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部中印合拍電影,《功夫瑜伽》拍攝歷時兩年,終於要在賀歲檔向兩國甚至多國觀眾交出答卷。
隨著《歡樂喜劇人》正式退出春節檔,春節檔「四大三小」的格局基本確定,《功夫瑜伽》也將正面迎戰星爺監製、徐克導演的《西遊·伏妖篇》、王寶強自導自演的《大鬧天竺》以及韓寒導演的《乘風破浪》,競爭尤其激烈。
《功夫瑜伽》是導演唐季禮、成龍這對「黃金組合」闊別十年之後,再次合體的作品,無疑值得期待。從兩者前4次合作的歷史來看:《警察故事3》、《紅番區》、《簡單任務》、《神話》都是經典之作,《警察故事3》打破了東南亞多個國家最高票房紀錄,成龍也因該片首次獲得金馬獎影帝,《紅番區》助力成龍真正打入好萊塢,打破當時美國最賣座華語片票房紀錄,《簡單任務》打破香港、內地、新加坡多地票房記錄,《神話》則實現了成龍角色的突破。
唐季禮近期在中影國際於上海的辦公室接受數娛夢工廠專訪時表示,「我們現在做電影,很重要就是自我超越。我跟(成龍)大哥合作了25年,每一次的電影合作,我都希望儘量做到超越。很幸運,我們每次的合作,可能一部會拿影帝,也可能另一部會票房破記錄。《功夫瑜珈》也有望成為成龍在內地票房最高的一部電影。之前在春節檔,大哥電影最高的票房就是由成龍導演,我作為編劇和聯合監製的8.9億《十二生肖》。」
唐季禮
作為一部中印合拍片,該片即將啟動新馬泰,印度和杜拜等區域的宣傳。唐季禮透露,印度的發行商看完電影之後就表示:這將會成為華語片在印度票房最高的一部電影。
唐季禮在《功夫瑜伽》中還有一重身份就是投資人,由其擔任董事總經理的中影國際和禮想境界共同參與了影片的投資。中影國際由唐季禮和中影股份共同發起成立,旨在打造中外合拍電影項目的合作與發行平臺。
唐季禮認為,綜合投入、製作、檔期因素來看《功夫瑜伽》過10億沒有問題, 「我這覺得這部電影會成為一部有口碑的電影,因為它也是一個合家歡的類型,適合全家人一起走進電影院,有很多新鮮的元素。《功夫瑜伽》會帶你去全世界很多地方。」
1打開中印合拍大門:「功夫」取自中國,「瑜伽」源自印度
其實《功夫瑜伽》並非唐季禮、成龍第一次與印度結緣,早在2005年兩人合作的《神話》就有大量鏡頭在印度取景,還有當地女演員加入。
《功夫瑜伽》作為由中國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宣布啟動的表現中印友好交流題材三部影片之一,最早緣起於2013年10月,當時成龍陪同廣電總局領導出訪印度,當地媒體問他是否有興趣拍攝一部會唱歌、跳舞的中印合拍電影,他回答說只要有好劇本當然願意,而當時唯一去印度取過景、並有多次與成龍成功合作經歷的中國導演唐季禮自然成了首選的合作對象。
眾所周知,對於合拍片來說,兩國的文化差異是必須邁過的門檻,從此次的影片命名也看得出明顯交織的中印元素,「功夫」取自中國,「瑜伽」源自印度,功夫瑜珈其實是兩個文明古國的一個符號。
唐季禮認為功夫有太多的內涵,「(功夫)其實這不只是說打花招,它是一種尚武精神,有武德,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人文精神,瑜珈同樣也是,瑜珈不是說高溫瑜珈、空中瑜珈、擺幾個姿勢的這個瑜珈。瑜珈其實也是一種學問,也是一種融合,通過生活方式來從精神上去達到瑜珈的那種愉悅、開心。」功夫、瑜伽的融合有很深的文化淵源,而唐季禮也是這種淵源的體驗者。
