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在戰疫一線，她們是和病毒貼身戰鬥的白衣天使，是奔波在路上運送物資的貨車司機；在後方，她們是爭分奪秒趕製口罩的工人，是穿梭在大街小巷外賣員……凡與不凡之間，她們只不過多了邁出一步的勇氣。 三八婦女節到來之際，《凡人英雄》系列故事推出「致敬戰疫女性」特輯，今天為第四期：「光頭天使」。
△「光頭天使」的合影。
攝影/柯皓 剪輯/銳圖 馬崇巖 撰文/柯皓 匡匡
責編/匡匡 夏天
出品/騰訊新聞
半個多月前，一條「馳援武漢女醫護集體剃頭」的新聞，曾在網上引起些許爭議，有讚美有反對，有感動也有質疑。對局外人、旁觀者的評價，牛媛並不關心，她只關心如果自己剃光頭後，會不會很難看。牛媛用「光頭照片+女明星」當關鍵詞，搜到了幾張劇照，在它們的蠱惑下，她覺得光頭也並非不能接受，「剛好有同事帶了理髮的工具，我就第一個剃了」。「很失望，跟女明星劇照完全不一樣」。牛媛是西安交大一附院神經內科醫生。2月9日，該院派出由137位專業醫護組成的援鄂國家醫療隊，進駐武漢大學人民醫院東院，接管七、八病區，牛媛就是這1/137。
一名女醫護正在接受消毒。
剃頭風波
「看到網上有人說，女醫護剃光頭是作秀，我很難過」，毛嘉玥說，頭髮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如非必要，誰會拿「毀容」當噱頭？
理髮後的毛嘉玥。
毛嘉玥，血管外科護士，她剛在武漢度過了25歲的生日。
「剛來的前兩天，我們進行穿脫防護服培訓，頭髮總會露出來，有幾個女孩就說，乾脆把頭髮剃了吧」，毛嘉玥說，當時還只是一句玩笑話。但這句玩笑話，很快就成了大家認真討論的話題——因病毒易吸附於毛髮，增大感染機率，穿戴防護服禁止頭髮露出，「但還是很難避免有碎發露出」。另外，出隔離區，脫下防護服時，長發更難清潔殺毒，也會增加感染風險。
醫護人員正在穿戴防護裝備。
為了節省時間，也為了安全，毛嘉玥看到，身邊的女同事，真有剃光頭的了。有了榜樣的鼓舞，她和幾個小姐妹，也相約一起剃頭。
輪到毛嘉玥剃頭時，她正和男朋友視頻，「我說我要剃頭去了，放下手機就走了」。等毛嘉玥回來，再拿手機視頻時，發現男朋友把自己也剃成了光頭。
「我陪你一起慢慢長出來」，他說。自己剃頭髮沒哭，看到男朋友的光頭，毛嘉玥卻哭了。
毛嘉玥和男友視頻。（圖據毛嘉玥）
毛嘉玥說，等一回去，她就和男朋友去拍婚紗照。「就這個髮型，也挺有意義的」，她說，影樓還答應給她拍一套護士服照片，紀念這次特殊的經歷。
為他們，值得
「我到4號病房的時候，一敲門，就聽到裡頭說，稍等一下，你讓我戴上口罩，你們是來救我們，來了是我們的恩人，我們要保護好你們。」
理髮後的何乃寧。
何乃寧，重症醫學科護士長。43歲的她，是同行女醫護裡的大姐。剛進駐七、八病區時，這裡收治有64名重症、危重症患者。初到武漢的何乃寧，感受到了比平時陡增數倍的工作量和心理壓力。「我們接手的病人，很多只能在床上大小便，需要耐心細緻照料」，何乃寧說，除此之外，還需時刻關注病人的生命體徵，按治療方案打針、換藥、抽血、監測……除開護士的本職工作，她們也兼任了保潔和護工，給病人燒開水、倒開水，剪指甲，收拾垃圾，「看到病人情況越來越好了，自己也很開心」。
一位病人在病房裡對著陽光跳舞。
「每一天，我們在病房裡聽到最多的一個詞，就是謝謝」，何乃寧說，她能感受到，這聲音發自患者內心深處，「我們做了該做的事，為他們，是值得的」。
女醫護們在病房工作。
防護服一穿就是十來個小時，不能吃喝、上廁所，一天下來，體力和精力消耗都達到了極限。長發被防護服捂著容易出汗，「我眼鏡一會兒就模糊了，每次醫生遞來處置單，都要舉起來，對著燈光仔細看，看完後有時還不放心，還要和同事再核對一下」。何乃寧說，剃掉頭髮後，工作起來，整個人都輕便多了。
剃光頭後，醫護人員穿戴裝備省去了不少時間。
「這不是什麼剃髮明志，完全就是工作和安全需要」。何乃寧摸摸自己的頭，半個多月過去了，頭皮覆蓋了薄薄的一層頭髮，「希望疫情早點結束，也希望我的頭髮早點長出來」，她說，「不管怎麼說，一個女人光著頭，還是不好看」。
武漢，我們還會再來的
這一群「光頭醫護」裡，除了何乃寧這樣的老大姐，也有剛走上崗位的95後；有毛嘉玥這樣熱戀中的女孩，也有推遲婚禮報名參戰的準新娘；多數得到了家人的支持，也有瞞著老人偷偷出門的；有人很快坦然接受這個新形象，也有人至今都不敢跟家人視頻……
醫護人員乘大巴來回住處和醫院之間。
血液內科護士張瑩說，來武漢，並不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對每個醫護，和他背後的家庭，都是考驗。「我男朋友也是學醫的，他曾說，作為同行，我特別支持你來，但作為男朋友的角度，我不太想你來」，張瑩說。「不過決定要來，我們就已做好了準備」。在和這群光頭醫護告別前，攝影師提出為她們拍攝一組單人照，留作武漢之行的紀念，「待你們長髮及腰，一定要再回武漢瞧瞧」。謝謝你，向你們致敬！
樊麗婭，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東院內分泌免疫科主任。
李曉婷，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肝膽外科護士。
劉歡峰，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東院，介入室護士。
羅倩，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東院，心血管內科護士。
孫娜，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東院，呼吸內科護士。
孫欣環，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東院，消化內科護士。
魏麟瓔，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東院，全科醫學科護士。
張倍榕，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血液內科護士。
張陽，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東院，神經內科護士。
張瑩，西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血液內科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