影，最大的感受就是血腥、黑暗、無奈……
即便如此，我也只是當做電影看看而已，後來才知道《新宿事件》是有原型的，它就是以一個華人黑幫傳奇故事為原型改編的。
而且這位大佬並不是很神秘，他就是一個在歌舞伎町工作的皮條客——李小牧。
成龍和李小牧合影
李小牧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歌舞伎町的華人，也是歌舞伎町最有勢力的一位大佬。28歲時他和妻子來到東京留學，當時還是80年代，而當時的歌舞伎町才是真正的燈紅酒綠。
用李小牧的話說：「我下飛機拖著行李箱來到新宿，第一次來到歌舞伎町的時候，這裡基本什麼都沒有，只有很多家色情店。我覺得我來對了地方，這裡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李小牧是長沙人，書香門第、家境優越，當年到日本的時候他就帶了全部家產60萬日元，這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他真的是來留學的，是東京服裝學院第一位畢業的中國留學生。
不幸的是，他剛到日本沒幾天就活不下去了，3天花光了60萬。為了生存他被迫打工，工作地點就是這片原始的紅燈區——歌舞伎町。可能歌舞伎町吸光了他所有的積蓄，也給了他改變命運的機遇。
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歌舞伎町的「情侶酒店」做清潔工，每天打掃客人們走後留下的保險套。
因為想賺更多的錢，他接觸到了皮條客生意。通俗點來講，就是站在街上拉外國遊客去一些特殊場所消費，然後獲得提成。
而當皮條客最重要的有兩點，第一就是把自己變成人精。學會察言觀色，並妥善交流，讓街上的遊客放鬆警惕，並願意跟著你去一些特殊場所喝酒或者找刺激，是一門技術活。
而幹了20來年皮條客的李小牧早就是人精中的人精了，他說自己都不用看正臉，瞄一眼後背就基本能分辨出他是中國大陸人、香港人、臺灣人或者韓國人……在三胖看來，這不是吹牛逼。
第二就是平衡關係，平衡黑幫、警察和自己的關係。在別人的地盤上去拉客，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李小牧說自己第一次嘗試拉客的時候，就遭到了一夥黑幫的追打，但是他找到了另外一個更大的流氓庇護。
歌舞伎町沒有強龍，只有一大幫子地頭蛇，就算警察也要想著平衡和黑幫的關係。在這個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中，李小牧需要面對的是各種日本幫派、各種華人幫派以及警察。
在這個網中找到一個平衡點是李小牧生存的關鍵，而促成這個平衡點的關鍵只有一個——利益。
歌舞伎町有自己的生存規則和這個規則下的利益，這是所有人生存根本。
圖片來自《男人裝》
李小牧的做法就是：一方面費力經營歌舞伎町的主要街道，不斷增加人手擴大生意，一方面與黑白兩道的周旋，給不同的黑幫交保護費，同時又要提供不至於得罪黑幫的犯罪線索給警方……他是游離在黑白兩道的灰色人！
如今50多歲的李小牧，依然喜歡夜晚走在歌舞伎町的小街道上，穿著看起來高端的名牌西裝，隨意的和街上的各種熟人打招呼，或者隨意搭訕幾個街上的遊客，推薦給他們幾個好玩的地方。
圖片來自《男人裝》
他喜歡這樣的生活，相比於在歌舞伎町割據一方的大佬，他更像個地道的居酒屋老闆，或者百事通。他喜歡走上街頭去和形形色色的人聊天，去洞察大大小小的事件。
他見過頹廢的青年去吸毒、去搶劫、去違法，他也見過年輕的姑娘被逼成風俗店中的一員，靠自己的身體換取生存，也見過小人物成為一方霸主、成為很厲害的人……
電影《新宿事件》截圖
在李小牧眼中，歌舞伎町就像一個另類的小世界，這種人用這種手段獲得自己的生存方式：去犯法、去當妓女、去做皮條客，他沒有做過任何觸犯法律的事，他只是在法律的邊緣遊蕩而已。
這樣做有違道德嗎？在利益面前，道德算個屁，這是歌舞伎町的生存法則吧。
東京的街上有很多烏鴉，你隨時會聽到烏鴉的哀嚎。三胖想起了《熱血高校》的一句臺詞：「作為烏鴉，比起被關在籠子裡連自己還能飛都忘記的可憐鳥兒們，要好太多，我啊，作只烏鴉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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