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養這些小傢伙做什麼?該不會,你是想吃兔子肉了吧。」
「江澄,你說什麼呢?小兔子是不能聽這些話的。」你一把捂住了那團毛茸茸的耳朵,一臉驚恐地看著江澄,眼神中既充滿驚恐,又充滿了責備。
我就這般站在不遠處,看著你和江澄還有師姐嬉笑打鬧,你眼角眉梢的笑意,無不透漏著你此刻的歡喜與頑皮。
魏嬰,你依舊是你,你如同一輪太陽,即使外面的世界早已狂風暴雨,可有你在的地方依舊有暖陽,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若換作往日,我一定會面無表情的從你身邊走過,滿心期待地聽你喚我的名字「藍湛。」可是這一次,我卻留在了原地,聰慧如你,我怕即使偽裝的再好,依舊瞞不過你的眼睛。
離開雅室前,兄長曾看著你離去的背影對我說「魏公子離開後,想來雲深不知處要寂靜如往昔了。」
那時候,我沒有言語,只是悄悄地在衣袖下握緊了手指。魏嬰,你帶走的又何止是雲深不知處的喧鬧。
直到你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才小心翼翼的對著那群毛茸茸說了一聲「再會。」
再會,並非再見,魏嬰,前路漫漫,艱辛兇險,我期待在某時某刻的某個轉角,可以再次看見你一如此刻的笑臉。只是,那時是何時,卻無從知曉。
兄長曾問我,下山尋找陰鐵之事,是否要告知於你,我沉默片刻,搖了搖頭。寒潭洞內,你對藍翼前輩的承諾依舊環繞在耳畔。你說,你魏嬰雖生在雲夢,但大仁大義從不含糊,那時,你眼神中的堅定,我又豈能忘記。
你在後山放飛天燈時許願,願你魏無羨一生鋤奸扶弱無愧於心,你心中所想,皆是我心中所願。我曾期盼有一天可以與你仗劍天涯,可如今陰鐵之亂,我卻不忍心讓你同我共同涉險。
從山門到湖邊的一路,微風輕拂,鳥兒啼鳴,可我卻沒有心情駐足。這一路,十分安靜,安靜到我的心也隨之空蕩,許是沒有你在我身邊的緣故。
如果換做往日,聽到夜獵時最為積極的是你,在我身旁說個不停的依舊是你。曾經我嫌你聒噪,可如今我卻開始想念你伴我身側的時光。
身後的異動,讓我不由將手中避塵緊握。一顆從後面「飛來」的枇杷,一聲即熟悉又久違的「藍湛」,那一刻,一直空蕩的心瞬間被填滿,心情如同被打翻在地的潘多拉的盒子,激動、欣喜中帶著憂心。
我嘴上說著無聊,可心中卻滿心歡喜。這一次,我並沒有如同往日那般,將枇杷丟還給你,只為掩飾我的「口是心非。」
你說「藍湛,你怎麼這樣,我們說好的一起義不容辭,你怎麼能拋下我自己開溜啊,難道是,怕我搶了你鋤奸扶弱的風頭"你說的義正言辭,我嘴上依舊用「無聊」二字打發你,可心中卻難免腹誹,魏嬰啊魏嬰,我藍湛當真是怕你搶了我鋤奸扶弱的風頭麼?我那是怕你受傷好麼?
船行湖上,微風拂面,水光瀲灩,你站在我身旁,一會要我給你一個拋下你獨自行動的緣由,一會說,夜獵雖好,可惜手中無酒,總覺得少點什麼。一會說陽光太曬,一會說船行太慢。
總之,你依舊是你,依舊在我耳畔聒噪個不停。許是有你在側的緣故,這一刻,我突然覺得,風過林梢,陽光正好。
縱然前路漫漫,可我依舊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