唐季禮學習始承自印度達摩祖師的心意拳,可以說是個對「功夫」很有研究的人,據其講述,心意拳傳入中國後結合中國武術才發揚光大。這次在《功夫瑜珈》中唐季禮也加了心意六合拳,成龍教李治廷的就是心意六合拳。
早在1985年,唐季禮第一次來到內地,就住在南華寺裡面住了十個月,閱讀了很多佛經、佛教的歷史,包括怎麼變成印度的文化,怎麼從印度傳過來。唐季禮認為,印度佛學融合了瑜伽精神之後傳入中國,融入道教精神,才形成了現在的佛學思想。
早在1993年唐季禮就走遍印度,在拍《神話》和《功夫瑜伽》時,唐季禮又兩度走遍印度,並了解印度的武術、佛學,傾聽印度瑜伽大師口中的瑜伽,尋找與中國武術的共通之處。
最終《功夫瑜伽》這部電影的創作中,這些都融合到了一起,「在故事裡面我把那種尚武的精神、把瑜珈的那些精神都融進故事裡面,通過人物融合在一起,所以它的故事就不是這麼單薄了,就是有一些人文上的、精神上的故事內容在裡面。」
在構思整個劇本的時候,唐季禮把故事還原到中印關係最好的唐朝,化用了唐朝大使兩次出使天竺國,但卻是完全不同的境遇這一段歷史,引出一個千年寶藏故事,所以說這是一個尋寶的故事,又是一部強烈成龍風格的動作喜劇,輾轉中國、印度、冰島、杜拜四地拍攝。
談及中印合拍的體會,唐季禮自陳,以前用香港製作打入好萊塢,因其曾在加拿大留過學,懂英語,會比較懂西方人的文化,更會理解他們的心態,「把東西方的主流價值觀有效的融合起來,創作讓中西方的觀眾同時都能接受的故事,這是非常重要的。」
據其透露,《功夫瑜伽》之後,他將再涉足中美合拍。唐季禮透露,中美合拍的趨勢現在只會擴大。因為很多電影在中國市場的收入已經比美國市場要大;甚至一個中國市場要比全球市場還大。所以對好萊塢電影來講,中國市場對他們回收收入非常重要,包括他們的後產品、主題公園都要進入中國。加入WTO之後,美國連續7年跟中國談判,開放電影市場都是首位。
「中國的市場對於美國電影人、電影公司的吸引力是絕對的,當然我們中國電影要走出去也是絕對的,中美的融合就會越來越密切。」其預言。
2載獅子飆豪車,「唐季禮+成龍」再戰江湖要破成龍電影紀錄?
作為唐季禮和成龍再度合作的回歸之作,唐季禮在《功夫瑜伽》中擔任總監製、編劇、導演和動作指導,如何做到創新也是擺在成龍和唐季禮面前的一個實際問題。
此前,雙方曾合作塑造了《紅番區》、《警察故事3》、《簡單任務》等經典動作電影。唐季禮認為,之所以和成龍成為黃金搭檔,與彼此的配合、了解是分不開的,專為成龍打造的劇本是獨一無二的,也是雙方合作成功的必備因素。
唐季禮認為創造經典的基礎一是原創,另一個就是追求極致。
「我們說原創的意思是所有好萊塢電影沒有過、成龍電影沒有過、香港、國產電影都沒有過。所以其實我有自己的特點,讓我拍一個電影還是要花蠻長時間。」唐季禮強調道。而僅僅是剛剛過去的2016年,成龍就有《絕地逃亡》《鐵道飛虎》等多部電影上映,不斷推陳出新成為一大挑戰。「做到極致以後你也不會再拍、人家也不敢再拍,這才叫經典。」
而說到追求極致,在《功夫瑜伽》中便不得不提實拍成龍和獅子的對手戲,這在拍攝中是非常有難度的。「你就哄它(獅子)上車子很難,哄完它上車你再哄Jackie(成龍)上車就更難了。你弄個獅子上車不容易,那不是它的車,味道不一樣,它也不上。它上去以後你叫Jackie上去,你弄個獅子上面你還叫我進去,他還要表演也很難,所以其實拍戲的時候是說需要有堅持。」
