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西裡西亞戰爭,奧地利女王為國家爭取了短暫的和平
在法國所支持的巴伐利亞軍隊向維也納挺進的時候,瑪麗亞·特利莎就曾發揮她的天生的外交才能,在1741年9月25日向法國提出和談,建議並派人與法軍元帥貝爾·伊斯爾秘密洽談。她表示願意把奧屬尼德蘭讓給法國,表示還可以讓巴伐利亞選帝侯嘗到一些甜頭。當法國紅衣主教弗勒利和弗裡德裡希二世得知後,知道這是奧地利的離間反奧同盟之計,因此法國沒有同意這一提案,繼續進攻上奧地利。
但在這年10月9日,奧地利卻與普魯士籤訂了小施奈倫多夫協定,使奧軍元帥奈佩爾格率領的奧軍主力從普魯士軍隊的包圍中解救出來。這些舉措,都體現了這位女王的機智卓越的政治才能。在即位初期所處的逆境中,瑪麗亞·特利莎這位年輕的女王已迅速得到了磨練,她的丈夫和大臣們以及歐洲政界對她不能不刮目相看了。
儘管女王在將帥的任免和軍事指揮上存在很大缺陷,但由於她在政治上取得的成功,奧地利軍隊得以重新集結,尤其是得到了匈牙利精銳軍隊的補充,並緩解了財政上的窘迫局面,從而奠定了奧地利軍隊反攻的堅實基礎。陸軍元帥克芬許勒伯爵受女王之命修復並加固了維也納城防工事,徵募了一批新的兵員。克芬許勒伯爵是歐根伯爵給女王留下的珍貴「遺產」之一,他有很強的軍事指揮才幹。儘管女王要他聽命於缺乏將才和指揮經驗的女王之夫弗朗茨·斯特凡及31歲的小叔子、卡爾·馮·洛林,但克芬許勒還是發揮出了他的才幹。
在1741年底,他率領的奧地利精銳部隊轉入反攻,收復了埃恩和施泰爾兩地,1742年1月24日又收復了林茨,使上奧地利回到了女王掌握之中。接著,克芬許勒又繼續向波希米亞勝利進軍並直搗巴伐利亞。法國人開始抱怨最髙盟軍司令、巴伐利亞選帝侯卡爾·阿爾貝爾特的無能,批評盟軍戰備不周密和裝備的低劣。法軍元帥、留在法蘭克福準備帝國皇帝選舉的貝爾一伊斯爾則被德意志帝國內各諸侯的矛盾纏住,忙得焦頭爛額。
1742年2月12日,瑪麗亞·特利莎也繼續承受著精神上的打擊,因為敗退後的巴伐利亞選帝侯卡爾·阿爾貝爾特被法國等反奧陣線擁為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這位身患風溼病的選帝侯披上了查理大帝的朝服,佩著查理大帝的長劍,託著金球,手握權杖,頭戴皇冠,成了幾百年來首位非哈布斯堡家族出身的皇帝。但是,這位被稱為查理七世的皇帝對取得這一虛榮的頭銜,卻怎麼也樂呵不起來,也威風不起來。因為他在勉強參加加冕典禮後就不能不臥到他的御床上去養病,緊接著,1742年2月14日,奧地利軍隊在攻下布勞瑙和布爾格豪森之後,又攻下了巴伐利亞的首都慕尼黑,巴伐利亞部隊潰不成軍,丟盔棄甲,喪失了許多大炮和輜重,為這位皇帝的臉上塗上了一層恥辱和暗淡的油彩。他成了一個沒有領地的、不能回家的皇帝,這也是神聖羅馬帝國數百年來第一次出現這樣一個皇帝。他的加冕儀式的效果同瑪麗亞·特利莎這位堂姨妹在匈牙利的加冕儀式相比不知道要遜色多少倍。但這的確是瑪麗亞·特利莎所受的政治打擊之一,她感到似乎這是她的過錯,因為她沒能把丈夫推上這一名譽頭銜的寶座上。她的全權代表勃蘭道男爵被其他選帝侯逐出選帝投票行列,還被趕出布勞恩菲爾特旅館。在慶典的日子裡,這位男爵受命發了一封瑪麗亞·特利莎信件的副本。女王在信中宣布選舉無效,並請求帝國議會代表幫助她把外國軍隊趕出德意志領土,然後再重新舉行新的皇帝選舉。
巴伐利亞與法國的聯軍雖然節節敗退,但普魯士國王弗裡德裡希二世卻很強大。他從柏林又回到自己的軍營中,並精心制訂了新的作戰計劃:藉助法國人和薩克森人的支持,經摩拉維亞向奧地利首都維也納進軍。弗裡德裡希乘著奧地利主力在攻打巴伐利亞的機會,節節進軍,普魯士騎兵已經抵達奧地利首都的近郊。但由於情況不明,他不敢再冒險輕進,加上孤軍深人,給養缺乏,計劃終告失敗。弗裡德裡希二世很不甘心地命令12個營經波希米亞撤退。這支由迪特裡希·馮·安哈特侯爵率領的部隊在1742年4月份被奧軍逐回西裡西亞。
在戰場上,由於弗朗茨·斯特凡猶豫不決,沒有採取果斷的攻防行動,反奧聯軍一度重新佔領了巴伐利亞11並侵人波希米亞。不久,法國人因補給困難又不得不後撤。1742年12月16日至17日,法軍統帥貝爾一伊斯爾率步兵1.1萬人、騎兵3000人帶著火炮30門以及300輛重車逃出了布拉格。他們是乘夜分兩批悄悄撤離的,沒有被圍城的奧地利軍隊發現。這支飢餓不堪的部隊不敢走大道,只能在大雪覆蓋的小道上步履艱難地移動,或者在茂密的樹林裡用斧頭砍出道路。幾千人在饑寒交迫中死去,成為戰爭政策的犧牲品。這位法軍統帥在兩年前是乘著豪華的馬車、在德意志和法國貴族們的簇擁下進人德意志的,現在,他只帶著原來4萬大軍中的8000人返回法國。
第一次西裡西亞戰爭就這樣結束了,以匈牙利三級會議的成功為轉折點,瑪麗亞·特利莎終於避免了奧地利被瓜分的危險。她雖然喪失了擁有2.5萬平方公裡土地和120萬人口的西裡西亞,但她保持了奧地利的大國地位,重振了奧地利在歐洲的聲威,也樹立了自己堅強不屈的聖女貞德般的形象。誰也不敢把她視為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了。繼位兩年來,她已鍛鍊成為一位歐洲政壇上傑出的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