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克龍成功當選為法國總統的時候,比他大24歲、39歲的他的63歲的妻子走到臺前,跟年輕的馬克龍熱情相擁,扳過他的頭來親吻。
很多人說他們是靈魂伴侶,因為人們想當然以為女方都60多歲了,比男方大24歲,性生活不會和諧。但事實未必如此。馬克龍的婚姻,一定是麻雀雖老,五臟俱全的。著名兩性專家李銀河說愛情的和諧要具備三個標準:雙方無所不談、彼此疼惜且支持、有持續的性愛生活。
純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只是事業上的知音和左膀右臂,真的會那麼美好嗎?楊德昌和蔡琴的十年柏拉圖式精神戀愛給了我們答案。
1980年代,民歌、愛情文藝片興盛,而蔡琴正是「民歌運動」的幹將,很紅,用王菲的話說就是「太紅了」。1984年,蔡琴與導演楊德昌因電影結緣,那時,蔡琴已經「太紅了」5年時間,楊德昌也已經拍了《海灘的一天》,聲名日隆。但遠沒有蔡琴紅。楊德昌追求蔡琴,「蹭蔡琴的熱度」。蔡琴也算有眼光,看到了楊德昌的才氣,愛上了他。她名氣比他大,為了不讓他有壓力,她不斷地放低姿態,事事委曲求全,包括求婚都是她主動提出的。
蔡琴在感情上是比較嚴肅的人,跟楊德昌戀愛了一段時間之後,認為他們的關係,需要以某種形式確定下來。
那天,女作家袁瓊瓊陪著蔡琴從駐唱的地方回到蔡琴的家裡,她這麼回憶說:「蔡琴跟我說她受不了了,已經給楊德昌發了最後通牒,如果這男人還不給她個明確定位,她大約就要走掉了……她怕得要死。她在去餐廳前跟楊德昌說,等他想清楚,叫他留話在她的答錄機裡。答錄機裡是有消息的,但蔡琴不敢去聽,甚至打算將留言刪掉,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楊德昌打來電話,要蔡琴去聽留言。這時我們才去動答錄機。按了『play』之後,毫無聲響。靜默至少有一分鐘之久。之後,是一聲長長的,長長的嘆息。然後,那個必須做決定的男人說了話:『你叫我怎麼說呢?』這就是楊德昌的全部答覆。」袁瓊瓊陪蔡琴一起去了楊德昌的家裡。黑夜裡,楊德昌出來開門,他那高高瘦瘦的身形遮蔽了蔡琴。他把那淺藍色的女孩圈進手彎裡,關上了他家的紅漆大門。
1985年,28歲的蔡琴嫁給了38歲、有過一次婚史的楊德昌。婚後,楊德昌提出了他那番著名於世的要求:「我們應該保持柏拉圖式的交流,不讓這份感情摻入任何雜質,不能受到任何的褻瀆和束縛。因為我們的事業都有待發展,要共同把精力放到工作中去。」
他是為了事業工作才結的這次婚?不要「性」這種感情雜質,褻瀆,束縛?
蔡琴相信了愛情的所謂純潔純粹,欣然應允了這匪夷所思的「柏拉圖式的交流」。但同一年,她推出兩張專輯:《此情可待》和《痴痴地等》。她還是希望有完滿的愛情形式,從精神到肉體,身心交融。
但是,楊德昌把精神給了她,卻把肉體給了別人。
蔡琴做了楊德昌的沙龍女主人,把文學藝術圈子裡的能人們招為座上客,為楊德昌的電影事業從組織上、人事上、思想上做了準備,並時不時在他的電影裡客串個小角色、唱首主題歌,甚至擔任美工。只要足夠留心,就會在楊德昌的電影裡,看到蔡琴的存在。在蔡琴的鼎力相助下,楊德昌拍出了電影《恐怖分子》、《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獨立時代》,成為了「臺灣新電影」的幹將。
她以為她的全力付出會換來他身心一致的愛,但是,很遺憾,他始終有緋聞。她充耳不聞,直到有一天,他告訴她,他在外面有了孩子,還是離婚吧!
1995年,楊德昌結束了和蔡琴的十年無性婚姻,娶了比他小18歲的鋼琴家彭鎧立,有了一兒一女。夫妻倆經常出雙入對在電影節紅毯上秀恩愛,還帶著兒子參加各種活動。楊德昌說,與彭鎧立在一起的時光,才是他「生命中最快樂的幾年」。而他跟蔡琴的婚姻,他說是:「十年婚姻,一片空白。」
當年他提倡的柏拉圖式精神戀愛,他稱之為「一片空白。」
而蔡琴說:「我不覺得是一片空白,我有全部的付出。」十年間,除了精力和人脈,蔡琴還把她努力賺的錢也全部給了楊德昌的電影事業。
香港演唱會上,蔡琴說:「該離的婚,離了;該開的刀,開了;該減的肥,減了;該穿的新衣服,穿了。」
她釋然了嗎?
楊德昌在2007年病逝時,蔡琴還是痛哭不已,她說:「早知他生命如此短暫,我願意早點跟他離婚。」
付出的愛收不回來。
2016年的母親節演唱會上,蔡琴宣布:「我蔡琴不會嫁人了,我終身嫁給舞臺。」
最終她還是活成了楊德昌想讓她成為的那種人,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事業上,她的事業,還有他的事業。事業上,她很成功。
但是,終究意難平。
2019年11月,蔡琴以嘉賓評委身份參加某綜藝節目錄製時,幾度哽咽失語。
當聽完新人歌手強東玥演唱的《出嫁》後,蔡琴忽然眼眶溼潤,哽咽著表示:「我的婚姻失敗了,曾經也和你一樣那麼甜那麼美。」
在另一位媽媽組的歌手李嘉格唱完後,蔡琴又一次動情落淚,她說:「媽媽是我永遠都不能嘗到的一個角色。」
離婚時蔡琴已經37歲,錯過了最佳生育年齡。
女人,青春短暫,還是不要「痴痴地等」,愛情,開始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日久生情,不會對每個人都適用,一旦他羽翼豐滿,用不著你了,就心跟著人都走了。
作者:蔚菲虹:撰稿人,編劇。在繽紛的世態人情中,理出決定人生高低成敗快樂與否的背後準繩,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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