而在另外一場冰島冰川的戲中,唐季禮帶著劇組去「遊客到不了」的極地冰川拍攝。「一些冰川200多米深,你們見到的冰川底下是有90%在底下,你看到的浮出來的上面是10%。所以你想想浮出來的20層樓高你說下面大概有多高啊。」
而且,在唐季禮看來,單一英雄的故事早就不行了,所以需要「復仇者聯盟」,「所以我在寫故事的結構我就是我有殿堂級的成龍、張國立、曾志偉;另外也有李治廷、張藝興、母其彌雅,印度大美女,印度劉德華。這樣的話加起來內容、人物、故事情節都會豐富起來。加上全球取景,超過4億的大投入,更加要給觀眾帶來一些新鮮感。」
這樣的創作安排源於唐季禮對合拍片的基本價值觀,電影院是一種現場的跟人家分享的感受。很多只是用語言來搞笑的故事,在國際市場很多時候它賣不出去,因為寫劇本的時候國際語言不是你的劇本用語。所以唐季禮喜歡拍攝動作喜劇,往往更多側重於用肢體語言、場景來講故事,對白很少。一場追逐戲三四分鐘可能僅兩句對白,有時一句對白也沒有,對觀眾而言,「你看得很舒服、很緊張,中間要有搞笑。」
4億的預算是唐季禮拍過的預算最高的成龍電影。談到對於《功夫瑜伽》的票房預期,唐季禮認為從投入、製作、檔期角度來看,十個億以上應該不用擔心,因為他是在賀歲檔全家老小都合適的選擇。
以下是部分對話節選(略有刪減)
數娛夢工廠:再次擔任導演,這次您和成龍大哥的合作與以往有什麼不同嗎?
唐季禮:客氣的說,我們兩個都更成熟了吧。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一樣,因為我們兩個從進入電影圈都是從開始做武行替身、再做武術指導、攝影、副導演、編劇、導演、再做監製,只是(成龍)大哥長期走在幕前,我一直走在幕後,這是我們兩個最大的分別。另外我們兩個的性格很相近,因為我們兩個同一天生日、同一個星座(白羊座),他是屬馬、我是屬老鼠、他大我6歲。
我和他的合作的電影,劇本會專門為他而寫。同時,我又會把我的性格、喜好寫進去了,所以有時候成龍電影裡面的性格,也是我的性格。
為什麼唐季禮跟成龍會成為黃金搭檔。為什麼同樣的演員,和不同的導演合作,會出現不同的效果。我覺得這個與導演與演員之間的默契及熟悉度相關。這個也很重要。數娛夢工廠:《功夫瑜伽》中有很多大場面的情節,這些以往都是好萊塢的專利,在拍攝的過程中有沒有遇到一些困難?
唐季禮:冰島冰川的戲份,我們拍了十幾天。其中有瀑布、地下河等等。我們在冰川拍攝時,可以說是非常艱苦。但是當你最後看到片子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
然後我們去杜拜拍攝。為什麼選擇去杜拜?動作片都喜歡飛車的戲份。你看《速度與激情》、《007》等,美劇裡都有飛車,但大部分都是同一款跑車。我認為這對於我們來說還不夠,我希望我拍的電影,能夠出現更多觀眾們沒有見過的車。而且也是全世界很少見的車。但同時電影拍攝也要顧及現實,那麼我們看到,在杜拜警察用的車,都會有布加迪威龍、蘭博基尼、賓利、法拉利等等。所以我就想辦法把故事寫到杜拜去。結果觀眾們可能就會看到,這樣一場全球最貴的飛車戲。每天有價值兩個億的豪車在馬路上給我來拍攝。數娛夢工廠:如何在拍攝的過程中做到有效統領這樣一個多國部隊?
