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來源:申江服務導報
也許是梅豔芳的光環太過耀眼,
以致鮮有人記起
她有個也曾在娛樂圈打滾過的
親姐姐梅愛芳。
梅豔芳過身後,有電視臺翻出十幾年前的一段錄像,攝像師跟著梅豔芳來到還沒拆除的荔園,梅姑拈起桌上的一片紅紙:「當年,我們這些吃開口飯的,全要賴這片紙走紅."
說罷,她把紅紙夾在唇間一抿,雙唇憑添上一抹殷紅."每天這樣子化妝,不知會不會生癌……"梅豔芳幽幽地拖了一句。
梅豔芳一生朋友數不清,親姐姐,卻
只有梅愛芳一個。
梅豔芳出生時沒見過爸爸,母親脾氣比火炮還猛,梅豔芳4歲被她逼上荔園戲臺,哪天回家掙得少點,拳頭劈頭蓋臉雨點一樣往她身上落。哥哥生性懶散,只會閒坐著伸手討錢,妹妹們是他的儲蓄罐。
大她4歲的姐姐梅愛芳,是小姑娘灰色童年裡唯一能抱住的浮木,上臺拉著姐姐戲服的衣角,梅豔芳覺得心裡安定。姐妹倆去外地"走穴",同進同出,連晚上上廁所也拖著手,一個人在裡邊,另一個守門。
2000年4月,41歲的梅愛芳因為子宮頸癌去世,梅豔芳痛不欲生,向香港記者訴說姐妹倆童年往事——
睡前,我們放一支木棍在枕邊。
荔園不是孩子的遊樂場,整日沉浸在戲臺上悲歡離合的咿咿呀呀,姐妹倆比一般孩子早熟。
10歲出頭,兩個女孩已然亭亭,上了濃妝站到昏暗舞臺中央,燃亮底下一大片眸子。其中一副,屬於梅豔芳的繼父,他的眼神總是閃爍不定,在角落裡灼灼地盯著這對姐妹花,看得她們從腳底湧出寒意。
"阿Ann(梅愛芳)膽子小,怕黑還怕生人,我們因此養成習慣,睡覺之前藏一支木棍在枕頭底下,隨時準備跳起來抵抗。媽媽和哥哥口袋裡有錢的時候,從不記得家裡還有我們倆,我們只能靠自己保護自己!"
梅愛芳性格溫順,妹妹做錯事,總是她挺身而出代受懲罰。梅豔芳卻是天生反叛,愛調皮不說,還經常偷姐姐的衣服,化妝品用。
"姐姐過了18歲,美得花開一般,大把大把追求者為她立在戲院門口吹風,我卻還是小丫頭一個,真的很妒忌她。但姐姐一如既往照顧我,新秀賽是她替我交的報名表,知道我成功,她哭成淚人一樣!"
17歲,梅豔芳參加新秀歌唱比賽,評委順口問:"你唱了多少年?"
她想也不想:"總有十幾年吧!"
歌廳裡,人情薄如棉紙,被人喝一聲倒彩,老闆馬上給臉色,把她趕到街頭風雨裡擺個破碗在面前,唱到紅了,一晚上趕幾場,遠一點還要過海,梅豔芳和姐姐來不及換衣服,常常穿著鮮亮誇張的舞裙就往小巴上擠。
深夜侷促在小巴座位上,舞裙蓬成一堆,紅紅兩片胭脂,夾著蒼白侷促的臉,梅豔芳不敢抬頭。她身後的中年婦女,兩道惡毒目光,看到她好像流感細菌,一連串揚聲叫子女坐得離"不良歌女"遠點。學校裡沒有朋友,周圍同學說的話題,梅豔芳從來不懂,他們也不屑向她解釋,因為她"不是正經人家的孩子,還沒有上完初中,梅豔芳和姐姐就輟學了。
1999年,梅愛芳被診斷患上子宮頸癌晚期,剛送入醫院就被醫生殘酷地宣判死刑,藥石無靈,丈夫和母親為中醫西醫爭執起來,連梅豔芳都架不住,最後還是梅愛芳親自出面,說服了丈夫放棄化療和電療,選擇母親推薦的偏方中藥。
"一向最怕痛的姐姐,這時候堅強得出乎意料!她怕媽媽擔心,不在他們面前露出痛苦難捱的表情,每天晚上和我打電話的時候,她都努力裝出健康正常的聲音!"
2000年4月,梅愛芳終究逃不過癌細胞擴散撒手歸西。
梅愛芳的一些事一些情:
1959年5月12日出生於香港。
1982年兩姐妹一起參加新秀歌唱比賽,
無奈梅愛芳在第三輪被淘汰。
1985年助陣梅豔芳《盡顯光華演唱會》
任演唱嘉賓。
梅豔芳的第一次個唱海報,
胞姐梅愛芳「出手」相助,
海報上的玉手並非梅豔芳真身,
而是由梅愛芳代勞。
1989年推出唯一一張唱片《梅愛芳》
黑白封面被認為有不祥之感。
林夕填詞的《臺板人生》
道出了人生如戲的無奈,
歌詞滿是滄桑與宿命,
也正是梅愛芳短暫人生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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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妹妹不同,梅愛芳選擇相信婚姻。
她是兩個小朋友的媽媽,
1992年及1994年兩度成為母親。
2000年4月16日凌晨在
香港聖保祿醫院去世,終年41歲。
「時候到了也要告辭,
在世上寂滅無聞,
哪管他飾演主角或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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