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父親寫的散文詩

許飛

第一次聽到《父親寫的散文詩》，是李健在《歌手》的舞臺上演唱的，然後單曲循環了一個星期。

隨後我去細細翻閱了這首歌的詞曲作者，發現原唱是許飛，作詞是詩人董玉方。

許飛和董玉方

許飛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歌手，雖然她是以《超級女聲》出道，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大紅大紫，但她的創作一直有態度，有水準，而且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急功近利式的隨波逐流。換句話說，她的創作自由度很高，沒有被市場裹挾。

在最近熱度很高的網綜《乘風破浪》裡，她還被冠以叛逆文青的典範。她先後在自己的微博裡面寫萬茜、黃聖依、丁當、張雨綺以及幾位其他的姐姐們，字裡行間，文藝範十足。

許飛在《乘風破浪》裡寫萬茜

從她對這些姐姐們的描述，我願意相信許飛就是一位忠於內心聲音的歌者，而不是所謂明星。

回到《父親寫的散文詩》中，她以純淨的聲線演繹了這首軍旅作家董玉方的作品，讓人們看到了一個女孩對歷經艱辛父親的一生的理解。在這首歌的表達上，許飛所用的唱腔，幾乎是一種標準化的短促的尾音、刻意減少的修飾，而更硬的咬字方式，則傳遞了真摯樸實的情感。

《父親寫的散文詩》專輯封面

歌詞中，當「露天電影」、「縫紉機」、「滌卡上衣」等特定時期的生活場景浮現，仿佛時間一下子就把人的記憶拉回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

「一九八四年，地裡還有沒有收完的莊稼，玩了一天的女兒很累了，躺在父親的懷裡，進入了甜甜的夢鄉。村裡今晚的露天電影，已經沒時間去看了，等女兒睡熟之後，還要抽時間再修一修家裡已經快要壞掉的縫紉機。明天一大早，得去鄰居家再借點錢，為的是給孩子買點餅乾，因為女兒昨天已經鬧了一整天。借錢的感覺很令人不快，父親無奈的站在池塘邊，狠狠給了自己兩拳。」

小孩子的眼裡，尚且不能體會生活的艱辛，只是一心惦念著小賣部裡的糖果盒和餅乾，也不能明白父親要滿足孩子一個小願望時的窘迫。為生計所困的父親形象，隨著歌詞娓娓而來。對於有農村生活經歷的人來說，記憶裡的那些家庭的難處，都會被這首歌前半段引發強烈共鳴。能夠喚醒人們記憶的歌詞，無疑已經成功了一半。

時光飛逝，十年已過。父親經歷了母親離開時的悲傷，但想到女兒有一天要終將要嫁人時，悲傷疊加著悲傷，逆流成河，但無法改變。父親的身上依然有著承上啟下的責任，他仍然要在瑣碎生活中續寫平凡的父女之情。而當年老的父親老得像一張充滿褶皺的舊報紙時，這上面並沒有多少轟轟烈烈的豪情壯語，只是記錄著平凡人的離合悲歡。雖然人會老去，但愛會永遠傳遞下去。

我覺得，「散文詩」是一種更偏向藝術和文學的高級概念。其實，在更多農村80後青年的記憶裡，看到父親寫的更多是幹活時記的工期。這些工作的日期，一天一天的把父親手上磨出了繭，臉上磨出皺紋，頭髮磨成了白色。

在旁人眼裡，父親只是個平凡的人，但在兒女心裡，父親卻是為家庭擋風避雨般的偉大存在。

在許飛的《父親寫的散文詩》演唱之後，深深打動相聲演員嶽雲鵬。農村出身的小嶽嶽，在北漂成為相聲演員之前，也有多年的農村生活。可能是歌詞中描述情景與自己童年經歷相似，也可能是這首歌讓他想起了自己已經去世的父親。於是，由董玉方和嶽雲鵬作詞，許飛作曲，嶽雲鵬演唱，歌曲直抒了一段想對父親說的話，名字叫《如果有直達天堂的電梯》。

嶽雲鵬單曲《如果有個直達天堂的電梯》

詩人董玉方曾說：「時間，把我們愛的人都藏了起來。讓我們一輩子，又一輩子去尋找。」

《父親寫的散文詩》在尋找，《如果有直達天堂的電梯》也在尋找。

感謝許飛，感謝董玉方，感謝《父親寫的散文詩》這樣真摯的作品，為我們留下一首值得收藏和回味許多年的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