唐季禮:因為我原來就是從場記、副導演、製片、攝影、武術指導等做上來。所以我對於前期籌備很注重。我在開機前3個月,90天前,就能看到我接下來110個工作天的所有導演單。我的導演單可能會細緻到今天幾點出發、多少臺車、多少個人、多少個臨時演員,什麼特別道具,非常具體。
每一個城市也會安排我自己的製作團隊去監督。同時去協調當地的製作團隊來配合你的要求。如果你之前籌備沒有做好,沒有搞清楚每天做什麼,你要拍多少東西,你就很容易超支、超預算。
另外很重要一點就是你有跟外國合作的經驗。每個國家工作環境,他們的文化,甚至溝通方式都是不一樣的。例如印度人的處事、冰島人處事、跟杜拜人處事都有所不同。那麼,你都要把他們安排好,這是一個製作上的困難。我相信以往的經驗,會幫助到我們很多。所以我們在每部電影可以做到沒有超支,同時還要在預算以內,把錢省回來。數娛夢工廠:這次在合拍的過程當中,中印雙方是如何分工的?
唐季禮:大部分都是由我們中國來負責。全部的工作都是我的製作團隊,以及電影的總監製董韻詩小姐來統籌負責。她是我多年的拍檔,也是特別好的朋友。從1991年進入嘉禾拍《超級警察》、《紅番區》、《簡單任務》,這頭三部打進好萊塢的華語電影,都是她跟我一起合作。那麼之後的《神話》、《十二生肖》,包括這次《功夫瑜珈》四個國家七個城市拍攝製作,也都是煩勞她來全權負責。我們彼此都非常默契,且無比信任。
數娛夢工廠:您對於這部中印合拍的片子,在東南亞這一塊的發行怎麼看?
唐季禮:我還是比較放心。其實我這麼多年來,過往拍攝的作品,基本上在海外都比較受歡迎。我的電影題材也都會比較國際化。同時,我電影的取景也都會選擇在全球不同的城市,這裡面有全球不同的地貌特徵,城市特色以及風土人情。這些在影像表達力,都很有趣。
而且這部電影,會在中國和印度印同步上映。很快你就看得出來,到底這次的合拍是成功還是失敗。
數娛夢工廠:您覺得中印合拍相比中美、中國和歐洲的合拍,會有什麼優勢和劣勢?
唐季禮:無論哪種合拍,都先要融進當地的文化。例如中印合作,所以我可能需要寶萊塢式的跳舞。但是我們中國電影,弄個跳舞可能又不會被本土的觀眾接受並理解。所以合拍中,「融」的這個度,把握很關鍵。首先,我們會選擇在電影非常合適的一個橋段,這是中國觀眾看起來很「舒服」,不突兀的段落。同時,你要跳得很好看、滿足印度寶萊塢式的舞蹈優勢,場景畫面也要做到賞心悅目。那麼, 這種嘗試,就可能會變成中國電影裡面的一種經典。
數娛夢工廠:您覺得對於往後的中印合拍片來說,這次《功夫瑜珈》的拍攝,對他們會有一些什麼樣的借鑑意義呢?
唐季禮:這次我們跟印度合作非常開心。我們的印度男演員索努在印度絕對是家喻戶曉的級別。我常稱他是「印度的劉德華」。他電影表演非常專業,一個人甚至會講印度的八種方言,所以在印度本土又很大的影響力;印度女演員也漂亮、具有異域特徵。與他們的合作可以說是非常享受,他們的表演功力很紮實,既能唱又能跳,拍攝也非常準時敬業。所以對於《功夫瑜珈》這樣的國際合作,我們都很有信心。
數娛夢工廠:那您對這次《功夫瑜珈》的票房會有什麼期待嗎?
唐季禮:首先,一切尊重市場。如果讓我判斷,那麼從我們的投入、製作、檔期來看,十個億以上應該不用擔心。因為他是在賀歲檔期間,老少鹹宜的一個選擇。電影會通過一些觀眾熟悉的面孔,創造出一些新鮮的觀感體驗。因為對於很多陪伴家人歡度春節的人來說,在影院看我們電影的過程,就相當和家人一起去了全世界很多地方旅遊。而且那裡不僅有美麗的風景,還有非常多有趣的故事。有精彩的功夫與瑜伽。我喜歡這種帶著觀眾,環遊世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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