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從業者告訴鉛筆道,從這些站外資源賺錢也絕非易事。李輝曾供職於永樂票務,2017年創辦了粉絲社區平臺High Fans。「我當時手上積累了不少韓國藝人和經紀公司的資源,可以拿到一些獨家的票務和周邊。」但等到App上線後,李輝發現商業模式並不能跑通。「好賣的票也不需要我們賣,不好賣的票我們也賣不出去。」
至於明星周邊的售賣,李輝表示韓國明星的生意比內地明星好做一些。國內的藝人團隊很了解內娛生態,官方周邊通過藝人工作室就可以賣,粉絲自製的周邊在後援會內部便可以消化,第三方平臺並沒有多少插手空間;但韓國的經紀公司不了解中國市場,所以希望找到中國的第三方平臺來推廣周邊產品。
「說實話,我們賺的就是一個信息差。」李輝解釋。
然而,讓李輝沒有想到的是,那些在舞臺上被萬千女孩簇擁的韓國偶像,轉眼間就沒法來中國了。2016年起,中韓因薩德問題關係緊張,針對韓國娛樂產業的「限韓令」開始實施。
李輝回憶,他創辦的韓娛粉絲社區平臺High Fans上線後幾個月便被「限韓令」波及,公司業務陷入停滯。「當時整個人都懵了。我原來想過可以做明星周邊的售賣、推廣、甚至韓國旅遊都可以做。但政策一下來,原來的盈利模式都被推翻了。」
後來,他試過賣國內明星周邊,漫改周邊,發現市場空間都很小。他也試過去談商場、地鐵等廣告位資源,結果發現粉絲拿到的價格比他拿到的還低。「像是TFBoys這樣的頂流,粉絲都是千萬級。她們想去談一個地鐵的應援廣告位,怎麼著都有人脈,能拿到一個內部價。」
縱觀近年來粉絲經濟的變化,High Fans的起落是一個頗有代表性的行業切片。李輝表示,行業裡起步較早的App,基本都是面向韓國藝人的粉絲做業務。限韓令實施後,粉絲社區平臺不得不把陣地轉向內娛市場。
當韓國偶像逐漸退場,明星榜單逐漸向內地藝人傾斜後,中國的粉絲經濟也迎來了爆發期。
2018年,被媒體稱為「偶像元年」。這一年,《偶像練習生》《創造101》開播,人們注視著舞臺和排練室,買下視頻平臺的會員和節目代言的品牌,將那些生澀而年輕的面孔製造成偶像。
《明星資本論》曾統計,2018年《偶像練習生》從開播到決賽,前20名練習生的粉絲在Owhat上的集資已超過1300萬元;到了2020年,《青春有你2》開播僅一個半月,粉絲集資便超過3000萬元。Owhat發布的《2019偶像產業及粉絲經濟白皮書》曾樂觀地估計,2020年國內偶像市場的規模將達到1000億元。
當內地藝人的粉絲越來越想掏錢,粉絲App也打起了品牌服務的算盤。魔飯生CEO周楓曾對媒體表示,魔飯生從2017年起為騰訊旗下平臺提供粉絲運營服務後,公司業務逐漸由2C轉向2B,目前已為家樂氏、農夫山泉、名創優品、喜馬拉雅、王飽飽、故宮文創等多個品牌提供了代言人活動策劃、粉絲數據支持等商業化服務。周楓在採訪中直言,轉向2B純粹是為了活下去。
不過,2B也未見得是門好做的生意。李輝表示,經紀公司或工作室對藝人的品牌代言管理得很嚴,如果粉絲App服務的品牌是藝人代言品牌的競品,多半會被經紀公司或工作室盯上。「這一塊業務牽扯了多方利益,包括經紀公司、品牌商、代理商,想做大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