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 淄川 窗外風
作為一名五音不全的路人甲,哼歌都要跑調,如果再大聲唱出來,那還不把人都嚇跑?所以即使喜歡聽歌,即使心裡的曲調在萬馬奔騰,也只能閉緊嘴巴,在心裡默默地哼唱,或者前後左右瞅瞅,方圓十米沒有人,確信不會被人聽到,才會小聲小氣地哼出來,免得驚擾了別人。
所以一直都體會不到大聲歌唱的歡暢,也一直羨慕那些能痛痛快快唱歌的人。
幾年前,家裡裝修,來家裡幹活的是幾個中年人,有一個稍微年輕些,他們是在哪裡幹活就吃住在哪裡。周日我去看,人還在樓道就聽到從敞開的房門裡飄出來的歌聲,是那首深情款款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循著歌聲,那個稍微年輕些的正在邊幹活邊唱歌,他的歌聲嘹亮動聽,各種的材料、錘子、釘子以及各色的嘈雜,絲毫沒有影響他唱歌的情緒,他幹得利落,唱得深情。見我進來,一下子住了嘴,許是正在思念心上人兒,他的臉上瞬間蒙了一層紅暈。我笑笑,他撓撓頭也笑笑,我們的交流非常愉快,我表達我的想法,他仔細地傾聽,提我能接受的意見。他還負責買菜做飯,於是家裡那輛不騎的自行車就成了他的坐騎,他飛快地來去,每次都把自行車放得妥妥的,不用我操一點點心。只要去都能聽到他的歌聲,同那幾個悶頭幹活的同事比起來,他那麼快樂。而歌聲也讓我們的交流無比輕鬆。
如果不是那深情的歌聲,我相信,他跟所有擦肩而過的路人一樣,不會在我心裡留下一絲絲的痕跡,但是,歌聲讓人心裡柔柔地一動,到現在依然記得他臉微微漲紅的樣子。
前幾天,單位裡修繕一堵圍牆,就在我們家的樓外,幾個人先把圍牆拆掉,再一截一截地壘起來。舊牆似乎一夜之間沒了,顯露出牆外的樹木,新牆一點點地建起來,從西到東幾天時間就到了我家窗外,紅磚壘的牆,磚縫錯落有致,好看得很。那天我正在廚房做飯,忽然聽到窗外的歌聲,是壘牆的工人在歌唱,一個工人拿著瓦刀,邊砌牆邊唱歌,唱著唱著,那幾個人就跟著和起來,獨唱立刻成了小合唱,歌聲是快樂的,他們的快樂很快感染了我,忍不住跟著哼哼起來,在勞動中歌唱,似乎能解乏,累也不覺得累了。
聽他們的口音,分明是外鄉人,背井離鄉出來打工,風餐露宿居無定所,可是他們依然能大聲地唱出來,唱的都是情歌,那些耳熟能詳的情歌裡,寄託了他們的思念、期盼和嚮往。我看著那些黑紅的臉龐,夕陽給他們塗上一層金黃。想起一句歌詞:想唱就唱,要唱得響亮,就算沒有人為我鼓掌。
我的老媽也是愛唱歌的人,經常自己在家跟著播放器哼唱,蒸饅頭、炒菜、打掃衛生,都要唱。我原本以為她也就是在家自己哼哼。誰知有一天,不經意間發現,原來她們幾個老太太每天晚上都要集合起來一起大聲唱。夏天在小區的紫藤架下,老太太們拿著蒲扇,提著播放器,手裡拿著自己手抄的錯字很多的歌詞本,拖腔拉調地唱老歌,什麼「邊疆的泉水清又純」、什麼「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咿咿呀呀的,調跑好遠都追不回來,還時不時地停下,互相糾正一下錯誤,再接著唱,夜幕遮擋了她們的身影,歌聲卻隨風飄蕩,聽到的人無不微笑駐足。天冷以後,她們就到一位阿姨家唱,那位阿姨住一樓,有一次我從她家窗外經過,聽到她在家大聲歌唱,從路上就能聽得清清楚楚。我問老媽,不怕別人笑話你們唱得跑調?老媽說不怕!想唱就唱唄,唱唱心裡舒坦。
一個周日,同家人一起爬山,曠野無人,忽然有了唱歌的興致,忍不住大聲地唱起來,一呼一吸的吐納之間,堆積在胸中的塊壘似乎都被吐了出去,全身一陣輕鬆,音樂總是美的,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莫名其妙地被自己感動著,久久不能平靜,唱了一首又一首,每一首歌,每一隻曲,都是一個故事,都是一種人生,任憑曲調跑出去好遠。
在山頂我佇立良久,感到一種刻骨銘心、失去已久的激動。煩惱無處不在,而生活的樂趣也無處不在,就看怎麼享受生活帶來的美好和幸福,忽然一下理解了那些大聲唱歌的人,這不是張揚,是對生活的熱愛。
想唱就大聲唱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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