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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香港紅磡體育館舉辦的「搖滾中國樂勢力」 演唱會,在中國搖滾史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隨著這場演唱會的舉辦,魔巖三傑正式闖入人們的視線。現如今紅磡演唱會經過各個版本的口口相傳幾乎已被包裝成神話故事一樣,可故事中的三名主角卻已然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中:何勇瘋了,張楚死了,竇唯成仙了。
當年加入黑豹樂隊的竇唯可謂是如日中天,創作出《Don't Break My Heart》、《無地自容》使黑豹樂隊一夜成名,而後退出黑豹加入魔巖唱片,開始自己的音樂實驗,94年紅磡演唱會上傲然吹笛子的畫面令多少人懷念至今。在竇唯那些早期歌的評論裡,總是有人提到最喜歡的還是那個吹著笛子唱搖滾的青年。
如今竇唯依然保持著高產的狀態,只是很少有人有去聽他的歌了,他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創作出來的東西遠離大眾審美,越來越晦澀,令人避而遠之。可能依然有些人抱著嘗試的態度去接近他,然而沒多久就舉手投降。於是人們都開始說,竇唯成仙了。
一
1969年北京的一個大宅院裡,竇唯出生了。父親搞民樂,母親在北京第一工具機廠上班。竇唯自小便耳濡目染,6歲時就在幼兒園演出笛子。上中學時,父母離婚,竇唯和妹妹跟著母親生活,這段經歷或許也成了日後竇唯創作《噢乖》的靈感。這時的竇唯第一次聽到了搖滾,給他的音樂生涯開啟了一道新的大門。
1985年,竇唯進入職高,學習精神病護理。在職高時他學了一點吉他,於是就開始嘗試自己搞音樂。18歲時,竇唯考上北京青年輕音樂團,開始走穴跑墊場,主要唱是蔣大為的歌曲,唱些英文歌,也唱崔健,港臺藝人當中唱齊秦的,還跳霹靂舞 。
直至1988年黑豹樂隊主唱丁武離隊,竇唯才開始嶄露頭角。加入黑豹後的竇唯,幾乎攬下了所有的詞曲工作。那時的他創作出流傳至今的《無地自容》,雖然竇唯走後的黑豹又換了多位主唱,而人們念念不忘的卻只有竇唯而已。竇唯的唱功即便在業內人士眼裡,也是首屈一指。韓紅曾點評過「唱搖滾也有唱功很出色的,比如竇唯。」
那時的竇唯如果生在現在,絕對是這個時代的當紅歌星。可惜沒有這麼多如果,竇唯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二
當竇唯開始做自己的實驗性音樂後,漸漸地退出了音樂圈的舞臺,當人們再關注到他的時候,已經不再是因為他的音樂,而是因為他的八卦了。
2006年5月10日下午,竇唯衝入新京報報社編輯部,斥責他們的作者曝光他與高原生活的隱私與經濟狀況。隨後竇唯毀壞了編輯部的電腦等物品,並在離開時燒毀了卓偉的汽車。這件事在網絡上引起了巨大的關注,大家紛紛猜測,這麼多年竇唯到底怎麼了。雖然行為過激,但是在那個明星被狗仔扒到毫無任何隱私的年代,竇唯的做法得到了很多人的理解。
而當竇唯再次出現在新聞上時,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年輕秀氣的青年了,身材發福,髮際線上升,一頭油發騎著電動車,形成了從天上到地上的對比。在他人眼中竇唯這是落魄了,可竇唯自己卻並不在意這些說法,他只是活得很真實。竇唯的生活是相當簡單的,物質生活對他來說,幾乎就可以忽略,他買優衣庫打折的廉價百元衣服,吃飯是一份炒肝一碗麵條,出行從來都是電動車。
張楚說竇唯在逃避這個庸俗不堪的社會。誰說不是呢?當一個音樂人只有八卦被人注意的時候,那這個社會可能真的病了。
三
在一次採訪中竇唯說過
那時候(魔巖唱片時期)是僵化的所謂苦苦創作,如何鑽研措辭,挖掘感受,表達之類的。雖然拙劣,但還算真實。再往後覺得這種表達有點兒多餘,每個人都有感悟和自己的話要說,都表達,最後就有點亂糟糟。甚至失真。」
有人說竇唯落魄了,可是你是否想過,如果竇唯願意的話,可能汪峰永遠都上不了頭條。他只是選擇了一條自己心裡的生活。
經歷過大紅大紫後的竇唯,不再把浮名放在眼裡。他想追尋的是真實的內心感受,是對於自我的表達。他把自己無力的言語都掩藏在了音樂背後,企圖靠音樂來抵抗這個浮躁又可怕的世界。
在經歷一場造神運動後,竇唯走向凡間,過著真實的生活,可人們卻說他成仙了。在坤叔看來,竇唯是入世最成功的一個普通人。如果聽不懂竇唯現在的音樂怎麼辦?那就不要聽好了。繼續聽他年輕時的搖滾也未必不是一種對他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