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播出張嶺奪得「中國好歌曲」「第一主打」席位的那天晚上,張嶺和他的布魯斯樂隊仍然站在自己的酒吧舞臺上唱歌。對於這位資深音樂人來說,「現場演出才能表現音樂的生命力」。
張嶺和「老槍樂隊」成員
這張專輯上市後,張嶺做了幾場演出,他覺得自己還處在「摸索」過程中,雖然布魯斯在中國尚未形成氣候,但是他覺得「已經開始接近這個目標了」。那陣子,他重新看了一遍1988年自己在中山音樂堂和崔健一起演出時的視頻,他說:「我那會兒實際上唱了不少布魯斯歌曲,其實這種音樂一直伴隨著很多音樂人,我們喜歡的滾石樂隊、齊柏林飛艇樂隊,那就是布魯斯音樂轉變而來的,它是一切音樂的根源。」
2008年左右,北京的布魯斯演出大多集中在位於東三環的CD爵士咖啡館,這家開了近20年的酒吧經歷了北京的朋克和爵士時代,但是在2008年後,張嶺已經極少看到有關布魯斯音樂的現場了。「我發現北京的音樂人開始圍繞著演出場所集成圈子,這是個特別好的現象,因為音樂人開始專注於某種音樂類型,並組建自己的平臺。」張嶺告訴本刊,「令我遺憾的是,唯獨沒有布魯斯的圈子。」2010年,劉元將原先的「CD爵士」遷至後海的東岸酒吧,張嶺順其自然地從這位「發小兒」手中接盤,並將其改名為「熙地布魯斯」,由此,「北京的布魯斯陣營也建起來了」。在張嶺看來,「這種音樂酒吧的現場特別重要,它不像是別的酒吧,客人都是過來喝酒的,來這裡的人對音樂都很挑剔,他們要聽純正的現場音樂」。
「從開業到現在,我一直親自安排每場演出的陣容,起初,布魯斯的圈子很小,除了老朋友孔宏偉、秦四風偶爾來客串一下,基本要靠我自己的樂隊撐著。後來,摩天樓樂隊、浪蕩紳士樂隊、張曉松等音樂人也都變成了這裡的常客。在這個過程中我也認識了不少年輕人,他們喜歡布魯斯,其中一些人現在已經成為專業樂手,還有一些草根的朋友,他們的水平參差不齊,我也歡迎他們來一起玩。」張嶺說。張嶺所謂的「玩」,就是「即興」(Jam),而簡單的布魯斯即興,不需要太多音樂技巧。在周末演出時,張嶺常常拉起一位現場的觀眾,讓他們按照音樂的節奏,「唱」一段自己的故事,就這樣,張嶺聽到了許多真實故事,他覺得,「身邊的一切都可以被唱出來,只是情緒有所不同」。張嶺說:「我有一個徒弟,今年過年回家吃飯的時候,他的奶奶讓每個人都唱個歌助興,男孩就隨口唱了一首布魯斯,農村老太太雖然沒聽過布魯斯,卻也清楚聽明白了歌裡的內容,就這樣把老太太給唱哭了。布魯斯有一種情緒在裡面,他是你一貫的憂傷和隨性,你的快樂也能融入其中。」
「寫歌,是個水到渠成的事兒,一首好歌不是憑空想像出來的,特別是布魯斯音樂。」2012年初的某個周末,張嶺站在吧檯前,眼前的景象讓他出神。當晚,他開著車回家時,偶然哼出一首曲子,他踩了腳剎車,汽車緩緩前行,他自言自語地唱道:「慢著慢著寶貝,我有話要對你說……」就在回家的路上,張嶺完成了《喝酒Blues》的創作。張嶺說:「第二天下午樂隊排練時,我和樂隊試著彈了一遍,剛剛唱完,吉他手陳鴻維對我說,你這首歌,直捅了我的心窩子。我想,還是布魯斯夠直接。」不久,這首歌就登上了「熙地布魯斯」的舞臺。「很多人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時,都會將目光轉移到舞臺上,我在臺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們的反應,因為聽布魯斯的人也很少聽到中文歌詞,這首《喝酒Blues》把觀眾的耳朵和腦子打通了。」張嶺說,「布魯斯其實很適合中文演唱,它所表現出的情緒也很當下。」
對於登上「中國好歌曲」舞臺,張嶺認為有些「陰差陽錯」。幾個月前,有朋友打電話給他推薦他上這個節目,張嶺只問了一句:「能唱布魯斯麼?」或許正因為那句肯定的回答,他才做了這個「倉促」的決定。那段時間,劉歡恰好從美國回到北京,他坐在張嶺的酒吧裡,聊起了大樂隊(BigBand)的演出,而張嶺對於節目的事,隻字未提。兩周後,當劉歡在央視的舞臺上吃驚地看到握著貝斯的張嶺時,頗有些感慨。「我最初還不知道這是個選秀節目,後來知道了還有些牴觸,我覺得做音樂不能有太多顧慮,就像我玩音樂時一貫的隨性。其實我並不在乎能在那個舞臺上『打過多少關』,我覺得讓很多人聽到布魯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它還可以用中文來演唱。」張嶺說。
不久前,張嶺的熙地布魯斯酒吧從東三環搬到了神路街一帶,「成本上漲了四五倍」,但他仍舊堅持著舉辦每年一屆的「室內布魯斯音樂節」。在張嶺看來,這些代價也都值得,因為,「布魯斯教會了他放鬆做音樂,堅持用真實的故事譜寫這種基於五聲音階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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