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啥沒啥,脾氣特大的秋紋,為啥能在怡紅院站穩腳跟?

2021-01-09 三順說名著

怡紅院中的四大丫頭,其實是在不斷的變化調整之中的。比如第五回,賈寶玉在秦可卿房中午休的時候,跟著他的四大丫頭,是襲人、媚人、晴雯、麝月。隨後,這位媚人,就神秘失蹤了,取代她的地位的,是秋紋。

《紅樓夢》第十九回,秋紋第一次正式出現。彼時,賈寶玉從寧國府回來,看到晴雯在床上躺著不動,問她是不是輸錢了。秋紋道:「她倒是贏得,誰知李老太太來了,混輸了,她氣的睡去了。」此時的秋紋,還是一個貌似很平淡普通的女孩子。

隨後,秋紋就暴露出她「要啥沒啥,脾氣特大」的本性。第二十四回,她和碧痕去催水回來,看到低等級的小丫頭小紅從屋裡出來,頓時「心中不大自在」。等賈寶玉洗澡去了,她和碧痕就來找小紅。先是秋紋,照著小紅「兜臉啐了一口」,罵道:「沒臉的下流東西,正經叫你催水去,你說有事故,倒叫我們去;你可等著做這個巧宗兒,一裡一裡的,這不上來了?」

只不過高了一個級別而已,至於如此的趾高氣昂嗎?秋紋如此的「脾氣特大」,其實正是因為她的「要啥沒啥」。

論針線,她比不過晴雯、襲人。賈寶玉不肯要家裡針線上的人,給他做衣服,只肯穿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做出來的衣服。晴雯不服襲人的管,賈寶玉的衣服鞋子,只能靠襲人「自己慢慢的累去罷了」,證明秋紋的針線活,其實很普通,最起碼根本入不了賈寶玉的眼。

論口齒,她比不了晴雯、麝月。怡紅院每次有人來鬧事,都是麝月一番有理有據的話,把人駁的啞口無言,不得不服。秋紋雖然罵起小紅來,尖酸刻薄,但卻在關鍵時刻,誰也沒指望過她,足見她的口齒,上不得臺面。

論恪盡職守,她比不了襲人、麝月。雖然三順不喜歡襲人,但襲人平時,在賈寶玉身上確實很留心在意,賈敬的葬禮上,只有襲人注意到,賈寶玉的扇套子,還是秦可卿的葬禮上用的,就趕著在屋裡在給他做一個新的;第二十回,襲人病了,大家都玩去了,只有麝月一個人,在燈下抹骨牌,其實是為了看屋子。秋紋做過這些嗎?沒有。

一個「要啥沒啥」的人,自然會格外擔心,自己的位置會被別的小丫頭頂替,所以才會因為一杯茶,就對小紅大發雷霆。然而,「要啥沒啥,脾氣特大」的秋紋,終究還是在怡紅院站穩了腳跟,直到王夫人查抄大觀園,怡紅院的若干名丫頭被攆,這位「要啥沒啥」的秋紋,卻依然毫髮無損。

其實,這只是因為秋紋擅長做一件事——媚上。

第三十七回,當秋紋因為跟著賈寶玉去給王夫人和賈母送花,意外地得到了一點賞賜時候,她受寵若驚,甚至有點洋洋自得的炫耀:「你們知道,老太太素日不大同我說話的,有些不入他老人家的眼的。那日竟叫人拿幾百錢給我,說我可憐見的,生的單柔。這可是再想不到的福氣。幾百錢是小事,難得這個臉面。」

在王夫人處,她又得了兩件舊衣裳:「衣裳也是小事,年年橫豎也得,卻不象這個彩頭。」得到賞賜固然是值得高興的事,但卻因此而覺得是莫大的榮耀,便可見其媚上之態。儘管晴雯半開玩笑半諷刺她:「呸!沒見世面的小蹄子!那是把好的給了人,挑剩下的才給你,你還充有臉呢。」

被諷刺的秋紋根本不以為然,她說:「憑他給誰剩的,到底是太太的恩典。」一副媚上的絕妙畫面。

有了這一項「絕技」,秋紋能在怡紅院站穩腳跟,也就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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