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法國的二戰電影,給人的印象幾乎都是愛情片或喜劇片,內容無非是法國婦女或者抵抗運動,很少有表現法軍正面戰場的片子。畢竟法軍在1940年西線戰場作戰不到40天就舉手投降,不好意思拍也算是情有可原。然而2017年,法國居然還真出了一部關於正面戰場的電影《冬季戰爭》(winter war),不過這裡的正面戰場是1944年-1945年冬的阿爾薩斯戰場,雖然該片由於製作拙劣而惡評如潮,但筆者覺得,這裡講講該片的歷史背景,應該更有利於之後想去圍觀的二戰影迷們。
《冬季戰爭》DVD封套
1945年1月,納粹德軍G集團軍群針對阿爾薩斯的「北風」軍事行動以失敗而告終,面對盟軍優勢兵力的包圍與追擊,德國元首希特勒卻執意要德軍固守萊茵河以西65公裡的一個堅固橋頭堡——科爾馬,相比軍事意義,希特勒的這一決策更多的是源自他個人的固執己見。阿爾薩斯曾是神聖羅馬帝國的一部分,科爾馬曾是神聖羅馬帝國的自由市,這裡的居民都講德語,對第三帝國而言,保衛科爾馬,就是保衛德國。
整個1月下旬,美法聯軍和德軍圍繞科爾馬地區的數個村莊展開激烈爭奪戰,雙方都有不小傷亡,而這裡面,又以整個科爾馬地區的防禦中樞傑布斯海姆(Jebsheim)村的戰鬥最為激烈,參加過該村攻防戰的雙方老兵甚至都講這次經歷稱為「法國的史達林格勒」或是「阿爾薩斯的凡爾登」,影片《冬季戰爭》所講述的,正是法國第一傘兵圖在該村的作戰經歷。
電影中的法國傘兵
參加傑布斯海姆戰鬥的法軍主力是第一傘兵團(1er RPIMa)的一個營,該團的前身是戴高樂於1940年在英國成立的自由法國第一空降步兵連,經過英國特別空勤團培訓後,該連一部執行對法國內地的滲透偵查任務,一部前往北非作為普通步兵與英軍並肩作戰。1943年11月,該部擴編為團,1944年8月1日,作為對他們在解放法國戰役中的貢獻,英國國王喬治六世特授予他們紅色貝雷帽,以取代之前的黑色貝雷帽。
輔助第一傘兵團作戰的還有法國第5裝甲師第6作戰指揮部的坦克分隊、法國外籍軍團的一部分摩洛哥騎兵及部分法國抵抗運動戰士。美國第63步兵師254步兵團也參與了這次戰鬥,這是一支新部隊,組建於1943年6月,1944年12月才投入歐洲戰場,參與了阿登戰役的部分戰鬥。
第254步兵團的一門57mm反坦克炮
參加傑布斯海姆戰鬥的德軍為第654重裝甲營及第2山地師136山地步兵團,前者於1943年9月在法國魯昂組建,參加了東線作戰,1944年6月被調往西線戰場,到12月,該營自稱有25輛獵豹坦克殲擊車能活動;後者也是一支新部隊,組建於德國海德堡,主要由新兵、被打殘部隊的老兵和康復出院的傷員混編而成。
1945年1月25日,法軍與美軍正式抵達傑布斯海姆外圍,戰鬥正式打響。時值冬季嚴寒(夜晚室外氣溫接近零下二十度),小鎮外白雪皚皚,這對擁有小鎮房屋作為掩體的防守方來說無疑是非常有利的。但到次日早上,美軍已宣布控制了傑布斯海姆的一半,德軍在下午17:00發起一次強大的反撲,但沒有任何收穫。
戰後的傑布斯海姆街道
1945年1月27日,美軍已樂觀得宣布控制了整個村子,並報告又發現了又一個村莊,但他們犯了一個錯誤,呈長條形的傑布斯海姆的中心地帶在1940年的戰鬥中被夷為平地,美軍所看到的另一個村莊事實上是傑布斯海姆的北半部,德軍完全沒有撤出村莊的想法,他們在接下來的兩天裡發起了多次反擊,村莊爭奪戰也在這兩天達到高潮,德軍在火炮支援下出動了裝甲車輛加入戰鬥。
1月29日上午九點,孤注一擲的德軍步兵在七輛獵豹坦克殲擊車的支援下,發起最後一次大規模反撲,但被戰鬥意志旺盛的法軍挫敗,德軍擊毀盟軍坦克7輛,自身也被擊毀4輛。法軍將德軍壓迫到村莊北部僅剩的一些建築裡,這些德軍頑固分子寧死不降,大部分人戰至最後一刻。當日的戰鬥是如此激烈,以至於村莊內的大部分建築都被摧毀,到處都是被擊毀的坦克殘骸和屍體。
被德軍遺棄的獵豹戰車
雖然法軍成功奪取了傑布斯海姆,但該村周邊村莊依然處於德軍控制之中,2月1日,法國傘兵聯合美軍,在法軍坦克的支援下,對傑布斯海姆以東的德軍控制區發起攻擊。在當日的戰鬥中,德軍第654重裝甲營的卡爾·巴斯(Carl Bath)中士指揮的獵豹坦克殲擊車一連擊毀五輛法軍的謝爾曼坦克,挫敗了盟軍的這次攻勢,他也因此於3月9日被德軍統帥部授予鐵十字勳章。
在持續一周的傑布斯海姆爭奪戰中,盟軍估計共打死500多名德國兵,法軍陣亡200餘人,美軍(僅第254步兵團)陣亡66人,此外雙方大約另有2000餘人負傷。不過,值得稱道的是,在村中躲避的700多名法國平民,卻無一傷亡,也沒有任何德軍或是美法軍針對平民的暴行的傳聞,在這樣激烈的戰況下,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蹟。
戰鬥中被俘的德軍走下戰場
傑布斯海姆的陷落,為德軍在整個科爾馬地區的防禦體系打開了缺口,2月2日,盟軍就解放了古鎮科爾馬。鑑於第254步兵團在傑布斯海姆戰鬥中的突出表現,該團被授予美國 總統團體獎(當然實際上法軍在此戰中的貢獻更大點,美國人搶人頭一向比較擅長)。
《冬季戰爭》雖然長達140分鐘,但該片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小成本影片,該片寒酸到什麼程度?影片信息表裡導演、編劇、配樂和攝影都是大衛·阿布卡亞(David Aboucaya)同一人,作為一名二戰影視業餘愛好者,他曾在2009-2010拍攝過兩部同樣以法軍為主角的二戰小成本影片。此外,影片群演的各種道具、服飾,也都是靠軍迷東拼西湊完成,如此低限度的預算,使得該片的觀影效果大打折扣,影片劇情也更接近軍迷戰地重演片,而沒有什麼起承轉合的動人劇情,這也使得該片在IMDB評分3.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